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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湖苑的宣传口号是拎包入住,秦悦现在也急着安家,所以全部手续齐全之后,便干脆搬了进去。

她的东西倒不多,也就花了一晚上便整理好,舒舒服服地睡在自己的新房子里,想着以后,想着未来,心里又多了层底气。

她也在这里,扎下根来了,以后,会有个真正的家,有挚爱的人……脑海中幻化出陆正南的模样,她渐渐睡去……

第二天早上,她收拾好了便出门上班,可刚走到离电梯最近的那间房的门外,忽然听见“咔擦”一声,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正是齐禛。

他的眼神愕然:“怎么你也住在这层?”

“是啊。”秦悦同样吃惊:“你买的这套……”

“这真是太巧了。”齐禛无奈地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故意的。”

其实方才秦悦看见他的一刹那,心中真有些猜疑,但如今他自己这样说出来,反而显得坦荡。

既然遇到了,便只好一起下楼,现在的入住率还不算太高,电梯里*空,但即使这样,齐禛也并未跟秦悦搭话,他的淡漠,更让秦悦觉得,买房这事,或许,真的只是种巧合。

下了楼,齐禛对她微微点了点头,便走向另一边的地下车库,秦悦怔了怔,也去上班。

到公司见到陆正南,秦悦本打算把齐禛的事告诉他,可转念一想,她自己不忌讳,他却未必不忌讳,可现在房子已经买了,事已成定局,说出来要是他心里有疙瘩,反而影响彼此间的关系。而且,她和齐禛虽然是邻居,可关上门,各是各的世界,相互也不至于有多少来往。

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一个字也没对陆正南提起。

接下来的几天,她也真没再遇上齐禛,心里更是放松,觉得这事对她对齐禛对陆正南,都无多大关系。

可她不知道,齐禛每天,其实都故意在她出门之后才出门,刻意不和她碰到,就是为了让她放松戒备。

这条线,他要慢慢放,以后,才能钓到大鱼……

而这一段,齐禛和陆正南的两家公司,正在抢金盛的单子。

之前已经带着秦悦跑过几单,熟悉了这边的环境,所以这次,陆正南便放手让她自己去做。

秦悦也抱着决心,要把这一单拿下来,在这边建个首功。

金盛的业务量不小,陈剑也是卯足了劲儿去争,两边都盯着这块肥肉,使尽浑身解数。

陈剑凭借家里亲戚的关系,搭上了管这一块的赵总,见天儿地拉出去吃喝玩乐。

秦悦也毫不示弱,也是隔三茬五地过来做工作。

但赵总这个人,是商场上的老油条,两边的便宜都占,却两边都不吐口。

每次出去,总得有美女作陪,不然怎么都提不起兴致。

陈剑是男人,所以用男人的方式解决问题,每回邀他去了那些场合,都是直接让管事的找一排最红的妞出来,让他自己挑。

秦悦却不然,她也同样在这圈子里混迹了有些年头了,深知这些久经沙场的男人,不见得对那些同样久经沙场的头牌们兴趣太大,反而喜欢尝鲜。

但一般的清白女孩子,自然是不肯去做这个事儿的,所以要想物色合适的人,还得通过特殊渠道找。

她随后去了家规模中等的夜总会,找到那里的领头,说了自己的要求,那领头一听便动了心:“您来得巧了,正好我这新收了个丫头,要不看看去?”

秦悦便随她过去,到了个小房间外,门上挂着把铁锁,秦悦皱眉:“怎么还关着呢?”

“那丫头脾气犟,**了一阵。”领头的话,让秦悦眉头皱得更紧:“先说好,不是自愿的我可不要啊,别最后还坏了我的事儿。”

“不会不会。”那领头的忙保证:“以你开出的这价码,她怎么也得愿意。”

