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岑子瑞眸子里的关爱,李蕙质内心有些动摇了,她垂下了眼眸,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迷茫的味道。她不知晓自己是否应该问出来,她也不知晓自己问这些话是否合适,她甚至不知晓是否应该相信眼前这个人。
自己的兄长,这个来到自己的身边,给了自己温暖,一次又一次将自己从痛苦崩溃边缘拉回来的人。
“告诉我好吗?我毕竟是你的哥哥,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事情。”岑子瑞微微笑起来,眉眼之中的笑意更浓,抬起手抚摸着李蕙质抱的头发,拍了拍她的脸颊说道:“蕙娘,你要相信哥哥啊……记得万事有我,你的哥哥在你身边了,什么都不要怕,听话!”
李蕙质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忽然觉得内心不是很愉快……”
“事情?什么事情让你不愉快?”岑子瑞低头看向了李蕙质,蹙眉问道:“是谁让你不愉快了?是严弦欺负你了吗?”
“不是他……”李蕙质垂下了眼眸,其实现在的李蕙质心理还是很矛盾的,她不知晓如何面对自己眼前的兄长,也不知晓该不该说出内心的疑虑。
岑子瑞看着李蕙质的神情,便知晓事情绝对不会是他所想的那样简单,其中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晓的事情,不过岑子瑞是不会先开口的,他的个性一向如此,不会直言别人的内心,他会默默地等待着对方开口。
“那么是什么?”岑子瑞语气依旧的温柔,虽然看出了李蕙质的不对,但是他不会说。
李蕙质依然垂着眼眸,静静地叹息了一声,眼神平静地看向了岑子瑞问道:“哥哥,我想问你一句话,我希望你据实回答。”
“好!”岑子瑞点了点头,看向了李蕙质笑道:“你我兄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你想问什么,问出来便是。”
李蕙质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很好。那么我便说了。”她仍然轻轻笑着,看着岑子瑞问道:“我很好奇这三年你的经历,三年来我们各自发生了什么。”
岑子瑞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心头一坠,面容之上的笑容也已经尽数敛去,她的话让岑子瑞清楚明白的知晓,这下事情一定会麻烦了。这不只是不简单的问题,这已经上升到了信任危机。
看着岑子瑞没有说话,李蕙质轻轻笑起问道:“怎么了?哥哥……是这些年发生了太多,有些不忍说出口吗?还是……”她顿了顿,笑容依旧如旧,“还是有些不能对我说,或者根本就不准备对我说的?”
听了李蕙质的话,岑子瑞蹙起了眉心,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严肃道:“蕙娘,说些什么话呢?”
“你不开心了吗?”李蕙质轻笑,看着蹙眉严肃的岑子瑞,仍然笑意岑岑说:“是我猜中了些许什么吗?你不准备告诉我的,也不想告诉我的,究竟是什么?”
岑子瑞对着李蕙质倒地没有什么太大的脾气,看着李蕙质的模样,只能叹息了一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知晓了什么,但是我告诉你,我是别无用意的,对于我来说,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如果你想要知道这三年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保证知晓之后不会生气。”
“这我可保证不了!”李蕙质摊手笑道,“我得先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结果是好的,那么我自然会欢喜,如果事情的发展与我的想象一致,那么我会生气也是必然的。”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么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如果你情绪太过激动,我没有办法控制,胡思乱想之下,你肯定会伤心,我忍心看到你难过。”
“哥哥……”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一字一句说得语气坚定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不会随意难过,除非真的触及了我的伤心事,否则我是不会伤心的。”
岑子瑞看了一眼李蕙质,并没有说话,只是仍然沉默不语,静静地蹙着眉心。看着这样的岑子瑞,李蕙质忽然一笑说道:“你知道我最最伤心的事情是什么吗?哥哥!”
“是什么?”岑子瑞看着李蕙质,语气放得温柔。
李蕙质轻笑,认真地看着岑子瑞说道:“是哥哥不信任我。是被一切在意的人,背叛……”
岑子瑞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了!很好,那么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现在吗?”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说得完吗?”
