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凝重的气息.
"煜泽,你听我说,顾大夫只是见我眼里入了沙尘,好心替我吹出来而已."
沐晚秋轻声说道,她并不知道,真正让君煜泽愤怒到极致的,并不仅仅只是方才二人的动作太过亲昵,因此,她的解释在君煜泽看来自然显得柔弱无力.
他狭长的眸子里突兀的染上清冷的笑意,这个笑容如此的凄惶,苦涩之中带着无尽的绝望.
大掌,毫不费力的便将沐晚秋给拉到怀里,却因为过紧的力道,而使得沐晚秋拼命挣扎.
"庄主,你真的误会了,我,我,我方才不过是替夫人吹沙尘而已."
顾清然心里没有底,不知道他说的话,君煜泽到底听到了没有,心下一忐忑,连带着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他原本只不过想好好在暗中守护着这个可怜无依的女子,力所能及的去帮她,让她过得好一点,现在看来,他的这番心思,只怕已变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一向嗜财如命的顾清然,你究竟许诺了他什么?能够让这个贪生又怕死的大夫来帮你?"君煜泽并不理会顾清然,而是低头,狠狠的咬住她的耳垂,在她耳畔吐出这番话来,那灼热而霸道的气息,连带着耳垂传来的疼痛,齐齐的将沐晚秋的胸口给挤得满满的,肺里的气息似乎也快被抽光一般,她已无法静下心来思考,方才的一幕,为何会让君煜泽生如此之大的气?顾清然来替绿湖诊治,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吗?纵使绿湖只是个下人,但却是在庄内真正关心着她的人,绿湖不舒服,她自然要请顾清然帮忙来诊治的,只是为什么君煜泽要将一个如此简单的事情看得如此严重?她跟顾清然之间清清白白,怎的就凭突然看见他替自己吹沙子便惹出如此之大的戾气?
"庄主,夫人身子弱,你这样勒着她,当心她气息紊乱啊."
顾清然心疼着沐晚秋,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又失声尖叫起来.
君煜泽足尖轻点,一个跃起,便带着沐晚秋消失在顾清然的眼前.
轩辕楼内,柔软的床榻之上,沐晚秋被君煜给狠狠的甩下,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想起身之际,他高大修长的身形便欺上前来,重重的压下了她.
没有言语,他只是肆意而又痛苦的狠狠吸吮着她的双唇,似乎想借此将她的心魂都给吸附于自己身上那般,她唇中的香甜,不断的被掠夺,渐渐的只感觉到双唇已然麻木,口腔里也混合了一股腥甜的气息。
随着他手掌的轻移,所到之处,均像是被点燃的火种一般,在她的体内燃烧.
他修长的指尖,将她身前的外衫拉开,沐晚秋一个激灵,双手开始拼命的护在了身前.
她的反应,使得他终于结束这个漫长带着惩罚性质的深吻.
抚着她早已肿胀不已的唇瓣,他的眼神,邪恶而又沉醉:"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爱我吗?怎么?连让我碰都如此的痛苦,那你如何来爱我?"
她有些游离的别开目光,不敢直视他的眼底,心下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他这般凌厉的姿态,让她敏锐的察觉,这几日以来的宁静,似乎已经被打破了.
"你不是说,会给我时间吗?"
半晌,她喃喃的开口,他狂热的气息,完整的萦绕着她,使她无路可逃.
"时间?可是是一个时辰,也可是一生一世,而我,现在就想要你,你没有权利反抗."
他再度覆上她的唇,强忍下心里所有的痛楚与压抑.
女人,既然你如此会演戏,那我也一定要让你品尝一下欺骗我君煜泽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这一次,她将双唇闭得紧紧的,不再让他有机会掠夺,却在渐渐无法呼吸之际,让他轻易得逞,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她便紧张的浑身像石块一般的僵硬,双手只是机械且徒劳的抵挡着他的动作,随着他的吻开始自她唇上离开,往下缓缓移动,她痛苦的闭紧了双眼.
"我命令你现在睁开眼睛,仔细看着我."
