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她足足昏迷了三天。不曾说话也不曾有所动作。那双清亮的眼儿一直闭着,天知道,他有多想让那双眼儿张开来,多想重新感知她那似水的柔情。只是,这一切,却都成了冥想。
张贴了榜文之后,虽然的确来了许多的大夫。然而,这所有的大夫却都明确的表示,即便他杀了他,也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回天。为今之计,只有早早的准备后事。
难道,真的已经无望?
他不甘,却又奈何抗拒不了事实。该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切?
傲阳体谅他,硬是换了个将领前往边疆。这些时日下来,也一直派遣宫内的各名御医前来诊治。只是,可惜的是,众御医的诊治结果也与那些大夫们的结论不谋而合,尽是众口一词的判定了无救。
轻轻执起她葱白的小手贴于面侧,他看着她,满盛柔情。直至如此关头,方能明白情深几许。
原本以为的喜欢,根本就不足以表达他的感情。
"蝶儿,蝶儿,难道,你真能如此狠心,就此离开吗?"将他一人置于黑暗之中,无法翻身,沉沦地狱。
空气,凝结。房内,是寂静无声,直到,一阵急急的脚步响在门口,紧接着,门被人从外推了开来,阳光倾泻满地。
"大哥,大嫂有救了!"出现在眼前的,是驭岩兴奋莫名的脸孔。他的身后,站着一名身穿青布长衫,玉树临风的男子。男子稍稍瞥了自己一眼,却是有所怨怼。不明其间缘由为何,当务之急,是蝶儿的病情。慢慢起身,他看着他,淡淡的。
"那么,有劳大夫了。"辰然看着那了无生气的人儿,心中不免猛的一揪。师妹,他的师妹,看看找了一个怎样好的男人,弄得这般毫无生气,命在旦夕!想着,不由得怒火上冲,却硬是忍耐了下来。无论如何,这一切都是师妹自己的选择,根本不是他能置喙的。当是宿命吧,宿命之中有这一劫,逃不掉,撇不开。无奈的叹声气,取出锦囊,拿出了临走之前师父所放的药方。只有这个,能够挽回她的性命了。
"如何?"看着辰然从房中走了出来,驭飞连忙上前询问。尽管知道可能又是扑了场空,却仍是心存希冀,希冀着会有奇迹的发生。
纪辰然冷冷的看他一眼,多有不忿。这样的态度是明显的挑衅,只是,现在的驭飞却是不再介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什么能够比允蝶的事更能让他挂怀的。
"她中了五毒散,再加上寒毒入体,情况非常危险,只是要救她难却也不难,却是,需要几样东西。这几样东西可不容易找。"
"是什么?"
"紫杉灵玉和天仙露。我需要用紫杉灵玉将她体内的寒毒慢慢的吸出来。而五毒散的药性却无法全然除去,只能以天仙云花制成的天仙露将其压制。"
"这些都在什么地方有?"
"这些都是世所难得的奇珍,寻常人决计寻获不着。幸而几日之前,我在明月山雪峰顶寻着了,这两样倒是无须担心,只是药引子却是难办。"
"是什么。"纪辰然转过身来,看着他的表情一丝不苟,严肃认真。或许,他该试试看,他的真心到底有多少。看着他严肃认真的表情,他的嘴角浮起难以预测的笑容。薄唇微张,他淡然的吐出三字。
"你的心血。"驭飞恍然,驭岩愕然。驭飞看着他,鹰眸中是难得的坚定。从未有过一刻,像是如今这般的坚定无悔。匕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精光,他将衣襟松开,毫不犹豫的刺下。鲜血,划出美丽的弧度,那是妖艳的美丽。辰然惊然,却也了然。
"拿碗来。"
细雨后,两生情,红颜惑梦君有心。
当她睁开了眼,这才始觉自己真的回到了阳间。熟悉的气息,在刹那间席卷了她。身,一晃,那是他温暖的怀抱。
"你总算醒了。"他说微颤的语气抑不住感动。听多了无能为力的声音,这一刻,看见她俏丽的双眸,竟是那般的撼动着他的心扉。
谢天,还是该谢地?他不知,只知,她的笑靥,再一次,绽放在了自己的眼前,足以令他感动。
他的狂喜,震慑了他。
抬起头,看着他兴奋莫名的脸庞,她笑,却又不安着。地葬王的话,再一次响在了耳边。
"飞,我..."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想要将一切脱口而出,却又是生生的将一切咽了回去。没有忘记,地葬王的话,真真切切的响在了脑海里。那一句警告,更是让她噤了声。没有忘记,如今的这一切,所为何来。
不可说,却也说不得。
一切,不得已只能掩映在了心底。只因,一切皆是宿命。
她想要救赎,也该当救赎。他的一生,不该是如此凄惨的。若非有因,何须承担这本不存在的果?
察觉了她的欲言又止,驭飞更为紧密的抱着她,轻柔的语气,是外人无法察觉,更是没有机会能够察觉的。似乎,只有在她的面前,方能情深如许。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好似千百年前,就曾经如此。
"怎么了?"他的气息轻轻的吐露在了耳边,引得他一阵轻颤。
轻轻的将他推了开来,她直了直背,柔亮似水的眼眸带有些些的挣扎,却在转身的刹那,将一切掩了下去只余甜甜笑痕。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你怎么在这儿。"她笑,有些勉强。
他看出了,却不欲多加干涉。或许,她是有什么事想要静一静的吧。无须多加干涉,当她想说之时自会吐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