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花开得繁盛，所以看不清“花里”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老实说，白素素只是叫柳一一吩咐下去，选一个不透明的屏风，却不曾想到，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那唯一一个对太子殿下拿得出手又不透明的屏风，只有眼前这个茶花屏风。

然而，皇甫少轩送给白素素的簪子，包括他为她专门修建的那处楼阁，屋里的摆设包括屋外的花儿，都是茶花。

透过茶花，是若隐若现的身姿。

白素素早已脱下丫鬟的服饰，席地而坐，扮演着“柳一一”；而柳一一也穿上了丫鬟的外套，一如“柳一一”的丫鬟般，恭敬垂首守在她的身后。

弄个屏风做甚？

唱首曲子还要个丫鬟陪着？

还得两人都在屏风里？

皇甫少轩虽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说什么，每个人有每个人做事的风格和习惯，再说，他并不对此感兴趣。

“可以开始了。”这话是柳一一说的，因为她站在白素素身后，所以从外面听来，就仿佛是“柳一一”说的。

外面的人并没有疑心。

然而一开嗓，皇甫少轩就皱起了眉。

仔细听着，那皱着的眉更加蹙紧。

不知为何，当听到宫里的歌姬在唱这首曲子时，他暴躁，因为心里的声音告诉他，这首曲子不是那么唱的，可是他明明之前没有听过，但是又好像听过。

可是现在，这首曲子唱出来，他就认定了，这才是他心里想要听到的。

但是......

皇甫少轩摸着自己的心口处，那处隐隐在发热，那股热似乎要灼烧他，吞噬他，他渐渐地感到了窒息，但是眼神却更加凌厉地向屏风盯去，似要穿透屏风，直直地射向那个唱歌的人。

是她！是她！就是她！

心里有个声音在咆哮。

可这个“她”是谁？

是柳一一吗？

不，他刚刚见她时，明明心里没有任何波动。

不是她，可是现在唱歌的明明是她。

皇甫少轩一开始的震惊和烦躁，到后来逐渐地被歌声所吸引。

他听到了，听到了歌里面的故事，又似乎是唱歌的人与他的故事。

脑海里快速地闪过了一些残缺的画面，当他正想抓住看清那是什么时，却立刻从他的指缝里溜走了。

越是迫切地想要抓住它，却是抓不住它。

“有些东西，就如你手中的沙，你越是想要抓住它，就流逝得越快。

既然抓不住，就随风扬了它吧！”这是白素素拜托柳一一说的。

皇甫少轩一顺不顺地盯着屏风上娇艳的茶花，半晌后才开口道：“姑娘为何说话与唱歌的声音不同？”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这种声音，唱不出歌曲里的感觉。

柳一一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偏清冷。

但是那歌声，明明是婉转低吟，似在倾诉什么。

声音里满是柔情，但那却不是爱意。

更多的，他听出了愧疚与遗憾，无可奈何，多情，却又无情。

柳一一看了一眼微微仰望着头的白素素，淡然道：“回太子殿下，这对于唱歌的人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