他邪魅的在她耳畔低语,天下间竟然有这般纯净无瑕的女子,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丝瑕疵,青涩纯真之中却又带着又带着令全天下男人都会为之疯狂的绝美,他眼里的痛苦越发的扩大,这样一个能够促使他在不觉之中放下背负在身上这么多年的包袱的女人,心里却没有他,对他只是欺骗,甚至,她所做的一切,对他巧笑倩兮,也仅仅只是为了保护她的家人.
她犹如碧波荡漾般清澈的双眸缓缓睁开来,微张着唇,喘着气望向了他,到了这个时刻,她不管再说任何话语都只是多余,而她也不会次次好运到能够虎口脱险.
"给我时间,我会爱上你的."
但心里仍然会有着这样一抹残念,身体的结合,倘若是两厢情愿,那想必会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而此时的情形,她只感觉到了一丝难堪与尴尬.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想以你的柔弱来打动我,以你的谎言来欺骗我?"
他将她的双手高举至头顶,用一根粉色的丝带捆住,又以同样的方式将她的双脚也绑好,在她的失声惊呼之中,再次封住她的双唇.
他竟要以这样的方式对待她!一种屈辱感油然而生,她恨不得在此时咬舌自尽,君煜泽却像知道她的想法一般,死死的堵住她的唇瓣,唇齿相依之间,她眼角的泪水也开始簌簌落下,滴落至散乱在身前的发丝之间。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取悦我,否则,我会将之前的一切都推翻!"
他清冷的话语,在离开她的唇瓣之时,倾泄而出.
而她也犹如遭到电击一般睁大了双眼,既然想好了要以一己之力去承受这一切,那么她此时做任何反抗,都只能显示出她内心的脆弱,以及,无法割舍下那份至纯至美的爱恋。
他的兴奋不已与她的痛楚低喃汇成一曲暧昧之极的乐章,这一刻,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而他身下的她,心早已跌落至深渊之中,她已经沉沦了,不再是大哥的晚秋,从这个时候起,她便成了真正名副其实的君夫人.所有从前的过往,即将离她远去,而等着她的将来的生活,也只是个未知.
这一夜,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至她精疲力竭的昏睡过去.
清晨,懒懒的阳光洒入屋内,在君煜泽完美的脸庞之上投上一层浅浅的光晕,在他的臂弯之中,安静的躺着那名轻盈的女子,睡着的她,眉头依旧轻蹙,惹人无限怜惜.
从女孩蜕变成女子,此时的她周身都笼着一极致的诱惑,她完美的身形也越发吸引着他的目光.
他抬手,轻抚上她光洁的颈部,正要下滑,沐晚秋被惊醒了,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眼中的神色由一开始的迷离而转为了惊恐万状,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开始清晰的涌上她的脑海.
双手双脚上依旧缠绕着粉色的丝带,手腕之上的勒痕触目惊心,脖颈上也是成片成片的吻痕,当君煜泽俯身欺上她的那一刻时,她失控的惊声尖叫起来:"庄主!已经天亮了,求你放过我吧!"
君煜泽埋在她的身前,自这股依旧香甜的气息里抬起头来,迎上她的眼神,冷酷无情的开口道:
"天亮了,你就要开始扮演一个娴静温柔的贤良女子了是吗?昨天晚上你的表现就像个人尽可夫的**一样让我兴奋,你天生就是个戏子,你正是以你这副柔弱冰清玉洁的形像,吸引住你大哥所有的注意力吧?怎么不再大胆一点,像昨天晚上迎合我那样去勾引你的大哥呢?这样你就能得偿所愿,与你心爱之人真正的在一起了."
沐晚秋拼命的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颗颗滑落,身心上的疲倦已到了一种极致,她只感觉浑身酸痛得都快要虚脱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只能无力的重复着这句话.
她不允许任何人将她与大哥之间的这份情感诋毁得如此不堪,在她看来,那是世上最纯粹的一种爱恋,她甚至从来不曾开口说出过对大哥的爱,而大哥亦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回应,但是他们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的相交,便足以让对方明白所有的心意.
