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段剑衣的房间,丫鬟领她到了客厅,早饭布置的十分丰盛,段小四懒洋洋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看着她,欧阳菱一皱眉头,庄主夫人已经过来拉住了欧阳菱的手。
“小嫣,昨天累坏了吧!难为你了孩子,紫儿好多了,快坐到青姨的身边。多亏了有你,青姨都不知怎么说了,这脸色还是不好,一会儿多休息会儿。”
欧阳菱点头,实不愿看到他们的煽情,自己救的是自己的妹妹,有什么难为的。
但只能笑道,“青姨你都说了自家人,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
庄主夫人点头,然后接着道,“小嫣,青姨想问问你,你多大了,可找婆家没有?榜文既然发了,金子一定是要给的,这样,我跟你叔商量好,就给你作为嫁妆,让你风光嫁人。”
此刻的段小四虽然面上还是吊儿郎当,显然气息已经屏住了。
“青姨,真的不用,我用不到那么多的金子的,我今年双十,还没有找婆家,嫣儿想做救人治病的医者,所以没想过嫁人,您可别这样让兰嫣为难?”欧阳菱暗暗摇头,这个庄主夫人热心过头了吧,这么多的金子,她可不要,没听说给自己妹妹看病还收金子的。
“双十了,岁数不小了,成亲跟治病救人不矛盾,等青姨给你物色,嫁妆的事就这样说定了,乘风,你说哪家的世家公子能配得上小嫣?”显然最后一句问的是段乘风。
“你呀!”段乘风显然是有些无奈,但口气宠溺,两个人的感情真的是好的让人羡慕。
欧阳菱这才觉得这个庄主夫人不是随口问的,感情真是当成事了,她正要推辞,却听到段小四低低咳嗽了一声,“不要白不要,傻子才不要,对了你们还吃不吃饭了?”
欧阳菱想说“你才傻呢?”知道他的品行,自己说一句他能说十句,是不愿与他再有瓜葛,只有将嘴闭上。
“吃,吃饭,来小嫣,坐青姨身边,没有外人都是一家人,再说,小四,你咳嗽什么,叫小嫣笑话。”刚说完段小四,庄主夫人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狠盯着段小四看。
段小四也被他看的极不舒服道,“婶子,你看我干嘛?”欧阳菱没有忽略段小四叫庄主夫的称呼,“婶子”那么段乘风就是叔叔,可是段乘风也是独子呀,哪来的侄子?
“哎,小四,你今年二十有二了,对不对。”庄主夫人一脸的兴奋,欧阳菱有种不好的预感,看到段小四点了点头,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欠揍表情,“对呀!”
“你们年轻人多亲近亲近,小嫣,别坐我们老人家身边了,去,坐小四边那上。”庄主夫人道。
欧阳菱的眉头皱了起来,哪有这样的,陌生男女坐一起,要被人诟病的,正要推辞,但庄主夫人显然不那么想,“江湖儿女,从来都是不拘小节的,快,年轻人有共同话说,快去。”
欧阳菱明显感觉段小四不一样了,嘴角微微向上轻勾,眼中有她看不懂的东西,却狠盯着她看,似乎在挑衅地说,“怕了吗?”
欧阳菱脑子的血往上顶,也不说话,给了他一个“我会怕你?”的眼神,径直坐到了段小四的身边。
只是欧阳菱没有看到,段小四的嘴角是全勾起了,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看的庄主夫人也是心里一喜,“别看这个丫头长得普通,主要在气质上,怎么看怎么舒服,可惜自己就生了一个儿子,要是再有一个,说什么也要这个兰嫣做自己的儿媳妇,也轮不到小四那个小子,便宜他了。”
欧阳菱故意忽视边上段小四是不是传来的炙热的眼神,他想不出这个段小四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只能低头闷闷往嘴里扒饭。
一片竹笋放到了欧阳菱的碗里,欧阳菱有些震惊地望着段小四,看他也不看她,低低吃着饭,像是那片竹笋不是他夹得一样,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欧阳菱甚至有种预感这片竹笋是不是被段小四下了毒,画面怎么如此诡异,就像昨晚一样令人费解,却发现庄主夫人正盯着她,面露喜色,像是要亲眼看她将段小四夹的这片竹笋吃掉。
扔不了,吃不下,看着庄主夫人殷切的眼神,万般无奈,欧阳菱只有将竹笋片放进自己的嘴里,一想到是段小四给自己的夹得,她就万分排斥,食不下咽,脑中却在想,这个段小四又要做什么?这种折腾人地精力真算得上是天下第一人了。
欧阳菱和段剑衣去了云玉山庄的地牢,阴暗的潮湿的地面,腐烂的臭气熏人,时不时传来几声惨叫,段剑衣却发现这个兰嫣面不改色,也没有任何嫌弃掩鼻的动作,十分镇定地跟着她往里面走,越发觉得这个姑娘真是不简单。
