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追男,只是隔了一层纱。
那这层纱未免也太厚了一点,到现在都捅不破。
容铭远笑着回答:“我什么时候躲着郑小姐了?”
郑佳人紧紧的抓着他:“反正不管以前怎么样,今天你是躲不了了。”
她左右看看,容铭远的护法宋磊今天并没有来。她放下了心,每次都是宋磊那家伙来捣乱,到今天,她可一定要抓住机会,搞定容铭远。
宋若初跟在封景墨身边,应答有度,看起来已经是适应了封太太的这个名头。
苏染摸着手腕上的粉钻石手链,再想着该怎么还给他。
她想的入神,连云深走到她身边也没有察觉到。
乔云深的手搁在苏染的身上,关心的问她:“怎么了染染,是不是不舒服了?那我们先走?”
苏染摇摇头:“我没事儿,就是肚子有点饿了。”
这样的宴会一向是交流的好时候,没有人会在意长桌上的吃的,苏染也不过是随意找的借口。
云深却当了真,也不怕丢人,端了个盘子就问:“想吃什么,我去拿。”
苏染赶紧阻止:“我自己来吧,那边不是还有事情吗?你去忙吧。”
她始终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在外人面前也懂得给足别人面子。
索性这里也没有几个她认识的人,即便是认识也不适合去说话,她倒是真的有些饿了,便端了一个盘子,开始吃东西。
长桌上的东西倒做的十分精致,说是百日宴,孩子抱出来不到一会儿就又抱回去了,百日宴算是真正成了一场榕城商业精英的交流大会。
苏染一边吃一边想,到底该怎么把手链还给封先生,听说言熙和一一已经回法国去了,现在,她算是再也找不到任何见封先生的理由了。
如果今天不还的话,以后找机会就难了,但是宋若初又在封景墨的旁边……
“果然孕妇吃的是比较多。”
容铭远凉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苏染的身体明显的一僵,她已经尽量避开了他,没想到却还是遇上了。
苏染并不打算理他,想要离开。
容铭远却抓住了她的手,声音低沉沙哑:“乔云深就这么喜欢你吗?喜欢到戴了绿帽子也无所谓?”
苏染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她一忍再忍,不想再跟他有半点牵扯,到现在,他却还不放过她,还要这么说她!
转身,苏染的手毫不客气的呼到了容铭远的脸上,巴掌声清脆,却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大厅的音乐声动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角落里的紧张气氛。
容铭远看着苏染的眸子里,瞬间黑成一片,他死死的盯着苏染,她这么辜负自己,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站在自己跟前,还有胆子打他一个巴掌!
“如果没什么事,容总,我想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了,我跟云深怎么样,不劳容总费心。”
苏染说完,踩着高跟鞋离开。
大厅里的空气有些沉闷,刚才她喝了一点酒,现在有些眩晕,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
偏偏高跟鞋跟她作对,不过才走几步,苏染踩到了桌布,顺势就倒了下去。
她下意识的一抓,桌子上摆成了金字塔的酒瞬间都倾洒下来,浇在了她的脸上和身上。
这次,倒是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苏染算是狼狈透了。
她愣了一会儿,抹了一把脸上的红酒,站起身来,不疾不徐的往卫生间走过去。
多年学过的礼仪让她学会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优雅。
走到没人的地方,苏染脸上的泪才算流了下来。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郑佳人就看到了这一幕,苏染脸色苍白的冲她笑笑,快速的走了进去。
郑佳人有些疑惑,怎么苏染全身都湿了?
她走到容铭远身边,询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的前太太哭了呢?”
容铭远脸色阴沉,他甩开了郑佳人,径直走到了洗手间去。
刚才看到苏染那个样子,他的心还是痛了,不管如何,他总是无法对她狠下心,总是在伤害了她之后,比她还要心痛。
苏染的哭声听起来压抑而隐忍,容铭远直接走了进去,无视掉了洗手间那些女孩子的尖叫。
他敲了敲其中的一个门,喊她:“苏染,出来。”
苏染抱紧了自己,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她的委屈好像挥洒到了极致,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到现在要承受了这么多。
容铭远敲了一会儿,苏染却没有任何动静,他略一沉淫,转身出去了。
郑佳人在后面追他:“喂,容铭远!喂,你又要去哪里啊?”
容铭远粗暴的扯过郑佳人:“跟我走。”
郑佳人都来不及问他要带她去哪儿,就被他拉着上了车。
黑色的路虎像一道黑色的旋风从路上刮过去,开到了一家衣服店的时候停了下来。
郑佳人神色疑惑:“你要带我来买衣服?”
