又是该上朝的时辰了,昌元已在门外等候,他上了车辇,心却是随着张公公一起去了。
“五日之内圣上必须见到颜姬,殿下作何打算?”
作何打算?虽然呼伦纪没有再去找圣上要人,可他知道,呼伦纪并未死心,圣上亦没有死心。五日,他只想好好的与她度上五日,那是他找寻了如此之久的女子,他自然也是不会死心的。
车辇还没到万明殿,便见张公公气喘吁吁的跑来,“殿下!颜……颜姬她死了!”
赵羽良倏地头皮发麻,从辇上站起,“你说什么……”
“方才老奴去掖庭宫提人,管事的许姑姑说,颜姬发了热症,又有些恍惚,于昨个儿晚上在门前那棵梧桐树上吊死了!”
终是听的明了,只觉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出,污了杏色蟒衫,缀上点点猩红,他两眼发黑向后一仰又跌坐在辇上,昌元搀扶着赵羽良替他擦着嘴角渗出的血渍,“殿下要保重身子啊!”
“掉头……去掖庭宫……”
勒紧缰绳,只见辇上轻晃的璎珞,昌元看着渐渐远去的车辇,不禁摇了摇头。
“昌元,你家主子怎么了?”
昌元回转身,却见赵羽成的马车而至,这个时辰皆是上朝的臣子,他轻咳几声掩饰着内心的不安,“没什么,殿下方才咳了血,便赶回东宫了。”
“原是如此,你先进去吧。”
赵羽成见他走远了,复又看了看车辇,车辇使出的方向并非是东宫,这般急匆匆的又是去哪儿,“上前打探一下。”
得了令的小太监下了车跟了出去,赵羽成吃力的走上千级长阶,殿外已蒙上第一缕晨曦,明媚却不刺眼,不知为何,他总是不由的心悸。站在长阶上歇息了半晌,打探回来的小太监已赶上他,伏在耳边一阵轻语,他听闻,手杖没抓牢,坠落在地,只听到一声闷响。
她死了?怎么可能……她不是一直都在东宫么……那日宴席还尚好,怎么转瞬之间就……
他蹙着眉中,许久才问道,“那她的尸身呢?”
“宫里死的奴才,一般都不会下葬,抛到陌都郊外的一处山谷便了事了。”
“现在出宫去找。”
“王爷不上朝了?”
“不了。”
依稀如故的景致,却也将近十年没有踏入。那一次还是他逃了晚课才跑出来的,可如今却没有了往昔的兴致,许是上了年岁,走在掖庭宫,便觉一阵寒冷湿潮的气息扑面而过。那一处墙角的院门,掖庭宫的管事许姑姑早已领着一班宫娥跪在院外。
他冲了过去,揪着许姑姑的衣领,眸中赤红,“她果真死了?!”
许姑姑处变不惊,垂眸恭敬的回答,“是。”
他一把松开她,许姑姑踉跄的摔到了宫墙上,还未站稳,却被赵羽良一脚踢翻在地,“狗奴才,她是怎么死的!”
许姑姑重新跪好,来不及去顾那痛楚,“受不了被贬的耻辱,来时又发了些热症,便想不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