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睿嘴角不停抽着,连细眉也抽了,他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这是什么跟什么。褪去邪魅的表情,那哭笑不得的模样显得有丝的滑稽。半天都不知道如何言语。
连朵朵爱带过来的侍卫也极力忍着,忍得表情有些狰狞。只有阿卡是依旧沉着脸不为所动,不,是脸更阴沉,更冰寒。
"咳咳,谢了,不过不必了!"东方睿终于找回了言语,斜眸一勾,扫向了身旁的八大男宠,竟然笑话他?
那八大男宠也齐声咳了咳,装出了不笑的表情,但隐隐可见那眉间忍得极为的压抑。东方睿揉揉额际,第一天的示威,失败!
"下去吧!"东方睿无奈地对着那些个男宠挥挥手,那些男宠如临大赦,迫不及待地鱼贯退下。随即,大厅后侧传出一阵响天彻底的爆笑声,听得东方睿眉头锁得更紧,黑线密布。
朵朵爱却依旧一脸纯真无辜地望着东方睿,像讨糖吃的孩子。东方睿拿开那依旧拉着他衣襟的小手,暗自哀叹了声,便吩咐下人带她到为她准备的院落去。
走下大厅,朵朵爱眼睛眨了眨,秀眉轻轻挑起,扯开唇瓣绽出一抹胜利的笑,她也忍得好辛苦呢!
妖孽哥哥,是我的!
宽敞的大厅,足以容纳千余人,遥对着门的是一张玄铁大椅,大椅的下端两侧各自放着两把座椅。壁上每隔十米便插一只壁灯,烛火耀眼。外面艳阳高照,里面若不照明却是暗如黑夜。那主位上赫然悬挂着两个大字:暗宫!
一身银白似月的男子站在玄铁大椅面前,银白的面具映着烛火,折射出簇簇的光芒。
顺着八级阶梯,底下站着一着白衣的女子,一着蓝衣的女子和一着黑衣的男子。气氛有些沉重。
"这是根据那幅万里河上图临摹出来的。"那白衣女子将手中的画卷呈给那银白的男子。她的临摹之术,在东方若称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无双,昨夜发现的秘密,何以今天才禀报?"那银白男子转过身,阒黑的瞳眸紧盯着那白衣女子。细看,这白衣女子艳若桃李,明媚如花,风华绝尘,正是那秦淮河畔名妓,太子第一百零八房小妾姬无双。
姬无双垂首,"公子恕罪!昨夜不便离开东宫!"
那银白男子嘴角轻扯,似讥诮,似淡漠,修长白皙的手指展开画卷,仔细瞄着那万里河山图,眸光越发的深沉,"千猜万猜,唯独想不到会是东方瑾杀的朵朵禾!风清,你与他交过手,可能是东方瑾么?"
"细想,那天的身形,确实和东方瑾类似!可那天东方瑾不正和无双在游湘湖么?"风清抬首,冰冷的脸庞一如既往的冰冷。
"难不成这东方瑾有分身之术?还是那天的游湖只是他策划的用来掩饰行踪的策略?"一身蓝色耀眼的云飘轻轻蹙眉。那个太子,印象之中总是一派儒雅,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是他?
姬无双也想不通,那天太子明明与他在游湖,中间也没见他出去过。出去?姬无双一个念头闪过,朱唇轻启,眸光流转,"太子中间起身如厕。我与宫小小在船外聊天,没注意太子究竟走了多久!过后,便传来西番王子被杀!"
"从湘湖至行馆,那也有一段距离的,若真起身如厕的时间,那东方瑾的武功,该是高深莫测,能在短短时间之内来回并杀人夺画,怕是少人能敌了!"那被称作公子的人望向远方,若有所思的模样,"连我都不曾察觉他有如此厉害,那就更是深不可测!"
"公子,白若纤是何人?东方瑾似乎与她熟识!"姬无双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开了口。
"白若纤,南蛮前朝宫廷御画师白无痕的女儿。据传,十年南蛮前皇帝花子耶察觉丞相落炎有异心,当时落炎权倾朝野,且手握兵权,花子耶几个皇子碌碌无为,也拿他莫可奈何,只好将南蛮国库暗中转移埋藏,以防日后生变有后路。花子耶将宝藏埋藏后便命宫廷御画师白无痕画出藏宝图。半年后,落炎果真叛变,一把火烧了花子耶的寝宫,连带着也把那藏宝图烧掉了。落炎抓了白无痕欲让他画出藏宝图,白无痕自刎以保密,而白无痕的女儿白若纤,也是仅存的唯一一个见过藏宝图的人,也销声匿迹了。过后八年,突然传出白若纤画下万里河山图,暗含南蛮宝藏的秘密。"
既是南蛮之人,又为何与太子有如此牵扯?姬无双不解地蹙紧柳眉,菱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言语。
"无双,想办法拿到真正的万里河山图!"那公子目光如炬望着姬无双,声音不咸不淡,却暗含威仪,"最近江湖中人全都锁定宣王府,云飘,你随风清一起保护宫小小。务必,保证宫小小安全,毫发不伤!"
