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拒绝的允蝶,只能由着夏竹牵着向内室走去,无法拒绝这突来的关心。
也罢,算算吧。
"施主想问的是什么?"
"姻缘。"又是一声迫不及待的回答,抢去了她的话。回眸一扫,对上了夏竹略带歉意的目光。
哀叹一声,她知道,夏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
或许该说,一直都不知道真相的夏竹,从来不曾放弃过。
黄袍僧人慢慢的从竹筒中抽出一支签来,沉默了。抬起头,对上清灵水眸的眼睛充满了无奈。
终于,他起身,极度的缓慢,又是极度的无奈。
"如果,施主问的是姻缘,那贫僧也只能告诉施主一句话。"
"什么话?"
停顿了一下,终于,他极度慎重的开了口,语重心长。
"万事随缘。如果,实在无力改变,那就享受。只有随心自如,才能随遇而安。把所有的苦难当做一种磨练,你必有所得。"
万事随缘?
娥眉微微的蹙起。不知为何,这句话居然会是那样的耳熟,似乎早在多年之前就已听闻过。
黄袍僧人站起,慢慢的向着门口走去,经过她身边之时,将一张签纸塞到了她的手里。
"记住我的话,万事随缘..."随后的话,伴着渐去的身影慢慢隐去。
迟疑的慢慢打开了签纸,只见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几个大字。
移魂锁梦在今秋,忍顾红颜不回眸。
兜转尘世,难回头。
人难圆,月有缺,终是流水向东,不复留...
流水向东,不复留...
清亮的眼儿抬起,看着僧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一抹疑虑浮上了心头。
难道,这便是她的命数?
究竟,该如何做?要怎样做,才能破除这个魔咒?
秋高气爽的天气,合该是令人心怀大畅的,却有人无意赏秋,眉头紧蹙,只为那惑人的一言。
秋菊环绕在她的身边,隐隐有些顾影自怜。哀戚的背影,纤细的让人心生怜惜。
三天了。
自从三天前寺庙一行,那则批言就好似一块大石,重重的压在了她的心上,喘不过气来,不安的感觉有如毒蛇般,纠缠不休。
抬头看一眼天边的霞色,隐隐显现出了一抹灰黑。
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甘心吗?
不!她不甘心!
若是这便是她的命运,她不会甘心!不管是宿命抑或是天意,这样的命运都不是她要的!
她要的并不多,只是想要一份真诚的感情,难道,这也是奢求?
苦恼,烦忧,交织成一抹疑虑。一身月白的她,成了忧郁的月神。
那样纤细的情感,那样忧郁的气质,让驭岩甫一进花园,就立即察觉到,黑色的瞳眸闪过几不可见的痛苦挣扎。终于,深吸了口气,平静的走向那抹月白。
"大嫂。"平静的出口轻唤,坦然在站在她的面前。
"是你。"轻缓的起身,她看着他,水眸略带笑意,"怎么,找我有事?"
他点头,此来是有事相求,他没有忘记此来的目的为何。
"是有事。大嫂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够容许我问一问你对大哥的观感如何?"
一愣,压根没想过他会问这个问题的允蝶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应答之词。
清亮的眼儿回视,瞬间的空白隐去。
"二弟想听什么样的回答?"
"真正的回答。"他说着,坚定的眼神不容让人抗拒和回避。
真正的回答?
唇角漾出一抹笑来,是苦涩无奈的。
"我的观感有这么重要吗?"她回头,看着他反诘。
"是。"坚定的一颔首,说明了决心。
仰望天际,一朵白云悠悠然的飘过。他的认真,让她找不到借口避而不答。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的话,只怕我只能给你一个没有意义的答案了。"云淡风轻的语气,听不出丝毫的感情波动。
驭岩看着她,隐忍的眸子看不出丝毫波澜,只是一迳的寻味。
"大嫂,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为何你不肯直意面对?"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的,为什么不肯承认?"
"承认什么?"
"承认你对大哥有感觉,承认你早在不知不觉就已经喜欢上了他!"也是因为这样,他才甘于退让。
退出的理由,不是因为她是大哥的新娘,这对他根本一点阻碍都没有。
会退出,只是因为他早已明了,她的心里永远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存在。那是看破事实的选择。
水眸蓦地大睁,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
是这样的吗?
一抹心慌掠过心田。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她一直想要掩埋的感情即将溃堤。那种感觉让她慌乱不已。
真的,有吗...
"不可能!"直觉的否认。若真有,为何她会毫无感觉?
"真的不可能吗?为什么我会从你的眼里看见了慌乱?"敏锐的知觉,让他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
允蝶沉默了。
驭岩的话,如同一根针,在她的心里刺出了小小的洞。太多的情感,再也无法一相情愿的去否认,去拒绝。
她想起了,初见他受伤之时的不忍,才会费尽心思的出手相救。她记起了,当从药效之中苏醒之时,第一眼见着他时的窃喜。她忆起了,当他出手圈住了自己的脖子之时,那强烈的失落与难过。还有那日梦中惊醒之时,他怀抱的温暖与安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