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开始收拾,老爷子就站起来:“难得二人同时回来,走,咱爷儿仨聊聊去。”
二厅局级就一边一个侧身,微微伸出右手:“爸,您请!”,老爷子也不客气,率着二人轻轻踏着铺了薄地毪的短通道,缓缓上楼进了书房。
上楼时,走在最后的何干探头瞟瞟,老婆正和其姐身挨身的挤在沙发上,唠唠叨叨的说着什么。
丽丽则露出了半个身子,只听得她隐藏在门后的笑声和咕嘟咕噜声:“哎呀,又死啦?这第八层好难打哦。妈,你看嘛,又死了。”
何干收回脑袋瓜子,踏上螺旋木台阶。
后面传来老婆的吼声:“丽丽,你个死丫头,不温习作业,一晚上就玩你那个游戏?你学学人家兵兵!”
“兵兵怎么啦?兵兵一样玩游戏,而且打得比我还差呢。”……
何干皱皱眉,他实在想不通。
原来的林莎,也曾是大家闺秀的慢声细语,何曾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与林音完全是二个人样了呢。
书房,一泄如银的落地灯光,遍洒惬意。
齐顶连排的檀香木书柜,透彻书香;揉搓成嫩黄色的磨沙墙面,衬映着一式落地的浅红高背沙发;皮鞋踩在厚厚的灰色地毪上,悄无声息,像在半明半暗的水中游泳……
老爷子屁股刚挨着沙发,林地就主动拉开抽柜,拿茶杯泡茶:“爸,喝点什么?”
“信阳毛尖吧,少放点。”
老爷子朝向何干,指指自已脑袋:“不行了,现在有些失眠了。你上次弄回的那种磁枕,刚开始还有点效果。不行,老啦!”
何干微笑道:“老?才刚七十呢。何不再试试太极拳?局里那个漆局您知道吧?”
老爷子点点头:“漆亮么,当年给我当过秘书,工商局长的位子,还是我给争的么。他也不小啦,怕挨边六十了?”
何干点头:“五十九!出了名的老失眠呢。可是打上太极拳后,就慢慢睡得着了。”
一只中号紫沙杯,轻轻放在桌上:“爸,喝茶!”
老爷子点点头,轻轻拉过紫沙杯捧在自已手中,右手指有节奏的叩在杯面上,发出一歇歇低纯的沙响。
又一只白瓷杯放下:“何局,请喝茶!”
何干习惯性抬抬手:“谢谢!”
“不谢!”林地端着杯子,在何干的斜对面坐下。这是二个厅局级互掐后,第一次相互间客套寒暄。“好了,咱们随便聊聊。”
老爷子呷口香茗,又轻轻咽下。
二人都听见了香茶滑下老爷子喉咙的滋润声。
“好茶,好夜,好心情!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退下多年,常伴孤灯青卷冷月,思前想后啊!”
老爷子放下茶杯,看看二个爱婿。
悠然道:“在位众星捧月,走人茕茕孑立,这才领会到,人世间最紧要,最宝贵的是血脉相亲。如此,还有什么放不开的?”二个厅局级微微低下了头。
公开场合互掐或叫斗殴后,老爷子老太太并没立即召见责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