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在忙碌的宫人脸上一一扫过,想要将这里面隐藏的内奸找出来,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除了惊慌就是惊慌,她根本就看不出什么。
而荷香此时正远远的站在门边,看到她的目光,似是畏惧又似是愧疚的低下了头。
到了这个时候,皇后怎么不明白,荷香只怕是早就被人收买了?
她是自己的贴身婢女,想到刚才她那一番哭闹,自己的罪名,只怕已经被坐实了。
你这个贱婢,为什么要谋害本宫?”
皇后愤怒的嘶吼一声,突然从地上猛地爬起,不顾仪态的往荷香扑了过去。
她这并不是气糊涂了,而是她明白,现在荷香是她翻身的唯一机会了,只要她能抢在皇帝到来前,提前从荷香嘴里知道,究竟是谁策划了这一切,那她就还是可以平安无事的。
荷香似乎是吓傻了,惊恐的看着她,都忘了闪躲。
皇后将她抓住,立刻就愤怒的逼问道,“快说,究竟是谁指使你谋害本宫的?”
她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荷香跟了自己几十年了,她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究竟是谁,竟然能收买得了她。
“娘娘恕罪,奴婢也是一时担心太后啊,娘娘饶了奴婢吧。”荷香在她凌厉的气势下,哭了起来。
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敢往自己头上泼脏水,皇后又急又气。
忍不住就是一个巴掌扇去,荷香的脸登时红肿了起来。
可是她依然没有改口,只是呜呜哭泣,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娘娘,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奴婢真的只是担心太后。”
“本宫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竟然如此诬赖本宫。”
皇后愤怒的还要再打,这是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讶的声音。
“这是在闹什么?皇后娘娘怎么要打荷香?”
端着一盅汤的金嬷嬷惊讶的看着这两人。
一听金嬷嬷的声音,皇后顿时就惊慌了起来。
金嬷嬷的地位可不低,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是相信了自己,站在自己这边,那她的生机就大的多了。
“金——”她正欲开口怎么解释这件事,一旁的荷香却已经抢了先。
“金嬷嬷,太后娘娘被皇后推倒了,不过娘娘不是有意的啊!”荷香一脸忠仆护主,努力替皇后掩饰推脱的道。
不过金嬷嬷哪里听得到她这后半段,她在听到那句太后被皇后推到的时候,手中的汤盅砰然落地,汤汤水水的溅了她一身。
下一刻,她一脸焦急的冲向了屋内。
“太后!”
她的这一系列表情可做不得假,皇后明白,这件事金嬷嬷并没有参与其中,可是光知道有什么用?她现在要做的,是让她相信自己的清白啊。
她也来不及理会荷香了,赶紧跟在后面追上去,“金嬷嬷,你听我说,我没有推母后,我进来,母后就已经这样了,这是有人在陷害我啊。”
此时太后已经被人弄到了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金嬷嬷扑到床边,握着太后的手,下一秒,她像是突然被定住了一般,然后她突然疯狂的开始查看太后的身体,很快,她就看到了太后脑后的伤口。
愣了一下,她突然就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太后,太后啊……”她伏太后早就已经冰凉的失身上,痛苦失声,殿中本就慌得六神无主的宫人,听着她这凄凉的哭泣,更觉得一片愁云惨淡。
“金嬷嬷,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母后是被奸人所害啊,您一定要替母后找出凶手啊。”皇后急急道。
金嬷嬷终于从巨大的悲痛中暂时清醒了过来,她冷冷的看着皇后,“难道不是娘娘在争吵中,突然推倒的太后吗?”
不知道她怎么就认定了一定是自己推倒了太后,皇后神情立刻焦急了起来。
“金嬷嬷,真的不是我啊,再说,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和母后争吵,推倒她?”
不过金嬷嬷却是认定了她就是凶手一般,她冷冷道,“皇后,这件事你还是自己去向陛下解释吧。”
说完,她就转过头,再也不去看皇后了。
她仔细替太后掖了掖被子,宛如太后还健在一般。
“太后生平最爱整洁了,你们快去烧水,我要替太后沐浴更衣。”
她发话,谁敢质疑,立刻就有两个宫人照做去了。
正在这时,之前那个跑着去请太医的太监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一进门,他就高声吼着,而他身后果然跟着太医院的一群太医。
“够了,吵什么吵,不知道太后最怕吵的吗?”
悲伤的金嬷嬷突然厉声呵斥了一句。
小太监被吓得瞬间噤声。
太医们刚才也在他的慌张言语中,大致拼凑出,皇后一言不合,就推倒了太后,导致太后受伤的经过。
一进屋,他们就能感受到里面不同寻常的气氛。
太医院的院首徐太医走上前,“金嬷嬷,让我来给太后瞧瞧吧。”
“不必了,你们都先退出去吧,老奴要替太后沐浴净身,让她、让她……”金嬷嬷老泪纵流,那句让她走得安心一些,说了几次却都没能说出来。
其实说话的时候,徐太医就观察了太后的面相,已知情况不妙,现在再听金嬷嬷的一番话,他立刻就明白,太后只怕是已经魂归极乐了……
他轻轻的退了过去,招呼一群太医,“走吧,咱们出去候着。”
然后无关紧要的人也逐渐退了出去。
看着决计不会再搭理自己的金嬷嬷,皇后也知道,自己想要走她那条路,只怕是行不通了。
她失魂落魄的跟着一群人走了出去,站在寒风呼啸的宫苑里,她只觉得浑身都是透骨生寒。
很快,闻讯赶来的众妃立刻就聚满了这座宫苑。
看着失魂落魄的皇后,已经被关在了门外的太医,不用问,她们也明白,看来太后的情况不妙啊。
这个时候,对于站在冷风里守门,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毕竟就连有身孕的蝶妃娘娘都陪站着,她们若是触了霉头,只怕小命都不保。
所以即便是她们脚手都快冻僵了,却是连动作都不敢有一个。
一群人,就像是人心木偶一样,无知无觉的站着。
少倾,皇帝也到了。
一见到皇帝,皇后这才像是活过来一样,突然哭着扑跪在皇帝脚边,“陛下,臣妾冤枉啊,这件事,是有人要陷害臣妾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