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一些就好,张伯你只要再多吃几剂药,这病便能痊愈了。"
"真的?"一听说多年的顽疾居然能够痊愈,张伯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一双眼迸发出亮光。
"当然是真的。你这病本不难医,只是拖久了,有些难以痊愈而已。只要再吃几剂药,我包管你能够痊愈。莫非张伯你信不过在下的医术?"
"哪里的话,你纪公子的医术我们怎能信不过。这多少的顽疾都被你治愈了,还有得怀疑嘛。"
"既然这样的话,请张伯到柜台那边去抓药吧,就照我上次开的方子抓就好。"一伸手指向一边,他笑着说。那老人得到了指示,开开心心的跑了过去抓药。
辰然见他走远了,这才坐了下来,关切的看着不发一语的允蝶:"你没事吧?"
"没事。"略略摇了摇头,她看到他安心的舒了口气,心中涌上了感动。
他,总是这般不济回报的付出,或许有一天,她会爱上他的吧。
"怎么样,查到了吗?"漆黑的树林之中,一个女人背对着男人,出口的话语竟有几分阴狠。
"查到了。"男人低下头,恭敬的回话。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是吗?"
"是。"仍是顺从的回答,女人艳丽的唇角不禁微微勾了起来。
"很好,我要你三天之后将她的人头带过来给我。"女人慢慢的转过了身来,美丽的脸蛋竟赫然便是那千娇百媚的黎云巧!
只是,如今那脸上少了娇媚,却多了阴狠,噬血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玉允蝶,你别怪我心狠。要怪,也只能怪你命太好,没有跟我一样被抛弃还牢牢的占据住了风驭飞的心!这世上,若还有你的存在,那么我便永无翻身之日!
把玩这腰间的玉佩,她的脸上是全然的恨意!
抓药,诊治,日子过的平淡却又充实。虽有些苦累,但相较于之前京城中的一切看来,却是那般自在。抛却过往一切,重新开始,果然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指不定,真能或忘了难堪个过去,找到新的生活也不一定呢。
含着笑,将手中包好的药材递给那一脸感激的人,却又是不免细细叮嘱一番,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救死扶伤,本是医者天性。
夜幕,慢慢的低垂了下来,药铺之中的人也慢慢的少了下去。过不了多时,便能关门歇息了。
诊治完今日的最后一名病患,抓完今日的最后一服药,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不由得轻轻晃了晃手臂,以此稍稍抒解一下一日下来的劳累疲惫。只是,方抬了抬手,眼前便出现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来。一抬头,却正对上了辰然那一脸关切的笑。
"谢谢。"噙着微笑,她接过了那杯茶来,轻轻的抿了一口。一股暖意由喉间蔓延而下,直充胸臆之间,热乎乎,暖融融,在这寒冷的季节中,驱走了满身的寒意。
辰然也倒了杯茶,在她的对面坐下,姿态惬意无比。
虽然,师妹仍未答应他的请求,但也无所谓了。这几日间,他能够这么平静的看着师妹,能够享受几日的幸福,那也就够了。其他的,无法勉强。但他仍是坚信,只要付出了,必定会有回报的。只要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去,终有一日,会打动她的芳心。
平和,安宁,已是幸福,美中不足的是,这几日铺子里忙了一点,不知师妹的身子可支撑得住。
"其实,铺子里的事有我一人便足够了。你有身孕,应该乖乖的待在家里休憩才是,又何须跑到这铺子里来找罪受。"不悦的绷起了脸,她的任性让他无可奈何。
允蝶看出了他眼底的担忧,不由轻轻一笑。
"反正待在家中也是闲着没事干,来铺子里还能帮帮忙,有什么不好的。"
"可你毕竟是有身孕的人了,这铺子里到处都是病患,难保会有些污秽之气,万一伤到了身子可怎么办。你啊,就是太任性了。"太任性了,总是为所欲为,却又让人无可奈何。
她笑。
"师兄别太担心了,我自有分寸,不会伤到自己的。更何况,一人待在家中也着实无聊,闲了下来总是会忍不住去想些有的没的,倒不如来铺子里头帮帮忙,救救人,也好将那些事儿都给忘了。"那些有的没的,虽然淡了,但仍是心头之痛,岂是那般容易忘怀的?
每每思及,总是还存一份怅惘的啊。
辰然一怔。她的云淡风轻,听来似乎并无什么,但他知道,这淡然的一句背后,承载的,是多少辛酸。
低头,微抿了一口茶:"也好,放你一人在家中也怪无聊的。我答应你来铺子里帮忙,不过你要答应我绝不能强撑着。自己的身子还是要多加注意的,万一累了一定要坐下休息。"这也算是能够提出的唯一要求了吧。只因,不忍她一人在孤寂之中沉默。缅怀过往伤心之事,倒不如,给她点事做做。
允蝶轻轻的点了点头,回首望了望窗外黑幕。
又起风了呢。这个冬天,似乎太多风雨了,一如她的经历一般。
看着她出神,他明白,又是想起了什么不该想的了。轻轻推开了椅子,他走到她面前,一脸平静的关怀。
"夜深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哦,好。"
收回视线,理回神智,她看着他,甜甜一笑,足以倾国。
月,依然妖娆,却是繁花落尽后,再妖娆,也只是伤心梦一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