随后,开了门进去,只见里面的长沙发上躺着个女孩,看起来奄奄一息。

可听见声音,她却警惕地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又黑又亮,警惕而锐利。

再看她的长相,倒谈不上多惊艳,可清秀的容貌配上那双眼睛,却有种别样的味道。

不知为什么,秦悦心里忽然起了种异样,觉得似乎在哪见过她,可仔细想,却又确实没见过。

“你叫什么名字?”秦悦走到离她只剩几步的地方站定,轻声问。

那女孩没回答,仍旧冷冷地盯着她。

“叫纪雪,十九岁。”那领头的连忙代为回答,同时狠狠剜了那女孩一眼。

“年龄样貌,倒是刚刚好。”秦悦笑了笑。

“你也别犟了,既然到了这里,就认命吧,迟早是下海一条路。”领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纪雪:“而且你来城里,不就是为了赚钱给你**治病吗?这位客人给的钱可不低,就接这一单生意,你弟住院的钱就够了……”她对着纪雪,用手势比出个数字。

纪雪的神情,分明短暂地一震,眸底有痛苦的挣扎之色。

同为女人,秦悦对她这样的境况,自然还是有些怜惜,但这世界,人各有命,就算她自己,这些年也没少受过委屈。

“好了,如果你做得好,价格我还可以适当提高一点。”这已是秦悦同情的最大限度,再多余的心软,她给不起,给了也没用,反正她不找纪雪,还可以找别人,但纪雪,已注定会沦落,命运无可更改。

室内一片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虚弱低哑的声音响起:“好,我做。”

秦悦松了口气,领头喜笑颜开,而纪雪闭着眼睛,看不清神色。

随后,秦悦又简单交待了几句,便和领头先行离开。

她们走了,纪雪翻过身朝里,睫毛间隙里,渗出泪水……

安排好了这些事,秦悦神清气爽地回到公司,她并不算告诉陆正南这些细节,做生意,达到目的就好,具体用什么手段,并不重要。

走到他办公室外,她本想敲门进去,可手抬起,却发现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他的声音。

“嗯……你还好吗……”

“米粒儿出院了没……”

“我没事……真的……”

“好好照顾自己……”

那样温柔的语调,让秦悦心里一刺。

又是叶初晓吧?即使她那样对他,他依旧对她这样温柔。

那个人,究竟有什么,值得他这么留恋?

秦悦憋着气,不想再进去,也没回自己办公室,直接出门回了南湖苑。

齐禛今天,恰好中途回来拿东西,无意间透过窗户,看见她在楼前下了车。再看时间,不过下午三点半,不禁有些奇怪,便坐在房里等,直到走廊里响起她的脚步声,他才故意去开门,装成正要出去的样子。

“这么早下班?”他对她点头微笑。

直到此刻,秦悦仍旧郁闷,脸色也并不好,勉强地回了句:“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早回来了。”

“是吗?”齐禛的神情里有淡淡的关切:“没事吧?”

即使是这样一句问候,秦悦也依旧觉得心酸,外人都知道关心她,可陆正南呢,他的心里,永远只有叶初晓。

想到这,她的眼神悲哀,齐禛察觉到了,眸底划过丝暗色,笑容却更加和煦:“看你的样子,似乎情绪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毕竟是工作上的对手,秦悦还是有丝警惕,强自笑笑:“也不是。”

“其实不必这样防备我的。”齐禛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哂:“我还没到用这种手段抢生意的地步。”

他如此直白,她不由得尴尬万分:“您误会了齐总,我不是这意思。”

“我不过是想着既然有缘做了邻居,在不妨碍彼此的情况下,做个朋友也好。”齐禛又追了一句:“不过看来还是妨碍你了,我先走,再见。”

眼看着齐禛走向电梯,秦悦怕彻底得罪了他,脱口说道:“要是不介意的话,来家里坐坐吧。”

齐禛的脚步一顿,过了两秒才转过身来,莞尔一笑:“好的,不过现在我出去有事,晚些时候再来打扰你。”

这招欲擒故纵,让秦悦的疑心又消了一层,点头答应,随后进屋。

齐禛挑了挑眉,进了电梯……

晚上八点,时间不早不晚,齐禛按响了秦悦的门铃。

她打开,他递过来一个精致的铁盒:“朋友刚从外地捎来的茶,你尝尝。”

秦悦忙推辞:“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

“应该的。”齐禛笑笑。

秦悦将他请进屋,她其实并未想到,他今晚真的会过来,只以为那是句客套话,匆匆洗了些水果摆好,见他既然带了茶叶,便干脆沏了一壶,和他一起品。

“果然是好茶。”她抿了一口,称赞。

“这茶可不容易,从种到采到最后的烘焙,都复杂,一年也产不了多少。”齐禛笑道。

秦悦并不太懂茶,不好多搭腔,只能听他讲。

说了一番茶道,齐禛的话题,又似在不经意间,转了回来:“我看你下午回来的时候,不太开心,怎么了?”