自从宣王府那一夜开始,攻击小小和朵朵爱的人不减反增。皇城禁卫军拨了两批人马保护宣王府和睿王府。宣王府有风清和云飘守着,那些人倒也无从下手。而睿王府也有股神秘力量守护着。
京城很乱,已经深深影响到整个京城的秩序,而目标之地的宣王府和睿王府却很安全。所以颇多置喙。
民间传说版面越来越多,越来越离谱,前朝遗孤,再世妖女,总之,小小就不是正常的。
而朝堂之上,弹劾也愈演愈烈,一派火热!
琉璃瓦在晨阳中闪耀着光芒,黄龙墙头,绿釉翘角,重檐庑殿,朱楹金扉。
宽敞的金銮大殿,透着一股森凉,可那唇枪舌战,却是如火中烧。
"江湖中人全都聚集到京城,时不时发生武斗事件,已经严重影响城中百姓日常,百姓怨言颇多。长此以往,京城必大乱。京城乃国之本基,若大乱,国必乱,望皇上深思!"礼部尚书赵成新殷切切一番肺腑。
"那爱卿们道是该如何?"东方清正襟坐在鎏金龙椅之上,右手在把手上轻轻把玩着,眸光敏锐地扫射着群臣。
"皇上,盛传只有前朝皇室正统血脉才能安然进入禁宫,至今为止只有宫小小能安然进入,让人不得不猜测!"听了皇帝都发话了,首辅张明成看了眼宫千行和宫倾宇,毅然而语。
宫倾宇冷冷一笑,那清华似月的脸庞布满讥诮,"首辅大人何时沦落到只听信道听途说了?既是传闻,便尚非事实!"不就是想借小小这次事件除掉他嘛,但这借口也未免太烂了。
"所谓无风不起浪。有威胁到我东方皇朝的因素,岂能放任?东方皇朝自建朝至今近百年,百姓安居富足,盛世太平,岂可任人破坏了!"张明成老眼如炬,定定看着宫倾宇,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光芒毕露,不是好事!
"皇上!"宫千行深深看了眼张明成,出列下跪,叩首,"宫小小乃臣之妻十月怀胎所生,微臣把养长大,什么前朝余孽,都只是有心人无中生有。至于臣女能进入禁宫安然而出,纯属偶然,上天幸眷,望皇上明察!"
"宫大人是在宣示与前朝有牵扯么?莫不是宫家有何不可道秘密?"礼部右侍郎朱文荥一抹幸灾乐祸的浅笑在嘴里几不可见地徘徊,他早就看宫千行不爽了。
"老夫一生清白,为我东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朱大人可勿血口喷人!"宫千行忽的觉得万分悲哀,这朝堂之上,从来只有锦上添花,落井下石,几人能雪中送炭?
"臣倒以为这进入禁宫安然得出的不仅只有宣小王妃,还有西番公主,若把一切罪责指向宣小王妃,是稍嫌不公平了些!"刑部尚书夜德汀见到已经牵扯到宫家。不禁也出声帮衬着。他女儿夜千绫喜欢宫倾宇他倒是知道,对宫倾宇他也是万分满意,小小年纪便如此造诣,此人非池中之物。切为人不骄纵,谦谦有礼,温文尔雅,才华横溢,此等人才,世间少有!
"小王妃与朵朵爱公主也不过是小娃儿,给安上如此多的罪名,确实有失偏颇!"太傅李邺也不禁出声,宫小小和朵朵爱是他的学生,两人骨子里透出的纯真不会假,怎得会牵扯这般多。
"小娃儿总会长大,长大了便后患无穷了!正如讳疾忌医的道理一般,太傅难道不懂?"张明成已经放下了所有的顾忌,这次他一定要除掉宫倾宇,否则日后替代他在此风光的定是宫倾宇,此人才华过人,招拢不来,日后对他必是威胁,不是自己人,那就不必留了!虽然这些都只是传闻,但是够了,没有帝王会愿意让威胁自己的人物存在。宫家,必灭,不管是明里暗里,皇帝都不会让他留太久。
"够了,与其争辩这些,不如想办法如何解决麻烦!"东方清虽是如此说着,但凌厉的眸光却多扫了宫千行和宫倾宇几眼。
"皇上,事到如今,臣以为也只剩下两条路了。一是交出宫小小,然,交出宫小小便会引起禁宫的混乱,臣以为不可。而第二条路..."礼部尚书赵新成望了眼首辅,再瞧了瞧东方清,决然说道,"只要这一切的根源不存在了,风波便停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