"今后少在我跟前哭丧着脸,这样会让我对你很没有胃口."
片刻之后,他翩然起身,替她解开绑住手脚的丝带,发觉她赶紧将自己缩成一团,拼命的往丝被之中钻,连头也不愿意再露在外,这个举动又惹得他一阵喝斥:
"躲什么?你想藏什么?昨天晚上早已让我看得精光,你已是我的女人,在我跟前不要刻意来展示你的羞涩."
随着他大手用力一挥,丝被甩落至地面,沐晚秋立刻曲起双腿,缩在了角落之中,将脸庞深深的埋在身前.
"跟我有肌肤之亲就让你如此不耻是不是?是不是当躺在我身下的时候,你的脑海里甚至幻想着,我就是沐晟?是你心爱的大哥?"
他忽的再度跃上床榻,残忍的抬起她的下巴,逼迫这张梨花带泪的双眼直视着自己,
"让绿湖进来好好替你擦洗身子,今天晚上还有更精彩的."
那抹紫色的身影,终于在她的视线里消失,而她一直不断颤栗着的身子也终于像散了架似的无力靠在一侧,双手双脚早已像是不再是自己的,酸涩得厉害.
"夫人,您躺着别起来了,我来替您擦擦吧."
绿湖推门进来,见到沐晚秋正要强忍着痛楚起身,急忙说道,动作迅速的上前,见到她身上那众多的淤青之际,也不由得傻了眼,
"庄主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怎么可以如此粗暴的对待夫人呢."
一边小心翼翼地替她以热巾子轻轻按在那些淤青的地方,看到她的眼神微微的转动了一圈,只有一缕轻叹自她唇中逸出。
"绿湖,扶我回东阁,我不想在这里."
沐晚秋死死抓着被角,床单上那抹梅花形状的刺眼的红,让她的心,揪得一阵痛过一阵.
"夫人,庄主吩咐过了,您今后就不用住在东阁了,而是与庄主同住轩辕楼."
绿湖的语气里充斥着似喜又忧,
"庄主或许是不太懂如何对待女人,才会这样,这毕竟是你们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您别太放在心上,应该感到开心才是啊,要知道从来没有女子能够有这个资格住进轩辕楼的."
沐晚秋只是越发激烈的摇头,随意抓过绿湖递来的衣物紧紧包裹住自己,哆嗦着下了床榻,这个梦魇般的地方,她再多待上些时辰,都会觉得呼吸困难.
绿湖唯有赶紧跟在身后,看着她走路都有些踉跄,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昨天晚上经历了怎样一番的激烈才会如此,这是否也能够证明,庄主对夫人,是有着偏爱的?从未听到哪个丫环提及过,与哪位夫人同眠之际,会有这般激烈的状况.
凌然一早便听说了昨夜沐晚秋已入住轩辕楼一事,站在门口,怔怔的望着那幢庄内最雄伟华丽的建筑,心下百感交集起来,到底自己哪一步走错了,为何君煜泽现在对她都提不起兴趣?她分明知道自己长了一张酷似他心爱女子的容颜,而那名女子,是他心里永远的痛与遗撼,因此,在他第一眼见到自己之际,才会有那么深的触动,尔后更是迅速迎娶她入了门,一时之间宠爱无双,更是让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如今,怎么一切都变了?她有哪一点比不过那个木头人似的沐晚秋?他竟然给了那个女人那般无上的宠爱?
远远的,有个衣衫凌乱的身影急切的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近了,才发觉那竟是沐晚秋,她的神情,落寞的让任何人见了,都忍不住会为之心疼,这与凌然所想的倒是有些对立,她不应该是趾高气扬风风光光的前来东阁收拾行李才是吗?为何要是这副神情?
"姐姐,恭喜你啊."
凌然迎上前,拦在沐晚秋的跟前,嘴上酸楚的说着恭维的话.
沐晚秋有些木然的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脚下的步伐未停,依旧往前走去.
"姐姐,这一跃又重新得宠,对待妹妹的态度也不一样了,怎么说咱们从前也是好姐妹,妹妹这是衷心的替你感到高兴,并非在吃姐姐的醋,再说,妹妹现在有了小紫凝,万事都不再强求了."
