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小小摇摇头，还是这个怀抱比较舒服。

"恩，到一边等我。"东方璇捋了捋小小的鬓发，掌风轻轻将她推倒一旁，身形一闪继续和独孤晔对战。

小小身子略微一晃，被宫倾宇自身后扶住站稳了，有些担忧地望着庭院中对战的两人。一抹紫黑一抹玄黑犹如两道龙卷风在空中强劲地交汇，掌风如雷，气贯长虹。

虽然东方璇与她之间的性格态度尚且保留了六年前的模样，可事实上他改变最多。当年那个毛躁别扭的小王爷，今日已经变成霸气非凡，稳重冷漠的男人了。那招式，那动作，那神情，无一不让人刮目相看。

两个冷酷的男人，两个霸道的男人，谁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本来还在担心东方璇，看了这么久，她放心了，东方璇的实力不在独孤晔之下。

"无论从思想谋略上，还是从武功造诣上，现在的东方璇确实厉害。也许，他是够资格的。"宫倾宇看了半晌，喃喃开口道。

"什么？"小小略微听到宫倾宇喃喃自语，但一心只看着东方璇和独孤晔的对战，一时没听清内容，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小小真决定跟着东方璇吗？"宫倾宇修长的指尖抚上小小的额头，捋着小小的刘海。眼睑低垂，掩饰掉眸底最深的那一抹落寞。

"我相信东方璇。"小小毫不犹豫地说着。

"那么哥哥呢？"宫倾宇眼睑轻掀，幽深的眸子望进小小那秋水明眸深处，带着一丝几不可察觉的，期望，"在你心里，哥哥是怎样的？比不上东方璇？"

"哥哥？"小小微微蹙眉，哥哥这么问感觉好奇怪，"哥哥是哥哥，最疼我，最宠我，最厉害的哥哥。没有人能取代，无论何时，哥哥都是我最亲，最爱的哥哥。"对宫倾宇的这份亲情，是什么都磨灭不了的。

"最亲，最爱的哥哥。"宫倾宇低吟了几许，清润的脸庞掠过一丝的苦笑，全然不管场上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人，将小小揽入怀中，带着挣扎过后有些暗哑的声音说道，"只要小小愿意，哥哥可以抛弃世俗的眼光，只将所有的宠爱集中在你身上。小小要记得，无论何时，哥哥都是希望小小幸福快乐。哥哥的怀抱也永远为你敞开，不管是因为我是哥哥，还是因为，我是宫倾宇，明白吗？"宫倾宇说着说着，痛苦地闭上眸子。如果他不是她的亲哥哥，他会去争取，小小对他的感情绝对不会比东方璇轻，可他是她的亲哥哥，他不能不顾小小的难堪而一味的去争取。如果小小对他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感觉，他便可以不理会世俗的眼光，可以抛弃一切，只是爱她，只是陪着她。可是小小对他只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他便不想让她为难，就这么看着她幸福，便是他最大的愿望。

"哥哥？"小小有些理不清宫倾宇这话是什么意思，总感觉话很怪异，哥哥的行为也很怪异。这种感觉就像东方璇抱着她诉衷肠的模样，难道哥哥他？不可能的。小小摇摇头，甩掉脑海里可笑的想法。

"小小不用想太多，只要知道哥哥一直在就好了。"宫倾宇一语一呢喃，每一字每一句皆如利剑划过心窝，很痛很痛，痛到自己都要支撑不住。

"我知道，哥哥永远是小小避风的港湾，永远都会为小小撑起一片天。不要只是小小幸福，哥哥也要幸福，只有看到哥哥幸福了，小小也才会幸福。"小小听着宫倾宇的心跳，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似她幸福了，哥哥便不会幸福。

幸福？宫倾宇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这丫头怎么知道，从小到大，只有在看到她的时候，和她一起的时候，他才感觉幸福。他把她当妹妹，当女儿，甚至当情人一样疼，从小疼到大，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戒不掉了。

只可惜，等他明白自己的心思的时候，等他觉得自己有机会的时候，她的心已经被另一个男人夺走了，留给他的那一颗心里，只有亲情。当初查到小小不是他亲妹妹的时候，他的那种激动那种兴奋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原来对小小的爱，已经深入到骨髓里，他只是因为她是他妹妹而一直在压抑着。这种感情一旦释放了，便收不回来了，所以在德公公说出小小其实是他母后在棺中生的孩子之时，他只觉得整个人的力气和情绪都被抽空了。