容铭远拉着她走进去:“嗯。”
挑了一套黑色休闲的衣服,郑佳人穿在身上,疑惑的问:“这件衣服是不是太大了啊?而且,这个也太保守了吧?”
她穿衣服一向火辣,这压根也不是她的风格。
容铭远大概看看,却买下了,带着她又一路赶回了宴会现场。
郑佳人简直要被他给弄晕了,他到底是在干嘛啊?
拎了衣服袋子,容铭远直接走向了洗手间,果然,苏染的哭泣声还在继续,他就知道,如果没有衣服,她肯定是要在里面一直呆着的。
容铭远没由来的一阵心疼,语气却还是那么强硬:“苏染,开门。”
开门,开门让你再看到我如此狼狈的一面吗?
呵,真是冤孽,上辈子她到底是欠了容铭远多少!
“不开我踹了。”
容铭远冷冷的威胁。
苏染擦擦脸上的泪珠,打开了门,眼圈泛红的看着容铭远,倔强的看着他:“容铭远,你还想干嘛?”
她已经这么狼狈了,难道他还觉得不够吗?
容铭远看着她,却将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给你。”
苏染充满敌意的看着容铭远,并不接他手中的东西。
容铭远似乎也没有那个耐心跟她耗下去,直接把袋子放在了地上,连眼神都没再放在她身上就出去了。
洗手间的人看着都呆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在郑志远请的客人比较多,这一点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苏染脸上的妆已经完全花了,好在她只是化了一个淡妆,并没有太吓人。
她拎过了容铭远放在地上的袋子,看了看里面的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穿上。
毕竟,这幅样子出去,就算她不注意,也要考虑一下云深的形象。
衣服的大小正好合身,款式也是她比较钟爱的简约款,苏染沉了口气,才从里面出去。
在洗手台那边略微收拾了一下,苏染才打算出去,洗手台那边的女人纷纷侧目看着她,眼睛里的内容错综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染也习惯了,从开始当子牧的助理,她就习惯了这种众人行注目礼的感觉,此刻,她只想快点离开,她并不想给云深造成什么困扰。
才刚一出去,乔云深便一脸焦急的看着她,问:“染染,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衣服还换了呢?”
他才刚刚出去一会儿,回来苏染就不见了。
苏染淡淡的笑笑:“没事儿,云深,我有点不舒服,想要回去了,我们走了,好吗?”
乔云深看着她,没再问什么,点了点头。
风从打开的车玻璃中吹过来,带起她身上浓重的酒味。
乔云深眉头微皱,忍不住问她:“染染,你喝酒了?”
没喝,倒是把一堆酒都倒在了自己身上。
苏染苦笑:“刚才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没事,我没喝酒。”
乔云深停下了车,眼睛深邃的看着苏染:“染染,不管有什么事,我都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解决,你知道吗?”
苏染点头,会心的笑了。
从小到大,从青梅到竹马,云深在她心中一直都是她最信任和最后的依靠。
回到乔家,一向在屋子里静养的乔镇远现在却坐在了院子里,他的腿上盖着一条小毛毯,庄清站在他身后,见他们回来,庄清跟他们点头微笑,示意他们过来。
乔云深拉着苏染走到了乔镇远跟前:“爷爷,今天天气也不是很好,怎么出来了呢?”
乔镇远却不看他,眼睛一直都盯着乔云深身后的苏染。
苏染心里一咯噔,乔镇远的眼睛好像要把她给剥开一样让人不舒服。
乔云深也看出来有些一样,忍不住出声:“爷爷,染染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云深,我找苏染有些事情说。”
乔镇远沉稳的开口,他一向不会喊小辈们的名字,这会儿这么郑重的开口,乔云深立刻意识到了他一定有什么事。
他们在乔镇远身边站定,等着他的下文。
乔镇远看着苏染,毫不避讳的问:“苏染,你说你母亲过世了,是不是?”
苏染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好的,为什么这么问呢?
乔云深也觉得奇怪,苏染的母亲他是见过的,在苏染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们,乔镇远怎么会对一个已经过世很久的人感兴趣呢?
而且,就算是调查他孙儿的结婚对象,在几年前就应该查了,怎么会到现在才问?
“带我去看看她的坟墓吧。”
乔镇远沉默了一会儿,平静的开口。
这次,苏染还没说话,乔云深已经率先开口:“爷爷,苏染的母亲已经过世很久了,染染家世清白,爷爷,这个你不用担心的。”
乔云深这么说,苏染恍然大悟,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也是,乔家毕竟是大户人家,要调查清楚孙媳妇的出处是很有必要。
几年前可能碍于她怀着双胞胎,便没有追究,到现在,终于还是要调查清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