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个……你先穿上衣服,起来再说……”我别过头去不敢看他,心中矛盾重重,万般复杂,默默地望着窗阁发怔,内心涌现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慌乱,我怎么会跟他躺在一起?他有没有跟我……我,我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只会越想越乱,吸了口气,定定心神。
想起昏睡前,师兄找他去喝酒,段溟阳猛得睁大眼睛,师兄给他下药了,难怪他觉得那酒喝起来不对劲。
瞟到身体,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快速回神,迅速下床,动作飞快的穿上衣服,脸上微微一热,望着她的后背,沉声道:“雪……柳姑娘,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均是遭人暗算,这……对不住,段某失礼了。”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心头一紧,吞了口气,道:“段少爷,我们赶紧离开,有什么话等出去再说。”
段溟阳没有多说话,看见她发丝凌乱,一脸平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牵住她的手,道:“走吧,你想去哪儿,我送你去。”
去哪儿?我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段溟阳正准备开门出去,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凌乱不齐,想必来人不少,不由得眉头一紧,当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嘴唇,意识她别出声,抱起她纵身一跃,凌空跃到房梁之上。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我吓了一跳,惊慌之时,我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衣裳,和他靠在一起,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不一会儿,有人猛得一脚踹开房门,段溟阳低头看去,冲在前头的那人竟然是邓王府的大管家林同,只见罗芳菲紧随其后,带着一大帮人冲进来,众人进屋,芳菲见房内无人,娇声怒道:“林同,你不是说我大哥跟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在这儿么,人呢?”
她怎么来了?段溟阳眼神一暗,注意到林同展露的身手,心中暗自一惊,万万没有料到林同竟然是离花宫的人,此时他想到,自己太小看师兄了,看来,师兄对他下手,绝非偶然,应该是早有预谋。
看着下面来回走动的人,我不由暗自心惊,心中有些惶惶不安,抬眼看着他,掌心里都是汗。
感觉到她的不安,段溟阳下意识握住她的手,眼神传递去关心之意。
林同胡乱的在床上翻了一下,从枕边捡到一支发簪,摸摸被褥尚温,回禀道:“郡主,我没骗你,你看,这一定是那个女人留下的。”说着,他把发簪交到罗芳菲手上,又道:“被子还热着呢,我看他们没有走多远,郡主,咱们要不要去追?”
“追什么?你这个笨蛋!”芳菲喝斥了一声林同,拿起发簪,看了一眼,气极之下,猛得丢在地上,摔得发簪上的珠翠脆响。摔坏了仍不解心中的怒气,她又走过去对着它一阵猛踩,“我让你跟我抢,跟我抢……”
“郡主?!”丫头一旁小声提醒她的失态。
芳菲气呼呼的喘了喘气,喝道:“叫什么叫?想气死我呀,林同!走,咱们回府!”
林同不甘心在屋里找了一遍,翻不着人影,只得讪讪而去。
看着芳菲郡主带着一帮人扬长而去,我盯着段溟阳瞧了瞧,没想到芳菲郡主对他一往情深,看来我多余的。浑然之间,我未察觉他注视着我,直到他的脸庞靠近,我才猛得回过神来,别过头去,道:“段少爷,他们走了,我们下去吧!”
呼出一口气,段溟阳淡淡一笑,自嘲道:“芳菲从小就跟我走得特别亲近,想不到,她对我……”
一时失意,我苦笑了一下,接着他的话说道:“郡主是个好姑娘,又对你一往情深,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情意才好。”
段溟阳面色微变,抱紧我从梁柱之上飞身跃下,脚一着地,便放开我,沉道:“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子,从来没有对她产生过半点儿女私情,我跟她的兄妹情份已定,此生绝不会更改。”
他是在跟我解释吗?看了他一眼,我满怀心事的默默走出房间。
不经意的一抬头,看见所在的院落,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亲切,我心中吃了一惊,这院落……这是柳垂英在柳家住的院子,我这是在哪儿?莫非在柳家大院里,脑子里一热,我直奔自己的住处而去。
“柳姑娘,你去哪儿?”段溟阳没有料到她忽然跑开,正想去追,突然停住脚步,喝道:“谁?出来!”