即使她真是他亲妹妹又如何，只要他爱她，便可以牺牲一切。

东方璇和独孤晔越战越火热，颇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越打越兴奋。然而两人可都没忽略宫倾宇抱着小小的那一幕，那种暧昧已经严重超过一个哥哥对一个妹妹的界限了。两双冷酷的眸子对视一眼，皆携着掌风击向宫倾宇。宫倾宇嘴角讥诮一勾，将小小稳稳放在一旁，转身轻松闪过了这两道掌风，运气加入了对战。

他心里的那些郁气也需要纾解一下，打吧，打个淋漓尽致。为了自己而打，为了小小而打。虽然选择权是在小小身上，但是男人和男人之间，总有自己的解决之道，不然今日东方璇也不会贸然对独孤晔出手，他这是要跟所有人证明，他东方璇可以保护得了小小，谁也别想抢走。

今天他们可是来商量大事的。既然小小是每个人心头的忌讳，那就打吧。

三个人的武功都是冠绝的，两黑一白三道身影快速变换着位置招术，招招如狂风刮过，卷起一阵的残枝败叶，看得小小眼花缭乱。记得她问东方璇是不是和哥哥必定有一战，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虽然这一战不是沙场上见，却已经开始对上了。哥哥和东方璇，甚至是独孤晔，她都不想任何一个人出事，她知道爹爹也不愿哥哥和独孤晔任何一个有损伤。

可是对战，不是输赢便是两败俱伤。他们三个武功不遑上下，战到最后也许便是不可收拾的场面。

小小翦眸闪烁着，看着那已经分辨不清的招式，心中的想法却越来越清澈。无论如何，试一试。小小走向跟着宫倾宇一起过来的风清，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风清墨眸微微转动了下便下去了，不一会扛着一架古琴上来放在亭子中的石桌上，对着小小点点头。

小小在石桌前坐了下来，六年没碰过琴了，虽然小时候哥哥有教过，在上书房学习的时候也有学过，但是也都不精通。

《奇经》布阵中有一种音阵，是用心之音来布阵，用最真诚的心弹出心底最深的声音。心底的声音越强烈，心音越真诚，阵的威力便越大。这种阵可毁人于无形，可救人于危难，端看的是弹奏者的心思如何。是曰：音，御风万里皆可成阵，如雷势，如泉澈，心明则音清，心浊则音沌，清者救，浊者伤。

小小轻轻拨动了下琴弦，悠扬的琴音便回荡在庭院之中，是把好琴，可小小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望了望庭院中花草树木狼藉一片，残垣断瓦在三人掌风下越积越多，三人的交战已经攀上顶峰，望去之间一团黑白旋转着，早已看不到各人的招式，看不到三人的状况。

翦眸轻轻掠过一丝光芒，小小轻轻樱唇轻轻扯了扯，在商音按下了第一弦，闭上眼断了所有的思想，让心底的声音越发强烈，素手一勾，琴音清脆而响，而后又生涩地按下宫音，慢慢地，一个调一个调地，弹着小时候哥哥手把手教她弹的《凤吟》。

一个一个的音从小小素净白皙的指尖流泻而出，不甚连贯却每个音皆美。即使偶然几个音跑调，却依旧能强烈感觉到一股平和的心境，一股强烈的意念。

小小一遍一遍弹着，琴音开始慢慢连贯了，虽然还不是很熟练，却能听出大概的旋律了。指尖的动作在慢慢加快，琴音流泻而出如一道光晕慢慢笼罩上场中激战的三人周围，形成一个闪烁着七彩流光的保护圈。

小小依旧轻轻闭着双眸，不去看场上发生的一切，只是在心里一遍一遍诉说着最深的担忧，最真的企望。那些声音最终凝聚成一句话在指尖弹出，一次一次撞击着混战中的三人，如此之真，如此之深。

随着小小琴音的越来越快，三人的动作却越来越慢，渐渐的便可看见招式。透过那层光晕，可见三人的脸色皆不大好，想必都各自受了点伤了。风清眸子闪过一丝的讶异，看看场上看看小小，每一次的见面，小小都能给他惊喜，这丫头到底还藏着多少的惊奇？

三个人战着战着，心底有一个强烈的声音逼着他们停手。最后三人掌风两两相对，围成一个圆圈，都闭上了眼睛倾听心底最深处的声音，那是一种和平的声音，一种忧怜他人，疼惜他人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