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盛凌然和闫卓一起来到安暖暖说给他们的病房门前的时候,两个人的心不约而同的同时一颤。
他们一踏进这幢楼里面,就听见几个护士在护士站那里讨论着。
“你们知道吗?今天上午咱科又接了一个病人,送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好惨的。”护士甲说。
“知道,不就是908病房里的那个吗?啧啧,你们没看到她的样子,脸色苍白,身上到处都是痕迹斑斑的伤痕,看起来就令人害怕。”护士乙说。
908!
不就是他们眼前的这一间吗?
盛凌然握着门把的手,忽然有些微微的颤抖。如果,如果里面躺着的是小乖..
“哇,你们来了不敲门进去,站门口吓人吗?”安暖暖握紧差点摔了出去的水壶,看清了门口的两尊门神,不由抱怨了一句,才退开了身子,让他们进了门。
她刚刚才替芊羽把身上擦干净,热水壶里的水用完了,正想出门去打一壶呢。
盛凌然看见安暖暖没事,心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随即,看向了床上躺着的女孩。
“风芊羽?小乖,她怎么了?”这还是他两个月前见过的那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吗?浑身除了脸上一片苍白之外,其余看得见的地方,都是一片青紫。眼睛虽然张开着,可是那如死鱼一般焦距散漫的瞳孔让人看不去就不由得心头一滞。
是谁,忍心将一个女孩伤到如此地步?
“闫大哥,麻烦你留在这里帮我照顾一下芊羽,我跟然哥哥出去买点吃的回来。”说完,也不管闫卓点没点头,拖着身边眸色阴沉的男人奔出了医院。
“小乖,风芊羽是被人**了吧。”坐上车,盛凌然的眼眸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风芊羽是小乖身边的人,她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就意味着小乖身边的安全性并不高。
“嗯,她不但被人**,还流产了。那个男人,真的太过分了!”想起自己到来的时候,风千骏那一脸无害的样子,又联想到护士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安暖暖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盛凌然的车窗上。
那该死的男人倒是跑得快,如若不然,她一定好好替芊羽揍他一顿。
“**她的是‘那个男人’,可不是我,更不是我的爱车,小乖,手劲小点。”温热的大手一把将她锤得有些泛疼的手拉住,阻止了她继续捶打窗户出气的行为。
“要不要报警?”看小乖的样子,分明是熟人作案,这样一个危险人物,他倒是不介意将他送进监狱里去。
“不要,哎,这才是让我生气的地方。**她的不是个陌生人,而是、而是她认识的人,有可能、那男人还是一直被她爱着的男人。”她在芊羽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向她提议过报警,她摇头拒绝了。
从那一刻,她就从她绝望的神色里读出了很多东西。
仇恨与爱恋,绝望与期盼,痛苦和喜悦,重重矛盾的情绪在她的心里纠结不停。
“小乖,你别想的太多了。这是她的选择,你无权干涉,你能做的,只有好好陪着她,让她早一点走出被伤害的阴影。”轻轻拍了拍安暖暖的手背,盛凌然的眸子里一片清冷。
无怪他说起话来太过冷淡,实在是,他跟风芊羽的交情不深。只要那男人威胁不到小乖,而且这又是她自己的选择,他可以不加干涉。
况且风芊羽与那个男人之间的纠葛,怕不是单纯的爱恨就能解释得了的。他的小乖,还是太单纯了。
安暖暖点了点头,静静的卧在座位上,眼皮子慢慢的耷拉了下来。睡一下吧,今天晚上她怕是回不了宿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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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凌然火急火燎冲到宁安来看安暖暖,最后却连她差点被人**的事情,问都没有机会问一下,就被安暖暖撵着回了乾枬市。
时间一晃,就又是三天。风芊羽在安暖暖的悉心照顾下终于出院了,而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寝室静养。
是夜,静谧无声的寝室里,忽然响起安暖暖淡淡的声音。
“风芊羽,你不觉得该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了吗?”安暖暖借着窗外的灯火看见了铺上的女孩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得跟筛糠似的。无奈的起身,下了自己的床,又爬上了风芊羽的床,一把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
“暖暖,暖暖,我心里好苦好苦,我好难受啊。”颤抖的身子在被子被揭开的那一刹那,忽地坐了起来,一头扎进了安暖暖的怀里。
半个身子悬在床外的安暖暖险些被撞的跌落下来,幸亏她学过了跆拳道之后反应快,身手敏捷,急忙一把拉住了床上的栏杆稳住了身子,向里面挪了几寸。
坐稳了自己的身子,背靠着墙壁,慢慢的将怀里的女子扶了起来,紧挨着自己背靠着墙壁。流产的人经不起冷,她又细心的拿了一个抱枕垫在了风芊羽的腰后,隔绝了来自墙壁的冷意。
“难受就跟我说说,你跟风千骏的关系,还有你今后的打算。”
风芊羽低着头,一头凌乱的卷发遮住了她整张脸,只有低低的声音慢慢的传进了安暖暖的耳朵。那语气,低低的,淡淡的,仿佛在叙述一个故事。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我八岁的时候,爸爸领着他回家。我正在家里开开心心的玩耍,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而他,竟然主动的跑进家门,一把将我高高的抱了起来,逗我嬉笑。他说,他是我的哥哥,他叫风千骏。他还说,会一辈子抱我疼我宠我。”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安暖暖听出了风芊羽语气里的喜悦。
她,是沉浸在过去了回忆里了。
“接下来的七年,他也确实做到了疼我爱我,仿佛我真的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一样。而我对他,也有了深深的依恋和依赖,我信任他,胜过我爹地。而他,汇报给我的,就是毁了我的一切,将我从天堂打落到十八层地狱。”回想过去五年来的不堪,她的身子又开始颤抖。
安暖暖什么也不能做,不知道来龙去脉的她,连安慰都做不到。唯一能做的,仅仅是将她的身子用力的搂紧,接着身体的接触传递着自己对她的支持。
黑暗里,两个同样命途多舛的女孩,彼此依靠,彼此慰藉。
“五年前的今天,是我十五岁的生日。他一如往常的温柔,说是要带我去外面过一个特别的生日。我深信不疑,放学之后家也没回的就跟着他出门了。”风芊羽忽然发出一声哽咽,整个身子更加颤抖起来。可是,嘴里的话却没有停下来,这些话,一旦出口就好似蓄了很久的水库忽然泄了闸,洪流立即喷涌而出,带着不释放出来决不罢休的气势。
而她心里隐忍了五年的痛苦,就好比一库冰冷的水,正在争相恐后的想要流泻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