“也没什么。”秦悦垂下眼睑苦笑。

“如果是生意上的事,倒没什么好太在意的。”齐禛的指尖在茶杯上轻轻一划:“其实我个人并不赞成女人在外辛辛苦苦打拼,安心地嫁人生子,便是幸福了,事业上的成功,不过是个点缀。”

“那也要嫁得出去才行啊。”秦悦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齐禛眸光一闪,似信口聊天:“我听陈剑说,你和陆总在一起啊,怎么不是……”

“我哪和他在一起?”秦悦神色更加黯然:“他哪看得上我?”

齐禛猝然一笑:“怎么这么说呢?你个人条件这么好。”

“好吗?”秦悦自嘲地笑。如今,她只觉得越来越自卑,一个不被爱的人,渐渐不敢相信,自己是美好的。

“你很优秀。”齐禛再次肯定她:“我很少夸奖异性,怕引起误会,不过你各方面的确都很出色。”

无论真话假话,听一个成功男人的夸赞,总是很受用的,何况是正需要别人肯定的秦悦。她的神态,顿时放松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

两个人天南海北地聊,到了后来,秦悦忽然念头一转:或许,从对手口中,能了解到另外一个陆正南呢?

“齐总……”她的语气有些犹豫:“你和陆总,认识很多年了吧?”

“是啊。”齐禛不动声色地回答,静待下文。

“那叶初晓……你也认识吗?”她又问。

齐禛的唇边,有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当然认识。”

“他们……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秦悦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将她最想问的问题,问出了口。

齐禛却忽然沉默了,神色里,渐渐凝起悲伤和愤怒。

秦悦看得心惊,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我跟陆正南的关系僵,想必你也知道吧?”过了半晌,齐禛忽然反问。

被逼到了这儿,秦悦没法装不知道,只得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们闹僵,就是为了叶初晓。”齐禛接下来的话,让秦悦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我跟初晓,曾经是恋人,后来分手了,她却背着我,偷偷生了个孩子,等我得知实情,回来找她时,陆正南却横刀夺爱,和她结婚了。到最后,孩子因为陆正南的妹妹,出了车祸差点死了,他们才离了婚,可初晓却再也不肯接受我,跟着别人去了香港。”齐禛说的,倒大略是实情,却将自己在整个事件中,描述成了一个彻底的受害人。

而秦悦,将她断断续续知道的那些片段,和齐禛的话串起来一想,也的确都对应上了。

原来那个孩子,是齐禛的。秦悦大大松了口气。

要真是陆正南的,那以后可就太不好办了。处理完当妈的,还得处理那个娃。

再想想,叶初晓现在,应该还是在香港,脚踏的两条船,应该就是陆正南和那个曾经带她走的人。

啧啧,这女人的经历,可真够丰富多彩的。秦悦对叶初晓,更是鄙视。

“我现在,也不指望初晓回我身边了。”齐禛长叹一声:“可我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总该还给我。”

他的神色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悲戚,秦悦心里也有几分恻然:“她这样做,太不应该了。”

齐禛只是连连叹气,一句话也不说。

秦悦看着他,又想起自己,也觉得可怜:“叶初晓大约也就是对你绝情,我看她和正南,还经常通电话呢。”

齐禛的指尖,猛地一颤,随即握紧了茶杯:“是吗?”

“应该是,前不久,正南好像还打算去香港。”秦悦点头。

齐禛“呵”地一声冷笑。比起Eric,他最恨的人,仍旧是陆正南。

叶初晓如果真的和陆正南重新在一起,那比剜他的心,更痛苦千倍万倍。

“你还是应该……更努力一点,我们一起努力。”他缓缓抬起眼,望着秦悦意味深长地笑……

V4另一个小刺猬

秦悦一愣,本想追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却在这个时候,转开了话题,到最后告辞的时候,又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很多事都需要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他走了,秦悦关上门,将壶里已凉的茶水倒掉,看着里面剩的那团残渣,笑了笑。

