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富贵气喘吁吁想要起来,段小四小心将他扶起靠在床头,唐富贵稍微沉默了一下道,“我唯一做错了一件事就是收养了唐天佑这个畜生,你们都怎么称呼?”
欧阳菱道,“您叫我小菱就好,他是小四。那个唐天佑怎么会这样对你?”
“唉”唐富贵长叹一声,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与夫人不能生养,于是就收养了这个孩子,是人牙子卖过来的,小时候他长的很可爱,很讨我和夫人喜欢。我们给他请文武师傅,他也很聪明从不令我们失望,是要月亮个月亮,要星星给星星,没想到大了,先杀死了我的夫人,逼我将钥匙交出来。”
“钥匙?”欧阳菱一怔。
“二十年前,封家的家主去世,怕他的儿孙将家底败光,于是一大笔银两存在了和丰钱庄,由我父亲和赵家、王家两家家主共保三把钥匙信物可以提取和丰钱庄的银两,希望在封家孙子封树龄长大成人之后交于他手,可惜封树龄一直漂泊在外,现在也不知去向,父亲临死时将钥匙交于我手,并说封家对我家有恩,一定要好好保管不可有贪念,没想到不知怎么叫那个小畜生知道了,伙同赵家、王家两家少主企图得到那笔巨款,做人岂可不讲信誉,就是搭上性命也不可失信于人,于是他就把我关起来,挖了我的眼睛,打断了我的腿,已经有半年了。”唐富贵褶皱的脸终于松弛了下来,仿佛终于将所有事吐出,身心放松了下来。
段小四感觉到欧阳菱轻颤的身体,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拳握的死死的,那黑漆漆的黑眸闪着晶莹,段小四将她搂紧,轻道,“在这呆着别动,我将那个畜生抓来。”
段小四说抓就抓,转身不见踪影,欧阳菱这才好好看看唐富贵的身体,脉络还行,但是眼睛没有办法了,腿倒是可以接一下,她咬扯唇给唐富贵吃了颗聚灵丹,半响无语。
“师叔,您有什么打算?”欧阳菱道。
“打算?我本来想去陪夫人的,终究是不甘,不杀了那个小畜生无法泄我心头只恨,可是养了十八年难道真能下的了手。”唐富贵低低道,欧阳菱不想打搅他,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圆球被提溜进来,被段小四摔到了地上,一身的白肉只穿着肚兜和到膝的黄色大短裤,白花花的小腿晃人眼,现在又是初春,脸色冻的铁青加上下午被打肿的脸十分的滑稽,段小四一脚踏在他身体上,惹得圆球大喊“大侠,饶命。”
段小四让他跪在唐富贵的床下,糖球看到欧阳菱也是一惊,以为是抱打不平的,现在性命攸关,他那点色心早跑的无影无踪了。
“妹妹饶命,哥哥有眼不识泰山,您打也打过了,您就饶了我吧!”圆球不停地磕头。
“咚”地一声,圆球被踢飞然后落到地上,欧阳菱没怎么打过人,此刻将圆球一脚踢飞,尤不解气,欧阳菱一拳一拳揍到了圆球的脸上下巴身上,段小四本来想自己来的,但是看到欧阳菱如此,只能看着她痛殴圆球,唐富贵抖着手,没有眼球的眼睛还是滑出一滴泪,迅速隐没在沟壑的脸上。
欧阳菱揍的痛快,糖球不停干嚎,最后只剩喘气声了。
段小四将他浑圆的身体提到唐富贵身边,唐富贵摸索着给了他几个耳光,手开始抖了起来。
段小四发现如果再打的话可能能弄出人命,于是告诉欧阳菱别打了,明天送官。
当段小四将“御”字腰牌放到刺使大人的桌子上的时候,这个靳州的父母官直接瘫倒了椅子上,唐天佑杀人罪名成立,春后问斩,段小四想起此人和唐天佑为虎作伥,只等自己到京城就拔了这个毒瘤。
唐富贵的腿可以慢慢养,现在可以说一个亲人也没有了,管家是唐富贵的亲信,叫达叔,是唐家中的老人,也被唐天佑抓起来了,看着自己家的主子那么惨,老泪纵横。
瞎了眼的唐富贵是欧阳菱最不放心的,她想让唐富贵变卖了家产跟她到静水庵,毕竟现在师傅是师叔唯一的亲人,看看师傅怎么说。
唐富贵不肯,主要不想麻烦慧玉师太,欧阳菱和老管家一商量,于是一致同意变卖家产就去找慧玉师太,老管家说只要有住的地方他就可以照顾主人,也得到欧阳菱的同意。
三天以后变卖了所有的家当,欧阳菱和段小四骑了马,然后给唐富贵和老管家雇了马车,一行四人往静水庵赶。
一天中午,四个人原地休息,突然从四边出来涌出一批黑衣人,对付的就是段小四和欧阳菱还有唐富贵和老管家。
刀光剑影乱人眼,可惜中看不中打,一个照面地上留下了几具尸体,显然连专业的杀手都算不上,段小四用冰火挑起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脸,那人咬紧牙关不出声,段小四宛如地狱般的声音响起,“谁指使?”
