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蕙质有些累了,她觉得自己控制不住何正川了,于是她用下巴抵着何正川的额头,泪水不由得成串滚下,她好难过,好无力好软弱的自己。她在自责,为什么要将一切告诉给何正川听,为什么让他知道自己的过去,为什么在他想失去记忆的时候没有拦住他,自责……
真的好自责……
“蕙质,不要哭。”何正川的声音有些虚弱,却是亦如往日的温柔,他轻轻抬手擦去了李蕙质的泪滴,嘴角挂起温和的笑容说:“我没事了。”
何正川其实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眼前的片片血迹,尸横遍野仿佛是忘川之地,没有人烟没有声息,四下没有任何的人,只有自己。满目的黑红,满眼的火光,哀嚎痛苦之声,刀光剑影闪烁,一个个片段在眼前不断的上演,何正川是害怕的。这不是属于他的记忆,可却一幕幕在眼前上演,恐怖……这仿佛就是人间炼狱。
何正川觉得自己是陷入了梦境之中,又或者是走入了虚妄的地带。他孤苦无助,他只能够挣扎着拼尽全力自保,他那个时候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不知晓,他只知道拼尽全力活下去,才能够回去。
他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在快要脱力的时候,一滴冰凉落在了脸上,那种熟悉的感觉,感官全部又都回来了。他是被一个人紧紧的抱着,那个少女在自己的耳边低声呢喃,泪水滑落在自己的脸上,那滴泪水冰凉,却仿佛烫到了他的心。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看着眼神已经恢复清明的何正川,不由得松了口气,脱力了一般倒在何正川的怀里,神情之中带着欣喜,却已经心慌得没有在扯动嘴角的力气,“真好,这样就好。”
“蕙质,对不起!”何正川伸手将李蕙质牢牢地抱在了怀里,他眼神之中都是抱歉,凤眸低垂道:“我又一次的失控了,我差点伤害到了你,我让你为我担心,都是我不好。”
李蕙质微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是我不好,我该让你想起来不愉快的事情。我也不该让你去想那些,明知道那些对你来说,可能是最为惊恐的记忆,我还……”
何正川摇了摇头说道:“蕙质,你不要把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你知道吗!我是一个男孩子,我需要承担自己该要承担的责任。”何正川抱着李蕙质,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李蕙质很心疼他,所以习惯性的将过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可是他也会心疼她的啊,作为一个男人,被自己心爱的女孩子照拂,这种滋味虽然奇妙但是也觉得有些不舒畅呢!
“可是……”李蕙质看着何正川,她看着少年坚定的眸子,忽然住了口。是了,是了,眼前的少年不再是那个需要她照拂,需要她一点点指引着照顾的小孩子了,而是一个少年,一个正在慢慢成长为男人的少年,今时不同往日了。
何正川抬手抚摸着李蕙质的眉眼,微笑着说道:“你也试着放手吧。你不能永远把我当成小孩子,我知晓你想要做个女强人,为我遮风挡雨。可是我却是不想吃软饭,做一个只会被夫人保护的小孩子啊。”
“阿川……”李蕙质的声音温柔,她不知晓为什么,此时看着何正川的眉眼,仍然如同平日里那般精致,气质仍然是那样的温和,只是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在瞧一枚白玉,纯净无暇却贵气逼人。
何正川轻轻一笑,凑过头去轻轻亲了李蕙质的脸颊一下笑着说:“好了,我们不想这些了。刚刚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好了,我想,我是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他告诉自己,必须要学会控制了。这种失控的感觉,他非常的不喜欢。何正川的骨子里也有着固执与倔强,他是要强不已的。他不能看着李蕙质为他担心,所以他必须学会控制情绪,不能够因为一点点的血腥残暴片段,就失去控制失去理智。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身前,随后轻轻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说道:“阿川,你是想要学着控制自己吗?不想让自己在遭受到某些刺激的时候,失去控制失去理智,让自己变得不安定不安全?那么……我想我应该可以找得到办法帮助你!”
何正川惊讶地看着李蕙质,他是没有想过眼前的少女竟然会这样的聪慧,她居然看得穿自己的心思。
“蕙质你……”
李蕙质微微一笑说道:“嗯,你在奇怪我为什么可以看穿你的心思吗?毕竟,咱们在一起也这样久了。而且我的心思本就敏感,我当然要懂得你在想些什么。”
何正川没有说话,心里略略有些震惊。他倒是不排斥自己被李蕙质看穿,反而是有些失落于自己的无能。能力上他比不过李蕙质,武力上也比不过,就连心智也比不过了吗?
“不要失落,你本就是聪慧的人。你比我要强许多,你可是个男孩子。虽然我不认为我生为女性,与你差了些什么,但是不得不承认,你身为男子,天生就有许多的优势,比如力气天生就比我大。”李蕙质安慰着何正川,她有些后悔说出刚才的话了。如果不说出来,何正川或许也不会发觉,可是如今……
“蕙质!”何正川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知道的,所以你放心,我从来不是会妄自菲薄的人。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所以我会自己去努力。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严肃正经的模样,不由得失笑了起来笑道:“什么意思?你说说看,居然还用上不情之请了。”
“你教我武功吧!”何正川一脸严肃地盯着李蕙质,仿佛是要将李蕙质看穿一般。
李蕙质面容一僵,咬了咬唇,虽然心里不介意,但是李蕙质对于失控的何正川,仍然是心有余悸的。她在害怕,此时她会武术懂柔道,只是堪堪抱住何正川,那么他若是习武之后呢?若是再有癫狂,该要这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