凌然不依不饶的上前,亲昵的拉着沐晚秋的衣袖,她的扯弄,使得沐晚秋的衣衫微微松动了些,也使得她看清楚了,光洁的脖颈上,那密密麻麻的吻痕,这无一不在显示着,昨晚的他们,是多么的亲密缠绵.
"我要回去了."
沐晚秋挣脱掉凌然的手,迈开大步急匆匆的朝着北阁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凌然一脸鄙夷的神色,庄里这么多女人,哪一个不是念着盼着希望能够得到君煜泽的垂青,唯独就她沐晚秋,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果真是不知好歹,难道今后她凌然的下半生,都将只能在这东阁里遥望着轩辕楼度过了?
将自己泡在大木桶之中,一遍又一遍的用力搓洗着身子,她只想将那股强势而霸道的气息从身上刷走,不知道过去多久,她有些昏沉沉的靠在木桶之中睡下了.
"庄主,夫人正在沐浴."
绿湖心知根本拦不住君煜泽,说话的语气也是无任何招架之力,只是沐晚秋交待过她,不要进去,她要一个人自己洗干净再出来.
君煜泽推开房门,便瞧见一幕绝美的画面.
屋内水雾迷蒙,一种混合着花香的清甜扑鼻而来,倾泻而下的青丝与一只如玉的手臂慵懒的垂在木桶之外,指尖还滚动着晶莹剔透的水珠,那张出尘脱俗的脸庞此时一脸疲倦,顺着那光滑的玉背看下去,木桶内水下的光景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引人瑕想.正是这样一副美妙绝伦的身子,昨夜与他之间的纠缠不休,那美好不已的感觉此时又浮上他的脑海,一股热流又在体内开始蔓延开来。
他轻轻的上前,不想惊醒她,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沐晚秋,眼中的神色也皆是迷惑不解,按着他从前的性子,遇上这样的事情,这个女人必死无疑,早就被他扔到了叫花子堆里,或是以其它更残忍的方式对待,为何却鬼始神差的将她带回了轩辕楼?
不管他嘴上说着多么残忍的话语,却抵挡不了一个事实,沐晚秋对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不论她是青涩或是抵抗自己的触摸,她的任何一种神情,都可以牵引着他的心,他根本就不想放开她,即使知道她与顾清然联手起来欺骗于他,他也仍然没有办法将这个女人赶出去.
迷糊之中,沐晚秋感觉有人正轻轻的替自己擦拭着身子,她不是已经清洗干净了吗?是谁在这样做呢?自己似乎睡在了一个异常温暖的地方,她不由得越发紧的朝着那抹温暖靠近,只希望这样的梦境可以一直延续下去不要再醒过来。
"庄主,您这是带夫人去哪里?"
绿湖有些紧张不已的看着君煜泽一脸冷淡的抱着沐晚秋走了出来.
"回轩辕楼."
君煜泽头也不回的说着,走至院中又突然停了下来,扫了一眼那成片的秋海棠,
"你简单收拾一下夫人的行李,这些花,也一带搬过去吧."
直至天色全黑,沐晚秋才在床榻上悠悠转睡,望着这个屋内那不算熟悉却能够刺激她的摆设,她霍的自榻上起身,自己分明已回去了北阁,怎么又回到这个充斥着她所有血泪与屈辱的地方来了?
急急的走至门口,却发现门已上锁,唯有用力的拍打着房门,大叫着放我出去,半晌才听到绿湖急急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过来:"夫人,这是庄主吩咐的,您哪也不能去,只能在房里待着."
沐晚秋顿时没有了声音,身子缓缓靠着房门滑了下去.
"夫人,您不要哭,庄主这样做,是怕您情绪激动,还要回北阁,并不是其它的意思."
绿湖的声音越发焦虑的从门外传了过来.