那人还算强硬也不开口,段小四突然幽幽道,“本王不杀你,你回去跟你家刺使大人说,他够胆,刺杀本王,本来本王可以留下他全家性命,你告诉他能跑的赶快跑,十天之后,本王剐他全家。”
那人终于瘫在了地上,段小四用冰火慢慢往上移,划过他的脸,那人终于面色惨白,“啊”一声惨叫,段小四将他的一只耳朵割下,“可以给你的主子说了,滚。”
那人捂着耳朵,连滚带爬离开了段小四的视线。
“很少看御王殿下如此心善呀?你真的是让他逃?”欧阳菱唇角划过段小四的耳朵,轻声道。
“看他有没有本事逃了?你以为我真吃素的,这个时候逃不掉还死不了,你说这样的等待是不是更煎熬?傻子才想出杀本王一招,如果他能贿赂一下王妃说不上本王还真能放他一马,他需要了解了解本王的喜好。”段小四反过头不是靠在欧阳菱的耳边了,直接吻了上去。
欧阳菱推了段小四一下笑着躲开,段小四笑着跟在她的身后去追。
马车上的老管家,将眼睛放了过来,一对璧人笑容让星辰失色,老人也被感染,真好。
上了路,一切风平浪静,在第五个日子欧阳菱他们赶到了静水庵,段小四回到京城处理靳州那个刺使。
朝廷出了件大事,靳州刺使满门斩首,新官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年仅二十二岁的年轻公子许竟一,新官上任三把火,直接清理了衙门,而且全州无需等待直接可以上状子,仅仅六个月就将破烂不堪的靳州变成了安居乐业,这是后话。
慧玉师太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听说父亲和后母已经过世,又听欧阳菱说起这个弟弟遭受的罪也是不停落泪,父亲不是不爱她,母亲生自己去世,爹爹看到自己酷似母亲就不敢面对,说起来自己从到了玉龙山庄再也没看过父亲也是不孝的,决定以后每年到父亲的坟上去上香。
在离静水庵不远的张家庄唐富贵买了一个小小的庄院,顾了一个做饭的大婶,于是唐富贵和达叔落了脚,欧阳菱总算放下了心。
晚上和慧玉师太躺在一起,欧阳菱翻来覆去睡不着,那来回翻身还伴有微微的叹气,怎么能逃的过慧玉师太的耳朵,看她难以启齿道,“菱儿,有什么不能跟师傅说的,师傅都好奇了?我的菱儿有事竟然瞒着师傅了。”
欧阳菱将身子靠向慧玉师太,像是小时候无数次师傅将她搂在了怀中,“师傅,我说了你可不许恼我。”
慧玉师太点了点头。
“那个段小四其实就是龙御天。”欧阳菱咬着唇道。
“哦!他也知道你了是吧!”慧玉师太的眉也蹙了起来。
欧阳菱点了点头,继续道,“最主要的是我们成亲了。”
“什么?”慧玉师太终于不淡定了,眼睛瞪了起来。
“师傅,你别恼,其实是他失去了记忆,才会这样的,我们以后会补的。”欧阳菱去拉慧玉师太的胳膊道。
欧阳菱支支吾吾,一看就是有难言之隐,“给师傅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慧玉师太很明显有些恼了。
万般无奈欧阳菱只能从秦川抓住自己和被土思泰救,然后段小四中毒被阴雪姬掳走,然后和段小四发生了关系,当然隐去了段小四失去心智伤她的地方。
慧玉师太半响没有说话,看看低头的欧阳菱道,“师傅不管是怎么个回事,你不可以不清不楚,不行师傅就上一趟皇宫,必须让太后给你个交代。”
欧阳菱的汗落了下来,一旦牵扯太后,弄不好还会牵扯上皇上,她和小四打算谁也不告诉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绝对不能节外生枝。
“师傅,不可,我和小四决定找个地方就这样过一辈子,不让太后他们知道,等过了几年再说,您先别去说,徒儿知道师傅为我抱不平,我会和他有大婚的,师傅您先别说可以吗?”欧阳菱求道。
“你,怎么犯了全天下女人犯的通病,男人靠不住的。”慧玉师太厉声道。
这个时候欧阳菱还是能对付慧玉师太的,“师傅,睡觉,明天再说,走了好多的路,太累了。”
欧阳菱转头准备睡觉,慧玉师太终于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