岑子瑞沉重地点头,认真地说道:“没有错,就是现在。”
说完这话,岑子瑞便真的将自己这三年来的事情说给了李蕙质听。包括赶考时候的劳累,知晓李蕙质病故时候的大病,在官场上起伏的艰辛,全部说与了李蕙质,就连自己找到父亲,与父亲的谋划也一并告诉给了李蕙质听,从头到尾没有半点的隐瞒。
当岑子瑞全部说完,他便停下了语句沉着地看着李蕙质,瞪大了眼睛看着道:“嗯,我已经全部说完了,你还想要知道什么?”
“你们的计划,恐怕不会这样简单吧?”李蕙质轻笑着看向了岑子瑞,“还缺少最重要的一环不是吗?”
岑子瑞点了点头,睁开了一双清亮的眼眸道:“没错。的确是缺少最重要的一环,但是蕙娘你要相信,我从来没有想要去利用你,知晓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李蕙质笑了起来,对于岑子瑞的坦然,她还是很愉悦的,勾了勾嘴角笑道:“我是知晓哥哥的心的,所以我想要知道的只是一个实情,知晓了实情,我就心悦了。”
“你如何想的?”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问道:“嗯,你现在知道了这些,你准备如何安排?”
李蕙质看了一眼岑子瑞,忽然一笑说道:“安排吗?我想,我从来不是肯受束缚的人。兄长你来找我,且是悄悄前来,必定是瞒着人的。如果你想,我估计会做出自己的选择,如果你不想,那么我就可以固守这一片的宁静之地。”
“什么意思?”岑子瑞挑眉,神情严肃了几分道:“你这话我不太明白,蕙娘……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是你的哥哥,你就不能告诉给我吗?”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我在想些什么吗?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是很执着的,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怎么也不会更改。”
“你……”岑子瑞眼神了一暗,随后有些失望道:“蕙娘你……你是不相信我吗?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不可信吗?”
李蕙质合上了眼眸,点了点头说道:“对,哥哥……我的确不大相信你。说句实话,我其实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就连我自己……我都不大相信了,你还说我能相信谁?”
岑子瑞瞪大了眼睛,眼神冷冽了几分说:“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蕙娘,你跟我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些许什么?是谁和你说了什么吗?”他越说越觉得心惊,瞬间想到了严弦问道:“是严弦对不对?”
“对。”李蕙质眼神之中尽是无奈,“没有错。严弦告诉我了,你和父亲准备做的安排。”
岑子瑞蹙眉,语气严肃地问道:“那你相信了吗?”
李蕙质点了点头,“我相信与不相信还重要吗?我的哥哥,你告诉我重要吗?其实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已经不是我怎么想,而是你们怎么做了。我虽然告诉自己,你来的目的只是单纯为了和我过节,可是一想到你们可能有别的目的,我就觉得无法的安心。”
“蕙娘……”岑子瑞了然,拍了拍李蕙质的肩,“你可以安心的。父亲此时并不知晓你的存在,所以你尚且可以安心。我是知晓蕙娘你的心思,怎么可能强迫你去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呢?毕竟……”比起父亲来说,你这个妹妹对于我来说更加的重要。
李蕙质摇了摇头,“可是……哥哥,我在害怕。这已经不是咱们那个瑟缩闭锁的小山村了,在这里,权贵阶级高于一切。这三年下来,我已经太明白这一点了。若非与知县交好,若非有邵明轩明里暗里护着,我也没有办法顺风顺水地过下这两年。”
“好了,蕙娘……”岑子瑞有些心痛,伸手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说道:“阿宁,不要难过了,你也不要担心。你要知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家有哥哥,有朋友可以护着你,所有人都能够做你最大的助益,陪着你一步步地走下去,所以……不需要害怕。”
李蕙质一直有着自己的执着,她也有着自己的底线,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也不愿意让别人给自己添麻烦。
想到这里闭目,她知晓自己的决定很过分。对于父兄来说,可能是自私的。只是她忽然觉得自己掌握到别人没有掌握的东西,又知道了别人无法知晓的事情,很心累……
李蕙质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不能坐视这种事情再度的发生……因为她不想在经受着这种,被别人把控着命运的人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