"庄主还特意吩咐我将北阁的那些秋海棠全都移到了轩辕楼,他知道您最喜爱那些花的,这不正是说明庄主他只是在以他的方式表达他对您的宠爱吗?您现在不要抵触庄主对您所做的一切,要知道男人是不可以激怒的,您越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沐晚秋以双手捂住耳朵,此时的她不想听任何人说话,她只想回到北阁静静的待上一会,好能理清楚昨天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她最后的坚持也已经不存在了,她一直紧守着的纯真也已失去.
房门突然又被打开来,绿湖端着点心走了进来:"夫人,喝点参汤吧,您现在这么虚弱."
她的身后,赫然站着神色复杂的君煜泽.
"我不想吃,你端走吧."
沐晚秋在门侧起身,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君煜泽,轻声说道.
"你不吃?那绿湖今天的晚餐便也跟着你一块儿不要吃,你什么时候想吃了,绿湖才可以吃东西."
君煜泽太清楚沐晚秋的为人,只这样出声一威胁,沐晚秋便狠狠的扫了他一眼,端过那碗参汤,一口便全喝了下去,待到绿湖退下,屋内只剩下二人无言以对,沐晚秋有些紧张的握了握自己的手掌,她想试着再解释昨天的事情,话到唇边,又生生的咽下,很多时候,她越去解释,只能越发证明她在心虚,她在掩盖事实.
昨晚他的疯狂,已经证实了她是完壁之身,这就是她与顾清然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最好证明.
"你打算永远以这样一副面孔对待我是吗?"
君煜泽衣衫未动,人影已至她的身侧,惊得她连连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形.
"想不想知道,顾清然现在怎么样了?"他快速的伸手,拉住她的摇摇欲坠,"我倒现在仍然好奇,你用了什么法子,让顾清然这么死心塌地的帮你说话?一人去承担所有的过错?"
沐晚秋甩开他的碰触,恨声说道:"你到现在仍然不相信我与顾大夫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昨晚你见到的不过正好是我眼里入了沙,他替我吹出来而已,就为了这样一件小事,你想拿他怎么样呢?我是请他替绿湖看了病,坏了规矩,难道这庄里的丫环病了,就只能眼睁睁的等着病死,而没有资格让大夫来诊治吗?"
"你倒是会避重就轻,绿湖在庄里当了这么多年的丫环,她病了,你让顾清然替她瞧瞧,我会有意见吗?"君煜泽也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你是不是在心里暗暗窃喜,我这么轻易便让你给骗到了?我告诉你,顾清然他这一次要为此付出最沉重的代价,他最看中什么,我就要让他这一辈子得不到什么."
沐晚秋无奈的长叹口气,他到底要做什么?
顾大夫,那个数次将自己自鬼门关里拉回来的人,这次又是因为她,而陷入困境当中.
"顾大夫到底犯了什么过错,你要这样对他?"
她忍不住质问道.
"你有气冲着我一个人撒好了,何必去扯进来那些无辜的人呢?是不是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将会成为你来对付我的武器?君煜泽,你的心究竟是不是石头铸成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她的这番话,只让君煜泽越发的火冒三丈,他不由得用力摇晃着她的双肩,低沉的嗓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怒意十足:"沐晚秋!不要在我的眼前装腔作势了!要说我的心是不是石头铸成的,这还得多谢你让我又变回了从前的君煜泽,从这一刻开始,你所说的任何话我都不会相信,你也无须再在我的跟前演戏,现在的你对我而言,不过是我的一个玩物,等我玩够了,我自然会扔了你,而在我对你的新鲜劲头没有过去之前,你最好老实扮演着**的本份,否则,后果你自己明白."
话音落下,她的衣衫也被尽数扯落,这一次,她将承受比昨夜还要痛苦的狂热.
今夜,依旧是无尽的缠绵悱恻,爱恨纠结.
无休止的爱,无休止的恨,将两人给绑在一起,痛苦或快乐,都在这一刻沸腾升级直至泯灭.
她能够透过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庞看清他心里的苦楚,他也能自她那不染纤尘的眼里看出她的纯净,二人却都无法向对方敞开心扉,终究只导致他们离幸福越来越远.