家丁打开牢门,欧阳菱便看到牢房的墙上用铁链拴着一个身材单薄的少女,浑身是血,两边烛火跳动,凭增阴森恐怖之感。
那个女子对他们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连眼都没扫,一看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家丁踢了踢月奴,月奴抬起头,竟然给了个嘲讽的冷笑。
眼前的女子也就十六七岁,一双眼睛很大,如果不是浑身是血,蓬头垢面,也应是一个很好看的姑娘,但是就这样一个花季姑娘本可以无忧无虑幸福快乐,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据欧阳菱所知,这个女子如果不是从小接受训练,那么有可能是被人挟持为了家人,或者被骗,骗她的人一般就是花言巧语骗她感情,让她死心踏地,宁死不屈。
“月奴,你为何给你家少庄主夫人下毒?”欧阳菱问的缓慢,只是那双大眼紧紧盯着月奴,让她无从遁形。
“你又是谁?要你管。”月奴喘着粗气,本是目光涣散,被折磨的连说话力气都没有,却在看到欧阳菱后却给了她一个讽刺的眼神。
“兰妹妹,什么手段都使了,总不能真要她的命吧!”段剑衣皱着眉头道。
欧阳菱没有说话,突然从身上掏出三枚银针,段剑衣一震,脸色微变。
银针在阴暗的地牢闪着银光,照在月奴苍白带有血迹的脸上印出一道白光,面目越发狰狞恐怖,不知为何家丁打了个冷战,月奴却不以为意。
欧阳菱却淡淡开口,“你说你能挨几针,我师傅说过从来就没有人挨过第三针,最厉害的就是唐门的唐胜,他在金都囚禁卫宁,被我师傅第二针问了出来,不过他挨的时间最久,一盏茶?月奴,你说你能挨多久?”
月奴这才脸色巨变,她突然挣扎起来,欧阳菱的第一针突然朝月奴胸前要穴扎去。
月奴发出一声惨叫,眼睛骤然睁大,整个人朝墙上靠去,身体不停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脸色铁青,铁链发出巨响,扯着墙壁上的土块纷纷下落。
欧阳菱也好不到哪去,面色苍白,冷汗滴滴而落,手上拿着银针却却纹丝不动,她冷冷盯着月奴,“我这针还没到底呢?说,谁指使你下毒要害少庄主夫人。”
月奴缓过来一口气,眼睛恨恨得盯着欧阳菱,犹如鬼厉,却咬牙一声不响。
从小师祖就告诉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人想要紫儿的命,如果不是自己,紫儿很可能就丧了命,如果不撬出指使之人,有可能紫儿还会有危险,所以牙一咬,银针再次落下。
第二声的惨叫越发凄厉,月奴破了音,沙哑地嗓音惨叫不止,整个脸说不出的狰狞,血沫子流了一嘴,越发凄厉的哀嚎,终于狂吼道,“我招。”
段剑衣和一起进来的家丁都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段剑衣怎么也看不出这个其貌不扬的兰妹妹,下起手来真是狠呀,让他这个见过世面的人也有些心里发寒。
欧阳菱停了收,让银针颤颤巍巍停在月奴的胸口,“说吧。”又盯了银针一眼,月奴缓了口气,被欧阳菱这一眼盯着又哆嗦了一下。
月奴耷拉个脑袋,使劲喘了几口粗气,断断续续的声音不甚清楚地响起,“我是百花谷的人,我只知道上面的人叫我来云玉山庄做丫头,在前些日子给了我毒药叫我给少庄主夫人下毒。”
“你们谷主是谁?为什么要给少庄主夫人下毒?目的是什么?”欧阳菱厉声喝问。
“我不知道谷主是谁?”月奴又喘了几口粗气,“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我也不清楚,我们只在分舵,但是知道谷主和朝廷是不和的,总和朝廷作对。”
“是给你指使,你们的分舵在哪?”
月奴瑟缩了一下,显然真的不想说,终于在欧阳菱的目光下,露出一丝惨笑,“给我个全尸。”
欧阳菱一愣,“我可以治好你。”
月奴摇了摇头,突然冲段剑衣道,“少庄主,全尸可以吗,给我简单葬了,行吗?”
“好。”段剑衣点头应允。
欧阳菱心头一震,却没有说话。
“分舵在螟蛉庄,舵主就是少庄主陈震,奴婢就是知道这些了,毒药是少庄主身边的藕荷姐给我的。”
欧阳菱跟段剑衣交换了一个惊惧的眼神,螟蛉庄的庄主在江湖上口碑极好,为人乐善好施,不过前些日子传出他们庄主身有暗疾,难道是有什么变故。
真的撬不开什么了,欧阳菱和段剑衣出了地牢,眼前被刺眼的阳光一照,欧阳菱几欲昏厥,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胳膊腿仿佛就不是自己的了,她走了两步,突然眼冒金星,下意识抓住了段剑衣的胳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