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没多久,乔云深的电话来了,他说:“容总,我说话算话,对这个结果,您还满意吗?”
容铭远淡淡收回视线,讥诮勾唇:“乔云深,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好说。”乔云深轻笑,“我言出必行,一个月必定让容总离婚,而且我还想告诉容总,你,不是我的对手,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允许其他人染指。”
容铭远握着手机,看着外面突然下起的瓢泼大雨,他的身影映在窗户上模糊不清,扭曲的冷笑更加阴森恐怖。
他确实是小看乔云深了,能有如此力量在短时间内撼动他容氏的,必不是普通人,乔云深却做到了……
打开抽屉中的离婚协议,上面龙飞凤舞的签下了容铭远三字,力透纸背,他当时是用尽全部的力气。
可,还没有真正办手续不是吗?
容铭远瞬间掌握了主动权:“不许人染指?我睡过的女人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真是佩服乔律师的大度,你想娶她,也得我同意不是吗?乔云深,想如愿,也没那么容易。”
苏染刷了一夜微博,微博上满是容铭远离婚的消息,她被人疯狂@,片刻不得清净,底下骂声一片,她开始还愤怒的想找他们理论,时间一久,却觉得无趣,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看看。
乔云深合上她的手机,苏染满眼酸涩的抬头。
她双目血丝,青黑的黑眼圈爬满眼底,乔云深蹙眉:“染染,你一夜没睡。”
苏染嗯了一声:“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
“你这是恶性循环,这样不行,今天天气不错,我推你出去走走吧。”
苏染眯眼看了下窗外:“不用推,我可以自己走,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云深,我想出院了。”
逃避永远不能解决问题,苏染不想一直躲在龟壳里不见天日。
“好。”乔云深答应的干脆又简洁。
“谢谢你,云深。”离开瞳榄私人诊所的时候,苏染如释重负,她对着刺目骄阳做了深呼吸,又伸了懒腰,感觉终于又活了过来。
乔云深望着她越发清瘦的身形,拨了拨她飞舞的发丝:“不用谢,只要你好端端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染愣在当场,好在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带着一道宏亮的叫唤快速冲入他们中间,抱住苏染的脖子大骂:“好你个苏染,看八卦我还不相信呢,原来这是真的啊,你这红杏出墙的本事也够可以啊,这选男人的眼光也够毒辣啊,这一山还比一山高啊。”
她蹦豆子似的,连续三个啊余韵悠长,说的苏染毫无招架之力。
然后又立马松开苏染,笑容明媚的朝乔云深伸出手:“嗨。帅哥,我是江一寒,你怎么称呼啊?”她那狭长的丹凤眼,笑起来的时候奢华潋滟,充满了妖娆魅惑的流光。
她穿着无袖露脐装,肚脐眼上的钻石与她小麦色的肌肤都在阳光下闪着动人的光。
说她是尤物,一点不为过。
这样的尤物,又长了一张天生的娃娃脸,狂野中透着清纯,纯真中又性感无边。
她往台上一站,是可以叫男人疯狂倾倒的。
不过乔云深只是浅浅的伸手与她握了握:“乔云深,江小姐。”
江一寒习惯性的眯眼,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最后咧嘴笑:“很高兴帅哥认识我。”
乔云深实话实说:“江小姐这样的国际名模,走到哪儿,都应该被人认识的。”
江一寒噙着玩味的笑:“谢谢帅哥的抬举,不过,我喜欢。”
乔云深眼中如水的平静换得江一寒一丝好感。
她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超模,这几年却把触角伸到了世界各地,她说她要成为第二个GemaWard,甚至可以超越她。
她野心勃勃,她信心满满,她在T台上发光发彩,她说梦想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她是天生属于舞台的,苏染为她骄傲,不过此时她却在背后拉了拉江一寒的手。
江一寒虎着脸转身对她吼:“拉什么拉,还怕我把你新欢吃掉啊。”
“云深不是我的新欢!”苏染瞪着她,“名模,你不是在伦敦走秀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都发生这天大的事情了,我怎么还可以不回来!”江一寒亦不甘示弱的瞪着她,“我说苏染,你傻啊,被人撬了墙脚占了床位你就这么乖乖让位了?就这么便宜那对狗男女了?你曾经的自信呢?你当初的信誓旦旦呢?你怎么这么没用啊。”江一寒气急败坏的骂着,爱之深,恨之切。
苏染舔了舔干涩的唇:“江一寒,我现在心情不错,你要继续这么泼冷水的话你走吧,我暂时不想见你。”
江一寒气的想咬她:“你这个无情无义忘恩负义不识好歹的女人,真是气死我了,活该被人钻了被子啊――”
“你还说!”苏染呲牙,“友尽,没你这种朋友!”
