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看他,她若无其事地跟着陆正南入座。
不多时,菜上来了,第一道是清蒸石斑,陆正南将鱼眼细细挑出来,放到叶初晓碗里。
邻位的盛璇笑了起来,对叶初晓挤挤眼睛:“据说鱼眼都是夹给自己最爱的人,四嫂你真有福气。”
叶初晓心中一动,也跟着笑,陆正南毫不避讳地伸手揉揉她的额发:“那当然,所有最好的,都要给我老婆。”
对面的齐禛,垂着眼睑吃菜,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席间很热闹,散场却很麻烦,项岷又喝多了,但今天拼酒的对象却不是陆正南,而是盛璇。
看着醉得东倒西歪的大小孩,俞行远皱眉,将盛璇扶上了自己的车,然后安排齐禛送项岷,最后才看向陆正南,淡淡地说了句:“你们也回去吧。”
两辆车分别开走,路边只剩下了陆正南和叶初晓。
她今晚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消失不见了,一言不发地望着陆正南。
“抱歉。”他摊摊手,叹了口气。
“我之前就说过,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他。”她的声音里,有悲伤的怒意。
“但你们总归是要见的。”他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头*:“即使不因为我,也会因为米粒儿。”
心中最虚弱的一环被瞬间击中,她无力地摇头:“不要提米粒儿,他不会知道米粒儿的存在。”
“不可能的。”陆正南残酷地打破她的希望:“他这次来古城,要留的日子并不短,米粒儿的事,他迟早会知道。”
叶初晓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可他接下来的话更加残酷:“如果齐禛到时候跟你争抚养权,凭你现在的条件,没有任何胜算。”
“那怎么办?”她彻底慌乱。
他沉*良久,望进她的眼底:“只有一个办法,嫁给我。”
她的身体,顿时一颤。
“不是我趁人之危,但你现在除了成为陆太太,再无可能斗得过齐禛,保住米粒儿。”他缓缓松开她:“你在这等着,我去开车过来。”
他的背影远去,叶初晓独自站在夜风里,心中一片空茫……
回家的途中,两个人各自沉默,到了楼下,陆正南也没像以往一样下车,只低低说了声“晚安”,看着她离开。
楼道的灯,一层层亮了又灭,最终,她房中的灯也亮了,传来关门的声音,他调转车头而去。走了一段,仿佛是为了填补心中的某个空洞,将音响开到最大,在震耳欲聋的节奏中,车速如电……
而那晚的叶初晓,整夜无眠,一闭上眼睛,便像是看到了齐禛,过去的,现在的,温柔的,冷漠的,影像重重叠叠,将她的心埋葬。睁开眼睛,却又看见了墙上米粒儿的照片,更是恐慌焦灼。
辗转反侧至天明,她勉强打起精神去上班。如今已成为正式的设计师,加上老板的特别照顾,她手上接下的单子不少,一上午忙下来,更是觉得晕头转向。
好不容易到了午餐时间,她打算随便吃点饼干算了,省出点空休息一会儿,可就在这时,前台的电话进来,说有人找她。
以为是客户,她赶紧过去,可到了大厅,看到那个等待她的人,却刹住了脚步。
“初晓。”齐禛向她走过来,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
她深呼吸了口气,笑得很职业化:“你好。”
“听项岷说,你在这里工作,我正好顺路经过,就上来看看你。”他的解释听起来云淡风轻,合情合理。
可叶初晓了解他,他做事向来目标明确,绝对不会因为“顺路”,就浪费时间做无谓的事。
这么说来,她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他的重视?她在心里自嘲,面上却始终平静:“项岷昨晚还好吗?”
“没事。”他望着她,眼神深了几分:“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我也没事。”她淡淡弯起一个笑容。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问:“你和正南,是怎么认识的?”
她心中轻微一颤,直望过去的眼神,犀利明亮:“在你的婚礼上。”
齐禛的神情,微微一滞,没再说话。
过了半晌,他才又问道:“听说你们……快要结婚了?”
想起昨晚陆正南说过的那番话,叶初晓的指尖拢紧,回答得不置可否:“看情况吧。”
齐禛再没说话,良久只是一叹:“总之无论如何,你都要幸福。”
你都要幸福。这句话让叶初晓心中乍然一疼,随即生出无法抑制的愤怒。
曾经那样绝情地粉碎了她的梦,他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祝她幸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