对齐禛这个人,自然不可全信,但是单从叶初晓和陆正南的事这个角度而言,他们倒是可以站在同一阵线。

毕竟,她要的是陆正南,而他爱的是叶初晓,拆散这段感情,对他们二人来说,都是好事。

不过,私事归私事,公事归公事,秦悦在抢金盛的单子的时候,仍旧不遗余力。

她又去看了一次纪雪,因为不再以绝食相抗,纪雪的精神和气色都好了很多,再见到的时候,愈发觉得清新可人,只除了那双冷漠犀利的眼睛。但也正是因为那双眼睛,又使她有了明显不同于别人的特色。

这个女孩,倒真的是棵好苗子。秦悦暗叹自己的眼光不错,跟那领头的人说了声,便将纪雪带走。

买衣服,剪头发,吃饭,自始至终,纪雪配合却沉默。

秦悦除了交待晚上的事,也没和她多聊别的,她们之间,不过是买卖交易的关系,即使有怜悯,也已经用金钱体现了,无需再说太多。

终于,夜色降临,纪雪坐在秦悦车里,望着窗外的夕阳,一寸寸熄灭,眼里的光,似乎也在一寸寸熄灭,交握在膝盖上的手,一只手的指甲,深陷入另一只手的虎口,掐出深深的血痕。

当**订好的包厢,赵总见到纪雪的时候,眼神骤地一亮。

秦悦知道,自己选对人了,笑意盈盈地将纪雪拉到他面前:“小雪,这是赵总。”

纪雪低低地跟着喊了声“赵总”,便再没说其他,秦悦又转头对赵总眨眨眼:“你看这个丫头,多害羞。”

赵总和她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到了唱歌的时候,赵总的手,有意无意地落在纪雪的肩上,非要她和自己情侣对唱。

他的年纪,比她爸都要大,纪雪看着那张油光满面的脸,有作呕的感觉,可这时,她看见坐在对面的秦悦,对她使了个眼色,咬了咬牙,她终于还是拿起话筒,和他唱那首烂俗的歌。

她的嗓子不错,尽管不情愿,但唱的效果仍旧还好,赵总很满意,放在她肩上的手也开始不规矩的游移,逐渐到了她的腰上。

纪雪极力往旁边挪,想摆脱开那只手,可动作大了,却又受到了秦悦的眼神警告,只得僵坐不动,握着话筒的手,却已是指节发白。

眼看着赵总的尺度越来越大,秦悦知道也到了转场的时候了,站起身来:“我在隔壁的茂华酒店订好了套房,赵总您要累了,就过去休息吧。”

此举正合他意,他对秦悦的安排周到表示赞许:“我也的确是累了,喝得也有点儿多,小雪你陪我过去好不好?”他说着话,手顺势在纪雪身上*了一把。

那一刻,纪雪几乎想拿起那话筒,直接砸到他头上,可脑海中,却又浮现起**蜷缩在*上,虚弱憔悴的模样,最终硬生生地忍下冲动。

三人随即离开,在走廊上时,赵总紧紧地搂着纪雪,脸几乎都快贴到她脸上,嘴还时不时地故意在她颈上蹭。

走到拐弯处,他更是假装一个踉跄,把纪雪整个人挤压到墙上,身体**地贴紧。

纪雪已经屈辱愤怒到了极点,几乎已再也忍不住,想要将他一把搡开,而就在此时,旁边包间的门,忽然开了,首先走出来的人,是齐禛。

灯光一闪间,他看清了赵总,也同时看到了赵总怀中的纪雪,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倔强黑眸。

心中突然一怔,他在那一刻,想起了曾经的另一个场景,另一个人。

而这时,秦悦也认出了他,毕竟两家公司抢的是同一单生意,这种情况下遇见,还是有几分尴尬的,她假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就打算带人离开。

可就在这时,齐禛却忽然出声,但不是对着她说的:“赵总,有些日子没见了,今儿真巧啊。”

齐禛如今在古城的圈子里,也算个人物,赵总虽说现在也很想走,但也不能装没看见他,只得将纪雪松开,过来和他寒暄:“是啊,大家都忙。”

“既然碰上了,也是有缘嘛。”齐禛笑着给他介绍身后的人:“这是从上海NC公司过来的,跟你们也是同一个行当,正好我们要换地儿喝酒,要不然,一起?”