她独自往前走时,江一寒就从背后追了上去,又托着她走:“走,跟我回家去,好好跟你算账。”
苏染叫喊着,却没有真的挣扎。
江一寒上车前笑着对乔云深挥手:“帅哥,苏染这小麻烦蹄子我接走了,就不劳你费心了,拜”她甩了个飞吻出来。
她狡黠坦然的眼神中,玫瑰色的精致脸庞上,饱满红艳的动人唇瓣上,都跳跃着活脱脱的神气。乔云深看的真切,这是一个活脱脱洒脱恣肆的女孩,她全然活在自己的方式里,她也是苏染最后的依靠。
她破坏了乔云深的计划。
江一寒开车经过容氏大楼时踩了一脚刹车,惊得苏染跳起来:“你打算干什么!”
江一寒嗤了一声:“省省吧,我没那么无聊上去找容铭远掐架,我只是很好奇啊很好奇,容铭远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啧啧,苏沫那种女人,他要喜欢就拿去吧。”
苏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浓妆艳抹的苏沫穿着全身名牌骄傲跟在容铭远的身边,说是狐假虎威,最贴切不过。
明明是他说要重新给苏沫安排住处的将她送走的,可是转头,两人又如胶似漆的粘在了一起。
男人的话啊,果然是不可信的。
苏染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江一寒继续骂她:“你看看你,就会做缩头乌龟,现在被人钻了被子,早晚有一天――算了算了,”江一寒自觉无趣,“你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嫁了容铭远,现在老公都没了,以后也没什么可被人惦记的了。哦,不,你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成就!”
“你不应该去当名模,你应该去当国足评论――又臭又毒――”
江一寒被气笑:“你真不识好歹,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我还懒得说,没地方去了吧,还不要我回来,我不回来你就准备跟刚才那帅哥走了吗?”
“你想多了,不会。”
“算你还有点脑子,在真相没有明朗前,千万别主动表态,那就是掉价。”
苏染抚额,转移话题:“下面的秀不走了?”
“当然走!这次还有Prada和miumiu的设计师亲临现场,怎么着也该秀一把啊。”江一寒志得意满的吹起了口哨,“
我下午两点的飞机还得赶回去,我那房子就随给你住了,你不至于流落街头,说起这个,我又生气,容铭远那么有钱,你怎么就那么傻什么都不要呢,这个时候还装什么清高,没人了有钱也是好的啊。”
“我累,不想说话。”没有人,要钱何用。
江一寒见她一脸憔悴,虽于心不忍,还是得问:“那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
“找工作。”
“也好,记得催容铭远去办手续,要离就离的干净点,别拖泥带水妨碍你发展下一春。”
苏染不关心下一春,摇头:“他比我着急肯定会叫律师主动找我的。”
“那你也找个律师去解决。”
乔云深,不就是律师。
找工作也得先养精蓄锐。
苏染到江一寒的房子后,关了手机,闷头沉沉睡了两天两夜。
这漫长的三年,她像做了场繁花似锦的美梦。
睡醒,春梦了无痕。
望着空荡荡的无名指,她的心也空落落的,但她对自己说:“苏染,坚强一点,洒脱一点,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你一定可以!”
过去那么艰难她都咬牙挺过来了,现在这个坎儿,算什么。
不过看着存折上面的数字,苏染决定收回两天前说的话,没人,有钱也是好的。
这些年容铭远给她的钱她悉数都投到了孤儿院,现在就是两手空空。
一分钱难道英雄汉,江一寒临走前说像她这样没钱,没房,还离异的女人,就如同那过气的二手衣服,放哪里都嫌占地方。
好吧,又***一语中的了!
坐吃山空也得有山不是吗?不过她有手有脚,难道还不能养活自己?
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她抓起旁边的手机开机。
短信如雪花般飘进来,期间夹杂着几个未接来电提醒。
大多是乔云深打的,还有一个陌生号码,打了两次,一天一次。
苏染翻看电话本,这才悲哀的发现,除了江一寒,她几乎没有了可以谈心的朋友,她将生活的重心全部摆在容铭远身上,以他为世界核心,像银河系一般围着他转,结果就是迷失了自己,一无所有。
她先给乔云深发了条短信,表示自己很好,让他不用挂心,又给那个陌生号码回电过去。
对方很快接起,是个很沉稳的男声:“你好,我是臧雨诺。”
“你好,”苏染有些结巴,“那个――我手机里有两个未接来电,所以我――”
“哦,你是苏染吧。”对面的臧雨诺准确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苏染嗯了一声,却有些迟疑:“请问你是?”
他直接说明来意:“我是江一寒的老板。”
IMG模特公司的老总?
“哦,你好,有事吗?”
“一寒临走前拜托了我,说她有个朋友想找工作,让我帮忙留意下,现在有个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