自从沐晚秋搬到轩辕楼之后,君煜泽再未理会过庄内的任何妾室,偶尔会踏足东阁,也是为了去探望女儿,一时之间,庄内传言四起,庄主夫人终于真正的得势了,那些平日里欺压过她的妾室们都有些坐立难安,却又不见其有任何动静,甚至白天也甚少见到她的身影,她几乎在轩辕楼里做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同时也有另一种小道消息在下人嘴里迅速传开来,那就是庄主夫人实则已被庄主软禁于轩辕楼,永远也不能踏出轩辕楼一步,这个中缘由,便无法渗透了.
白天,君煜泽对她冷言相向,百般讽刺,入夜,又近乎疯狂的迷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掠夺她的甜美,看着她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一点点沦陷.
越发麻木的她,已开始尽力让自己习惯这样的生活,只求,君煜泽不要再伤害她身边的人.
又是入夜,柔润的月色透过轩窗洒入屋内,这般的宁静美好,沐晚秋怔怔的立在窗前,享受着这个宁静祥和的夜晚,方才绿湖带来的讯息也让她兴奋不已,君煜泽外出有事,三日后才会回庄内.这是她数日以来,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夜色的美好,整个人都轻松不已.
房门突然又被人推开来,她已让绿湖下去歇息,会推门而入的,难道是君煜泽在这个时候又回来了?她越发的紧张,一时之间僵硬得连转身也变得异常困难.
身后,有一阵异常好闻的清新气息包围住了她.
这般的熟悉,使得她不由得心下一喜.
“晚儿。”
这个亲昵的称呼,包含了这么多日子以来浓得化不开的思念以及无奈,随即,那个温润的身影上得前来,由身后轻轻的拥住了沐晚秋,
"我看到了,你很不开心."
她的身形顿时瘫软的像一池湖水,耳边拂来的,是大哥身上那好闻的混合了青草与阳光的气息,他一定是趁着君煜泽不在庄内才得以进来见自己一面.
"你还如此年轻,为什么要让你背负这样的一切?这不公平,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要让我们这一代的人去弥补,去赎罪?晚儿你为什么就不可以多替自己着想,将自己生生的推入了这样一个人间炼狱?"
沐晟的话,低低的在她耳畔响起,却犹如天空划过一道明亮的闪电,击中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晚儿,跟我走吧,我等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在等待这样一个时机将你带出去,从此我们远离所有的一切,不理会世俗的眼光,找个世外桃源,过着平静的生活,好不好?"
沐晚秋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拼命的扬起脸,使得它迅速的退回去.
终于等到大哥迈出了这样的一步,他说要带着自己远走天涯,不理会任何闲言碎语,这是藏在她心里很久很久的一个梦,如今,到了能够实现的一天,却为时已晚.
她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沐晚秋,她的身上,早已烙上了太多的沉重,一如君煜泽所说,他们两个,是被上天绑在一块儿互相折磨互相伤害的,而她,也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大哥,我们不可以这样."
良久,她只是轻轻的开口,在他怀里转过身来,望着眼前这张俊美如玉的容颜,他深邃的双眼里流露出来的温情脉脉,这么长时间未见,他也清瘦了不少,
"我们不可以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
"家中的事务我已想好,我会慢慢的将沐府所有的下人潜退,尔后,将爹与娘接到漠北的边境生活,君煜泽势力即使强大到王爷也对他敬让三分,但到了边界,他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沐晟胸有成竹的说道,看样子是早已布署好一切.
"没有这么容易的,大哥,将爹娘护送至漠北,需要多长的时间?这一路上,君煜泽若是派人拦截,万一伤到了爹娘怎么办?那样我们只会得不偿失啊."沐晚秋不住的摇头,只希望沐晟能尽快断了这个念头.
"我们倘若不去尝试,就永远也不会知道结果如何,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如果一开始就能够预见结果,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奇迹发生?为什么我们不能放手一博,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晚儿,不要再犹豫了,你要做的,只是再等上些时日,所有的事情交给我,你在这里等着我来带你离开的那一天."
