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表情,似乎正计划着什么,让他忧心不已。
大哥从未放下啊。大厅的转角处,渐渐的现出一抹白。纯白,不带一丝杂垢,一如她未染纤尘的纯洁心灵。
厅内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进食的动作,一起转头端详起刚进门来的人儿,却不想,这一端详,驭飞眩了眼,驭岩落了心。
震惊,明显的现在那俊逸的脸上,满桌的佳肴,再无品尝的兴致,一双眼,只能那么直直的盯着她瞧,看着她慢慢的走近。
唇角现出一抹邪笑,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走近,却在即将掠过自己之际,倏地一扯,防备不及的她,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跌进了他的怀里。
"放开我。"抗拒的推动着,娇小的力量无法对抗强大的钳制,只能累得自己气喘吁吁的不得动弹。即便明知不该,却仍是为着他的孟浪羞红了脸。
"放开你?"以揶揄的口吻拒绝了她的要求,俯首将头埋在了她嫩白的颈间,满意的吁出一口气。淡雅的香味,竟然奇异的抒解了那痛苦的窒息感。
是她?怎么会是她?
震惊的看着大哥怀中娇艳如花的人儿,看着佳人羞红了脸的俏模样,想起天宁寺外的惊鸿一瞥,心不由得泛起了苦涩。
原先只是想等大哥成亲之后再派人去找寻她的下落的,却不料天意弄人,终是无缘。
是命吧?无意之间,她成了他的大嫂,迫得他倍感为难。
要怎么办?该怎么办?她已是大哥的妻,是他理当敬如长母的大嫂,他却有着一份难以割舍的非分之想,是否该遭天谴?
苦笑一声,再抬头,正对上大哥那孟浪的样子,一时间,心潮犹如翻江倒海般澎湃汹涌,逼得他只能起身先行离去,顾不得大哥诧异的目光。
他不是圣人,无法眼见打击仍能心如止水的不当回事。血肉之躯,怎有可能铸就出波澜不惊的圣人之风?
园子里的花儿刚刚开得娇艳,转眼却已攀折于他人手...
是夜。
万籁俱寂。
合该是举头见明月的良辰,却无奈有人心有挂念,虚度如此大好时光,树影清风皆不为所动,只是一杯又一杯的专注在面前那散发着醉人香味的美酒之中。
皎洁的月亮,照上他凄楚的神色,倍添惆怅。
醉眼惺忪对明月,看不清,几多风雨几春秋。
傲阳苦笑着摇头。
驭岩心底想些什么,他明白,或许,也只有他能明白。天宁寺的那一回,他的痴迷,他尽收眼底。原本对此抱持的是欣慰,如今,却成了隐忧。
千算万算,却不曾算到过她竟然会是玉清臣的长女,更料不到居然阴错阳差的嫁了驭飞。莫非,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看着驭岩一杯又一杯的猛灌黄汤,最终无法视若无睹,克制不住的上前,夺下了他手中的酒壶。
抬起蒙胧个醉眼,他看到了熟悉的人。
"是你啊。"陈述性的回复一句,复又趴了下去,拿过另一壶揭开,惹得傲阳季度不悦的再度夺下。
"你是酒鬼啊!喝了这么多还不够,想醉死在酒坛里吗?"气急的怒骂脱口而出,面色铁青的想将眼前这逃避着现实的人揪出来。
懦弱,这向来与他绝缘的,却为何如今见着的却是他如此颓废的样子?
意气风发,英姿飒爽,什么时候才能再从他身上见到?
不忍的坐下,看着他醉眼蒙胧的样子,所有不悦,只能化做一声长叹,萦绕夜空。
"接受不了吗?"他问,心平气和。
驭岩摇了摇头。
醉了又如何?脑子依然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不会就这么下去。今夜,只是一个放纵的时机。可为什么,傲阳却看不透他?
关心则乱吗?
唤过随侍的丫鬟端上杯醒酒茶,一饮而尽。再抬头,黝黑的眸里只有清醒,还有决心。
"任谁有了和我一样的遭遇了,都难以轻易接受的吧。"他回答,平静却是苦涩。
傲阳看着他,向来是嬉皮笑脸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郑重。
"你知道,我不想看到你挣扎的样子。"
"你也知道,我如果真的钻了死胡同的话,没人能改变的了我。"他说,声音中是坦然。
傲阳一愣,继而失笑。
他说的不错,若他真是一心进了死胡同的话,没有一个人可以帮的了他。只是,他现在将此事言明了,也就下了另一种定义:
他不会放任自己伤心太久。
安了心,他看着他,嘴角含笑。
"我真不知道怎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明明一个人在这里醉生梦死,伤心的不得了,下一刻却又有了惊人的决定。到底,你隐藏了些什么?"老是让他捉摸不透,有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
他有种感觉。
驭岩,绝不若表面上的那般温和。或许,他跟他大哥一样,都是个狠角色。只是,驭飞是头苏醒咆哮的猛虎,而他,却是一头沉睡之中的狮子。
文风不动,为的,只是苏醒那一秒的惊天动地。
或许,他更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驭岩也笑了。
"或许,到了某一天,你就能真正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了。"
一双大掌钳制着她,将她从花园的花丛中一路抗回了房里,猛的扔到了床上。
镇定的,她理了理自己略嫌混乱的衣服,毫不畏惧的抬头看他。
"你想做什么。"眼眸不闪不躲,愣是直直的看进了他的眼底。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反应,让他愣了一愣,继而克制不住的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