院落的转角处,走出一个人来,跑上前来,躬身道:“少爷……是我!”
段溟阳眼神一缓,说道:“五子,你怎么在这儿?”
五子挠着头,咽了咽口水,道:“回少爷,是,是……江少爷叫小的在此候着的,刚才我看见郡主突然来了,所以就……吓得藏了起来,少爷,您没事吧?”
段溟阳冷眼看了他一记,面色一变,沉声道:“他叫你在这儿,你就真的守在这儿!我问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叫醒我?”
五子一愣,说道:“江少爷说,少爷睡一会儿酒劲过去之后,自然就醒了,没说让小的去叫少爷。”
“你!你啊!”段溟阳狠狠敲了他一下,心中烦躁,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五子见主子转身就走,急忙追上去,回道:“少爷,少爷,刚才小的躲在这儿,听见郡主跟林管家说,好像王爷出了点事。”
段溟阳收住脚步,问道:“义父出什么事了?”
五子连声道:“听郡主的话里,好像是王爷骑马时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段溟阳一惊,暗想:难怪芳菲亲自带人出了邓王府找他,大概义父真的出事了,毕竟他上了年纪,也不知道这一跤摔得轻不轻?正思索着,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叫“啊——”
是她,出什么事了?他急忙丢下五子,往声源之处奔去
见了他跟撞见鬼一样,不是心虚是什么?沈卓远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眼尖发现她颈间的红红点点,拉近她仔细一瞧,顿时明白了,厉声质问道:“你居然敢背着我与人私会!那个男人是谁?”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猛然间清醒,这是一个圈套,有人在幕后策划好的。天哪!这人设计我跟段溟阳,他想做什么?先来捉奸的人芳菲郡主,后来捉奸的人是沈卓远,我的天!设计的多完美!
“不说话,你是承认了。”
痛!手腕好痛,他想做什么?我望着他铁青的脸,震惊得倒抽了口气。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被人设计了,你……”
我跟他解释什么?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我跟他解释?他不是早就认为我跟段溟阳发生过关系,心一横,我认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懒得跟你解释……啊!你弄疼我,放开我!”
不说实话,沈卓远不由手上加大力气。
手腕上的痛楚,疼得要命,我忍不住痛叫出声,“啊!救命!救……命……”
闻声赶来的段溟阳,见到沈卓远后停住了脚步。
沈卓远扬起冷笑,瞟了段溟阳一眼,回头看向我,眯起双眼盯住我,看得我浑身发冷,“果然,我没猜错,你甩开辰光就是为了跑到这里来跟他私会!”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
“没有!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也在?”他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令他认同的解释
我看了看段溟阳,又看了看他,倔强的咬住嘴唇,我不想跟他多说,随他去想去。突然颈间一紧,我被沈卓远掐住了脖子,我睁大眼睛,以为他要杀我,只见他目光一寒,狠狠将我甩出去,把我丢在地上,疼得我叫不出声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背叛我的下场,只有死!”
“不!卓远,你真的误会我们了。”段溟阳快速走上前去,伸手拦住沈卓远想伤害她的脚步,立在他们中间。
如今沈卓远任何解释都听不进去,看着段溟阳眼眸中掩饰不住隐藏的戾气,冷笑道:“误会!好,那你解释给我听听,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误会了。”
想到师兄,段溟阳抽了一口冷气,让他怎么说?他心里明明知道是师兄设的局,却不能直接告诉他。
因为一个秘密,一个藏在他心中八年的秘密,师父临终前告诉他,江无血跟沈卓远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要他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相认,记得几年前,他接雪儿来京城小住,故意引江无血入京,想让他们相认,谁知雪儿意外死在沈卓远手里,江无血对他恨之入骨,如今,他却被师兄设计……
“我们被人下了迷药!”
沈卓远怀疑的望着他,带着几分嘲弄,冷道:“经通药理的你,会被人下药,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信不信由你!我所说的是事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