他的双手,温和却有力的抚在了她的肩膀,好听的嗓音诉说着他的衷肠,他努力了这么长时间,目的就是能让晚儿无后顾之忧的跟他离开这儿,他不管所有的人怎么去看待他对晚儿的这份情感,不被任何人接受都罢,只要她点头,他便可以抛弃所有的东西带她走.
"不要去冒这个险,大哥,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希望你们都能平安无事,假如我们现在离开,那我们之前的所有努力,不是全都白费了吗?"她梦魇般的低语,心口里的痛,已无边际的扩展开来,假如,她仍然坚守住了最后那道防线,她一如从前般纯净美好,现在大哥提出来要带她离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握住他的手,将一切都交给他.只是如今,什么都变了,她已是真正的他人妇,她还有什么资格去得到大哥这样不计一切的爱恋以及不悔的追寻?痛苦,让她一个人承受便够了,其他的人快乐一点,她承受的痛苦也会变得开心一点.
"你应该有你要过的生活,好好照顾爹娘,将来娶个美若天仙的嫂嫂,尽快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让爹娘抱上孙子..."她艰难的说着今后沐晟会经历的生活情形,越说到最后,只发觉唇中越发干涸,直至沐晟迅速的打断她.
"够了,晚儿!难道说我们之间那种心心相印的默契现在你全感受不到了吗?我的心意,你难道一点也看不出来吗?我爱你啊,我不管你是谁,我不管你能不能爱,我只知道,我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你,其它任何女子,千好万好,也无法走进我的心里去,因为你的身影已经在我心里生了根,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将它挪走."
他的眼里,似是也在经历着一番痛苦挣扎,拥着她的力道,不觉的加重起来,
"我从来没有对你表明过我的心意,是因为我知道你与我有相同的感受,你也有着相同的顾虑,在你嫁到天下第一庄来的那一天,我其实回来了,却不敢去见你,我害怕我一见到你,会将所有的秘密都吐露出来,那样,会让你背负着太多,那时的我也没有完全做好准备能够让你幸福,因此,我退却了,远远的看着花轿自沐府离开,当时我只觉得天地都将要沦陷了,你从此要远离我的世界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时至今日,我只要一回想起来,仍然能够感受得到我当时的绝望无助,晚儿,我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不要让我连这个最后的机会也失去了好吗?"
贴在他的身前,聆听着他所说的话,沐晚秋只感觉自己快要被融化了,能够亲耳听到大哥说出这些话来,她所付出的一切代价,都值了.
"不要哭,晚儿,答应我好吗?"
沐晟低头,以指尖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跟这样一个修罗一般可怕的男子在一起."
她伸出手,紧紧的握住沐晟那只替她拭泪的手掌,使他紧贴在自己的脸颊,泪,落得越发汹涌,唯有在他的跟前,她才可以这般的无所顾忌,就让所有的沉重都随着这些泪一齐落下,这个时刻过去,她便仍然还是被君煜泽禁脔的女人.
"他不可怕,他也不是修罗,他是我的夫君,大哥,你回去吧,知道你回来了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深深的吸上一口气,她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努力使自己语速轻缓,
"你应该知道,这是轩辕楼,倘若他不宠我,我是不可能住得进这里的,现在我们的生活已经趋向平静安宁,爹娘也已上了年纪,我们不能再让他们操劳忧心,为什么不能保持现状呢?"
说这话时,她的眼里,有一种别样的神彩,连天际的圆月发出的清辉也无法比拟,沐晟的手有些无力的垂下,有些无法置信的望着她的双眼:"晚儿,你...你爱上君煜泽了?所以之前的话,只是...推脱之词而已?"
沐晚秋酸涩的点头,言不由衷的启唇:
"是啊,不知不觉的,虽然他一开始对我极差,也会想尽各种方法来折磨我,后来我知道这一切是缘何而起,又慢慢的有些同情他理解他,他从小遇到了那么惨重的际遇,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性格,或多或少,是爹当年的错误造成的,既然上天安排我嫁给他,这说明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她眼里的痛,在沐晟失魂落魄的离去之后,才无休止的扩大开来.
大哥,对不起,从前,她根本回不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