NC是业界里的大鳄,认识了自然是有好处的,赵总虽说美色当前,但轻重还是能分清的。何况纪雪是秦悦主动送到他嘴边的鲜果,就算今天不吃,改天也照样跑不了,也倒不必非急着这一会儿。

权衡了一下,他转头跟秦悦打招呼:“秦经理,今天多谢你的招待,咱们改天找个时间再聚聚。”

秦悦心中气闷,却敢怒不敢言,只得赔笑,带着纪雪先走。

齐禛看着纪雪的背影,眼神微微凝注,随即又转开,继续和赵总谈笑风生……

第二天早上,当秦悦从家里出来,遇到齐禛时,想起昨晚原本快搞定的事,却被他硬是半路从中抢去,心里极不痛快,冷着脸从他面前经过,爱理不理。

他却并无恼怒,紧跟着她进了电梯,笑着跟她说话:“是不是因为赵总的事,惹得你不太高兴?”

“怎么敢呢?”秦悦冷笑:“做生意嘛,都是各凭手段,哪有什么高兴不高兴一说?”

“这样吧。”齐禛**了一下:“金盛这个单子呢,是不小,不过我也不是非要不可,我跟你也是朋友,不想为了这点小事而破坏了关系,我叫陈剑撤下来,这单就由你拿吧。”

秦悦听了这话倒是惊喜,但也难免将信将疑,这订单不算小数目,单凭他们的关系,出手也未免太大方了一点。

齐禛睨着她的神色,又微微笑了笑:“还有件事儿,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秦悦眼神一闪,忙问。她已习惯了利益互换,对方有事找她帮忙,她才会觉得心里更稳当。

“昨晚跟赵总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你认识吧?”齐禛明知故问。

秦悦眯了眯眼睛,猝然一笑:“认识啊,怎么,齐总您也对她有兴趣?”

齐禛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多说。

秦悦是个识时务的人,既然齐禛开了口,她自然不会不给,何况他还刚卖了她这么大一人情。随即她便将纪雪的联系方式告诉了他。

这时,电梯也已经到了一楼,齐禛走出来,对她说了声“谢谢”,便径直离开。

秦悦玩味地转着手里的车钥匙,耸肩一哂:男人啊,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而那天,陈剑果然打电话过来,委婉地表达了退出的意思,秦悦对他和齐禛,也同样委婉地表达了感谢之意。

既然那边退出了,赵总也就没了之前那么多掐着他们玩的余地,何况秦悦给的好处也不少,他唯一还记挂着的,就只有纪雪了。

但秦悦想到齐禛早上的话,也怕两头讨好,却最后两头得罪了,谎称纪雪家里突然重病住院,她赶回老家去了。

赵总虽然不悦,但也不好多说,暂时就这么算了。

而另一边,纪雪却接到了齐禛的电话。

这手机是秦悦昨天刚给她配的,号码并没其他人知道,所以当屏幕上显示了那个陌生的号码时,她第一反应,便是昨天那个老男人打来的,想着他当时猥琐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阵作呕,根本不想接。

铃声响过一遍,终于停了。她松了口气。

可半个小时过后,手机却又再度响起,还是那个号码。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迟早总是躲不过的。她心一横,终于接了起来。

“是纪雪吗?”那头响起的声音,低沉悦耳,她一愣,这不像是那个赵总的声音。

“是我,你是谁?”她反问。

对方顿了顿:“齐禛。”

他并未说自己的身份,就只这么简单地说了名字。纪雪更是疑惑,直白地回答:“我不认识你。”

“你的号码,是秦悦给我的。”他终于简单地补充了一句。

提起秦悦,纪雪心里一沉,难道又是她介绍的其他“生意”?

“说好就一单的。”纪雪愤怒:“她不能说话不算话!”

对方微微一怔,随即轻笑:“我不是赵总那样的人,你出来吧,我们见个面。”

即使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坏人,纪雪仍满心戒备,默不作声。

“出来吧,赵总那边的事,我帮你解决。”他的话,让她心中一动,犹疑地轻声问:“你帮我解决?”

