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儿?"简·伊丽莎白微微张着小口,发现自己失礼后,又优雅地用手掩住了,她看到了什么?那一向稳重、似乎天下在手的...死要面子的儿子,竟然抱着个女人不说,还任由她打了他的脸?这都算了,可是被这样无礼对待后,儿子,你要不要笑得这么欢畅啊?很犯...那个什么诶!
宗政苍动作一顿,双手却还是牢牢地抱着齐优,见自己母亲面露惊讶之色,随意地笑了笑,说道:"妈咪,这是齐优。"
怀里的齐优挑了挑眉,露出了果然之色,她微微动了动,然后缓缓转过了头。
齐优的脸一点点被看清,简·伊丽莎白的胸口却像是堵了块石头一般,随着脑海中的信息越来越明确,她的瞳孔便越睁越大,没有金色灿烂的头发,没有血红如宝石的眼眸,可是,这一张出奇美丽的脸庞,却真的是她的!
优·洛斯奇,二十年前被兄长拉下位,至今仍被血族高层通缉的人。
虽然这一张脸比她记忆中的要年轻一些,但是她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长出和公主一样美丽的脸!
看简·伊丽莎白,齐优也知道她是认出自己了。
"妈咪,你怎么了?"宗政苍皱眉,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
简·伊丽莎白猛地回神,看向了正盯着自己瞧的儿子,她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恢复了脸部的自然,笑道:"苍儿,你总该将人放下来吧。"
宗政苍虽然心中有些异样,却还是听了她的话,轻轻地将齐优放下来。
客厅之中,简·伊丽莎白端庄优雅地坐在古色的木质长椅上面,即使有着一头亮褐色长卷发,蓝色的眼眸,坐在华夏国古式的客厅中,也没有显得那么不和谐,反而有一种,她融入了其中的错觉。
是的,错觉,齐优勾着不明的笑意,看着明明心中忐忑,表情却还是镇定的女人,她的...姨母!
"苍儿,你去吩咐下面的人准备下午茶。"简·伊丽莎白决定支开宗政苍。
宗政苍自然知道他母亲的意思,心中不解,又担心地看了看齐优,见她也抬了抬下巴,要自己出去,这两个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她们都这么要求了,他能不听话吗?只希望母亲不会伤害到齐优。
待宗政苍走出老远,简·伊丽莎白才着急地站起身对着齐优就要单膝下跪,却被齐优阻止,"姨母何必多礼,现在的我,您不通报你的王,我就感激不尽了。"
早在喝下不知道是宗政苍还是邵东海的血液以后,她就开始怀疑了,而想到宗政苍是个混血儿,她也就差不多确定了,现在看到简·伊丽莎白,就一切都明了了。
"对不起。"简·伊丽莎白还是行完了应有的礼节,抬头看着齐优那一张无人能比的绝美的小脸,终是皱着眉,留下了泪来。
对不起,对不起。
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却因为太想和宗政竹白头到老而不愿意冒险支持一个必败的公主,最后她带着良心的谴责回到了京城,她以为在过了二十年以后,她可以忘却自己的过错,却在见到齐优的一瞬间,发现,她不能,她怎么能呢?这是她的亲姐姐宠爱至极的孩子啊!
"你没有错,如你所想,当初的我,那么幼稚和无知,怎么可能赢得过哥哥呢?"也许是过了二十年,齐优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那么痛恨这个姨母了,是啊,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一个人永远无条件地爱着自己呢?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呢?
可是,齐傲三人若是也背叛离开了自己,她会怎样呢?她不敢去想,因为仅仅是试想,她便心痛极了。
这样自嘲的口吻,伤感的眼神,哪里是当初那个天真纯洁、无忧无虑的孩子,会露出的啊?!
简·伊丽莎白这样问自己,终于是经不住内心的疼惜和愧疚,上前跪在了齐优身侧,搂住了她的上半身,即使这样做,给了她杀害自己的机会,可是她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管了,她愧疚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够了!让她赎罪吧!
齐优是真的没想到简·伊丽莎白会这样做,她愣了很久,才说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不,怎么会怕呢?姨母求之不得啊。"简·伊丽莎白的泪一直滚落下来,都说血族无情,不知泪滋味,其实只是未到伤心、痛悔之处罢了。
"我好后悔,就算是拼尽了我在伊丽莎白家的一切,也应该保住你啊。"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她的姐姐疼宠在怀里的孩子,已经受到了不可挽回的伤害,被自己心爱的哥哥夺位,被她相信着的叔婶、姨母抛弃,这样的疼痛,她怎么受得了?
齐优却只是冷淡地摇了摇头,然后起身推开了她曾经也极为喜爱的姨母,她母亲的亲妹妹。
"你没有错。"齐优低头看着她,却终是不忍心地将她扶了起来,嘲笑了自己的心软后,说道,"你只是想和人类生活在一起罢了,况且,我和哥哥都是母亲的孩子,你又能帮得了谁呢?"
"是的,我做不了。"简·伊丽莎白低着头,当理智回笼的时候,她依旧是知道的,她不愿意依赖她的爱人。
临走,宗政苍还是没有回来,大概就是想留给她和简·伊丽莎白说话的时间吧,齐优踏出门槛的一霎那,望着斜阳西挂,突然觉得心中的结被打开了,背叛也好,仇怨也罢,都这样消散吧,姨母对自己,终究是好的,只是在她更加爱着的人面前,她才做出了不得已的决定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