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今日的你,真美。”祺洛由衷的赞叹道。
及地的银丝烟云水裙娥娜翩跹,美如璞玉的雪肤暗生光晕,云髻雾鬟,两侧各垂着两排长长的流苏,随着她的轻移,而发出一阵一阵的光晕,风姿卓越,于清丽中平添几分高雅。腰肢袅娜似弱柳,婉转双蛾远山色。双珥照夜,煜煜垂晖。
上前轻执起她的小手,不同于昨夜的霸道,今日的他,犹如一个平常人家的相公,等待着娘子梳妆完毕前来与之相见的惊喜。
这一瞬间,云浅也迷惑了,她分明在此时他清澈的双眸里,见到了温情脉脉。也见到了她自己的疑惑不解。
因着这份不解,她被带上了华丽的马车。轿帘放下之时,她将自己的心,也跟着一同尘封起来。
五哥,柳大哥。水凝居。一切,都将跟她说再见了。
高耸入云的宫闱,长廊如带,迂回曲折,屋檐高挑,亭台楼阁,弯弯转转,曲折回环。
透过轿帘,她看到的这一切,如此富丽堂皇。
这里,真的是她从前生活的地方吗?如此华丽,如此不真实。
坐在她身侧的祺洛紧紧的牵住她的手。眼里,含着些许柔情。
可她忘不了连着两次他对她露出的凶狠与痛恨。
“云浅,咱们回宫了。”祺洛轻柔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看着她一直沉默不语的侧脸,抬眸,对上她有些无措的双眼。此时的她,像个纯真的孩子。让他忍不住会忘了她病后出宫的那些日子所经历的所有事情。
忍不住细细看了他两眼。
近距离的观看,这个男子与五哥某些地方有着相似的神彩,只是相较于儒雅的五哥,他似乎更加的霸气与邪魅。
这个男子,真的是从前拥有她的人?
如果是,为何初次见面时,她感受不到半点温情,而仅余心痛?
发觉了她的暗自打量,祺洛转过头,直视她的双眼。“你在看朕?怎么样,对朕的长相可还满意?”
她受惊般的挪开眼神,紧紧盯住有些无措交叠在一起的双手。
这个男子,误会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又以咄咄逼人的姿态将她强压在身下。
而今,他又展开一脸如沐晨光的笑容,是想要诱惑她吗?
眼里的神情越发的冷了。面对今后将要发生的一切,均是个未知数。这个地方,真的是她生活了十四年未曾离开过的地方吗?这个男子,今后真的要长伴在他在身旁了吗?
“你在害怕什么?”他突然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直视着他的双眼,“朕是皇上,你是皇后,这后宫所有的女子均要对你惟命是从,你没有什么好害怕惊恐的。这才是你真正的生活,这才是真正的你,懂吗?”
她被迫于他的威慑,不由自主的轻轻颌首。
那只宽厚的大掌,又悄然的覆了上来,轻轻盖在她的手掌之上。“云浅,请原谅我在宫外的行为,我只是,只是太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低低的诉说,却让她一时手足无措。
紧崩着身子,不知道该如何接下他的这句话。
看着她的反应,祺洛逸出一丝苦笑。
即使失了记忆,她对他的恐惧,仍然如从前一般。她清冷的神情,仍然能够让他感受到最大的挫败。
她与柳如飞和祺凌之间的感情纠葛,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怪她,去斥责她是个不守妇道的女子?一夜的未眠,让他想明白一些事情。如果没有他的步步紧逼,她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更不会与这两个男人有任何交集。即使她失了守宫砂,她仍然是云浅。他牵挂不已,放不下的云浅。
当初将她亲手交给左月国使者时,就应该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只是为何,她带着完好如初的纯洁回来时,他仍然未曾放下那段刻骨铭心的恨?仍然未曾抹去母后满带怨恨的双眼?
发觉了他的沉默。云浅悄然将手抽出。
被他握着,她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可是将双手抽出,她的心,似乎更加不安。
马车的速度越发的慢了,最终在一座华美的宫殿外,停了下来。
“皇上,皇后娘娘,仪凤殿到了。”太监尖细的嗓音,也带着阴柔,恭敬的说道。
马车内两人的思绪均被拉回。祺洛一个大步跨了出去,尔后,伸出手,朝向云浅。
唇角,漾着笑意。
云浅,既然你记不起任何事情,这定是上天给我们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最终,她怯怯的伸出手,轻轻交到他掌中的那一刻,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安定。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早已跪了一地。
仪凤殿内,明珠生辉,一派的流光溢彩。
任他牵着,一步一步,朝里走去。
他指着那个华丽的宫殿,说:那里,有她从前的全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