“嗯,见面谈。”他随即报出了见面的时间地址,便直接挂了电话,没再劝说,全由她自己决定。

纪雪抱着膝,怔然望着屋上狭小的天窗很久,最终涩然一笑。

去就去呗,不就这么回事,她反正已经够惨了,还能再惨到哪儿去。

她随即换了衣服出门,只说是秦悦让她去的。昨天晚上她早早地就回来了,显然是事情没成,领班唯恐后期的款到不了,现在自然不敢拦着。

纪雪对这个城市并不熟,齐禛说的地方,她找了很久,最后还是迷路了。

反正是他要见她的,她便干脆打电话过去,说自己找不着路了。

他讶然,最后说让她在路口等,自己去接她。

当那辆深灰色的车徐徐停在她身边,车窗滑下,她看见他时,蓦地怔了一下。

他长得……很好看。

但这并不代表,他一定是个好人。她接着在心里补充,仍旧竖起满身的戒备,望着他不出声。

她这样,真像当初的那个小刺猬。齐禛的心里,幽幽响起一声叹息。

自昨天那惊鸿一瞥,他便觉得,她像曾经的叶初晓。不是长相,而是那种倔强。

“上来吧。”他轻声说。

她紧抿着嘴,绕到另一边上车,之后依旧一言不发。

他也没说话,车内一片寂静。

到了地方,他先下来,过去给她拉开车门。

她对这样的礼遇,有些吃惊,却又更加紧张,不知道下一步会是什么。

“这里是咖啡厅,不是酒店。”他笑了笑:“走吧。”

她跟着他上楼,他并未选择隐蔽的包厢,而是挑了大厅靠窗的位置,很敞亮,而且周围有人,她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在他对面入座。

“想喝什么?”他问她。

“随便。”她吐出两个字,便又抿紧了唇。

“我要杯南山,给她……来杯牛奶。”他的话音还没落,她就脱口抗议:“我不喝奶。”

齐禛笑了:“小孩子只能喝牛奶。”

纪雪亮晶晶的眼睛里,写着不满,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过头去看窗外。

真和当初的她,太像了。齐禛的眼神中,不自觉地带了些*溺:“好了,再吃些东西,看你瘦的。”

这样的语气,让她浑身不自在,手抓紧坐垫边缘,冷声问:“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你为什么会答应秦悦……”他斟酌了下措词:“去昨天那样的场合呢?”

“她没跟你说?”纪雪自嘲地一哂:“我收了她的钱啊,当然要帮她办事。”

“你很缺钱吗?”齐禛凝视着她。

他的目光,不知为什么,让她觉得鼻尖发酸,但她仍是冷漠地点头:“没错。”

“需要多少?”他问得很直白。

“你要做什么?”纪雪警惕地反问。

“我借给你。”他用了“借”这个字,让纪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至少,没有之前秦悦和赵总,给她的感觉那样屈辱。

“可你为什么要帮我?”她的话,让他眼神微怔,似也在问自己:“是啊,我为什么要帮你?”

“这样吧……”他沉默了一阵,又开口:“我公司现在,正在招文员,你要是能做得了,就当是提前预支工资了。”

他愿意给她工作?纪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本是读大学的年纪,可是父亲突然意外身故,**却又重病住院,她不得已才辍学回家,转而来这里找工作赚钱,却被黑中介骗去了夜总会。如今这个人说可以给她一份正当的工作,还能预支工资,如果是真的……

“是真的。”齐禛看穿了她的心思,取出张名片递给她。

她看着上面的头衔,又抬头看他,连续比对了两次,他不由得好笑:“信么?要不打个114问问?”

纪雪垂下眼睑不再看他,只用指尖反复摩挲那张名片。

“好了,等会儿下午我带你去公司看看。”齐禛把侍者送来的牛奶推到她面前:“快喝了。”

他现在,也勉强算她的准老板了,她不情不愿地端起,喝了半杯。

“都喝完。”他又命令,她的反骨又上来了:“我不爱喝牛奶。”

“不爱喝也得喝。”他抬手在她头上拍了一记:“听话。”

他的动作和言语都太亲昵,她心里生出些异样,默不吭声地把那杯奶全喝完,然后放下杯子,又望着窗外发呆。

他点燃了支烟,隔着灰白的烟雾,望着她怔神,似乎透过她,看到了遥远的旧时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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