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清倒也没有多想,随即从怀里掏出来三个银锭子,放在桌子上“哐当”一声,那银白色的元宝晃的田小鱼眼睛发亮,“媳妇儿,这是营里给我的遣散费,三十两!”
田小鱼的脑袋里飞快的换算着,一锭银子是十两,一两银子是十贯铜钱,一贯铜钱是一百文,那这三锭银子三十两,就是三万文银钱,而一文钱就可以买两个包子,这算下来,生活质量不是顷刻间就成了小康水平。
古云清看着田小鱼发愣的表情,以为她是被这么多钱吓到了,心里突然跃出一股自豪感,得意洋洋的把三锭银子全部推到田小鱼面前,“媳妇儿,你拿去花吧,喜欢啥就买啥。”
田小鱼缓过神正好听见这一句话,猛地点头把银锭子抱在怀里,笑的傻乎乎的,开始畅想美好的未来,“明天我要去买米买油,还要给元宝买料子做衣裳,把欠姨姐家的那些人情还上,还有。。”
“好,都听你的。”不管田小鱼说什么,古云清都是笑眯眯的点头说好,完全不反驳,也一点都不心疼用血汗换回来的银钱,好像只要田小鱼和元宝高兴就行。
元宝看见娘说给自己做新衣裳,越发卖力的扒拉着碗里的鱼汤和土豆饼子。
吃完饭兴奋劲儿过去了,夜都深了,这乡下可没有夜生活,田小鱼把厨房收拾干净,借着月光看见古云清在院子里面坐着,手上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就听见一些声音,走进一看,原来是在刨花。
“云清哥,你这是做什么,元宝呢?”田小鱼站在古云清的身后,有些好奇的问道。
古云清听见田小鱼的话,手里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喘着粗气回答,“我把堂屋的门换一下,今天看着它有些松松垮垮的不结实。外面黑,我让元宝在屋里耍呢。”
“呀,你还会做木匠活呢。”看见古云清手里的木头渐渐显形,田小鱼心里吃惊不已,又会编竹篓又会刨木头,自己是不是真的捡到宝了呢。
“嘿嘿。”古云清羞涩一笑,倒也不多言语,只是卖力的干活。
田小鱼没有再说话,也没有陪在古云清的身边,而是转过身进了正屋,看见元宝坐在炕上,手里抱着一个小弹弓玩得不亦乐乎,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田小鱼摇摇头笑了笑,把桌上的茶杯拿出去洗了洗,晾了一杯开水,还在里面放了些苹果丁,算是简易果茶吧。
等做完这些,就拉着元宝出去洗澡,元宝白天跑到河里去玩,回来一股泥土腥味,现在快睡觉了,得好好洗洗,元宝洗完澡上了炕,田小鱼又烧了一大锅水留着给古云清冲冲,这才坐在炕边哄元宝睡觉。
等古云清把门板弄好,再安装好,元宝都已经睡着了,田小鱼也坐在床边攒盹儿,古云清看见桌子上的那杯果茶,在昏暗油灯下还冒着些热气,不由心头一暖,轻手轻脚走到田小鱼身边,低声说道,“媳妇儿,你困了就睡吧。”
耳边突如其来的一股热气把田小鱼吓了一跳,猛然睁开眼就看见古云清微微扬起的嘴角,这个男人就像个笑面虎,从自己见到他的那一刻,好像笑容就一直挂着脸上,想起刚才古云清说的话,田小鱼的脸又红了起来,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古云清,“云清哥,咱们怎么睡?”
原主本就是这古云清的媳妇儿,两个人还有了元宝,睡在一起或者做出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可是现在这灵魂却是田小鱼啊,她能接受突如其来的儿子,可是让她一个三十岁还单身的女子同这个夫君同房,她还真有点做不到。
古云清好歹也是在军营里面带过,见过世面的人,自然懂她什么意思,体贴的说,“你和元宝睡里面,我睡外面就好了。”
田小鱼一听,立马脱了鞋和外衣跑到靠墙的那边,缩进被窝盖得严严实实,随后漏出半个脑袋,瓮声瓮气道,“厨房里面我烧了水,你去洗洗再睡吧。”
看见她这幅有些慌张的模样,古云清不由觉得好笑,点了点头,就出门去洗澡了,等他再回到房间里面的时候,田小鱼已经抱着元宝甜甜入梦,娘两抱着一起,睡容很是安详,古云清看见这样的妻儿,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份幸福。
其实,古云清刚到家的时候,心里非常诧异和生气,当然他气的人不是自己的媳妇儿和儿子,而是古家的亲戚,自己临走前托付古生财帮自己好好照顾一下田小鱼,却不想自己回到家,妻儿食不果腹,住的地方千疮百孔,家里没米没粮。
明明自己离开的时候,给了古生财一两银子的生活费,还多给了一百文的辛苦费,就是为了说,让田小鱼以备不时之需用,可是看自己媳妇儿的样子,是根本不知道有那钱的存在。
其实,留给家里的那些钱,都是入伍的时候朝廷给发的,所以这次回来三婶才会问当兵给发了多少钱吧,可恶,私吞了一两也就罢了,可是自己的妻儿都快饿死了他们也不管一下。
古云清躺着床上,思绪万千,一会儿是军营,一会儿是家里,闭着眼睛也久久不能入睡,叹气声一声比过一声长,又庆幸还好有这遣散费,不然的话,这日子该怎么过哦。
翌日,田小鱼又被鸡鸣给吵醒了,但是想到今天要赶集,那股起床气又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穿衣服,生怕吵醒了正在睡觉的爷俩,想着昨天两个人又是下河又是抓鱼的肯定累坏了,特别是古云清,还刨了半宿的木头。
正当田小鱼收拾好下了床,古云清也醒了,睁开眼看她,田小鱼一窘,上前伸手盖着古云清那双大眼睛,害羞的说,“云清哥你陪元宝多睡儿吧,我去煮早饭。”
说完,手一抬,田小鱼飞快的扭头跑了出去,留着古云清躺在床上发愣,那双柔软双手的余温好像久久不曾在眼前散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