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迟野又去了程逸然的住处。
已经早晨八点了,花园、客厅里却都不见程逸然的身影。
“逸然呢?”陆迟野问小保姆。
“陆总,程小姐还没起床呢。”小保姆低眉顺眼的回答。
“我知道了,早餐做好了吗?”
“已经做好了,在锅里温着呢。”
“好。”
陆迟野抬脚向楼上走去。
打开卧室的门,因为窗帘还没有拉开的缘故,卧室内的光线很昏暗。
陆迟野放轻脚步走进去,看到了独自躺在宽大双人床上睡觉的程逸然。
她闭着眼睛,黑色的长发散在雪白的枕头上,昏暗的光线下,越发惹人怜爱。
陆迟野站在床边,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
她虽然睡着,但是眉头却是微微皱着的。他知道,是他的行为让她变成这个样子的,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
哪怕后退一步,她也有可能会永远离开他。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承受不了她的离开了。
“逸然。”他坐到床边,轻抚着她的发,呼唤她,“起来了,你需要吃点东西。”
程逸然的睫毛动了动,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看向他,眼神冷漠无波。
那样的眼神,让陆迟野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程逸然无言的坐起来,下床去洗手间洗漱,然后换衣服。按部就班、面无表情的做着日常生活的一切。
这样的她让陆迟野的整颗心都紧紧的揪起来了。
终于,在她坐在梳妆台前化妆的时候,陆迟野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她。
程逸然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从镜子里看着他,眼神里有淡淡的悲伤。
“逸然,”陆迟野的声音很低很低,“你是在跟我赌气吗?”
程逸然垂下了眼睛,没有作声。
“好了。”陆迟野投降了,“宝贝,对不起,昨天是我太冲动了。你知道,我真的不想再次失去你了……你离开的这几年,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好好下去吃饭,然后我带你去医院看苏雪,以后,我每天都回到这里来住,好不好?”
他说话的语气很温柔,说出来的话也是诚意满满,但是程逸然的心却凉了下去。
说的再好听,又有什么用,他还是一样要软禁她,不给她自由。
他当她是什么?他养的一只小狗吗?一只需要用绳子栓起来以防止到处乱跑的小狗吗?
他这是在践踏她的尊严。
但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只能默默点头,生硬的说出一句:“好。”
陆迟野轻轻叹了口气,从她的手里接过眉笔:“来,我帮你画。”
曾几何时,陆迟野经常会这样给她画眉。
那时的她和他,是幸福的一对儿,他给她画眉的时候,她会从镜子里温柔的看着他的身影,眼里满含爱意。
但是现在,她却只剩下了一颗荒凉的心和一双冷漠的眼睛。
陆迟野仔仔细细的帮她化好妆后,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很漂亮。”他说的由衷而发。
程逸然没有作声。
两人下楼,吃过饭后,便出发去往医院了。
在路上,程逸然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丁雪妍现在怎么样了?”
那天的事情,程逸然虽然知道是丁雪妍自己踩空滚下去的,但是她觉得自己逼着丁雪妍回答问题,也有责任,所以心里一直有些不安。
“她没什么大问题,最差不过脑震荡,休息一阵就好了。”陆迟野早就看出丁雪妍那天是装的,所以根本没有当回事。
程逸然却皱了眉:“她毕竟是你的妻子,你这样不冷不热的,不太好吧。”
陆迟野看了她一眼,他真是不明白程逸然是怎么想的,那天看到他抱丁雪妍,明明她一副不开心的吃醋模样,现在却又来跟他说什么所谓的妻子。
他不知道,此刻的程逸然脑中想的,是另一回事。
当年程逸然和陆迟野是夫妻的时候,陆迟野为了一个丁雪妍,逼着她打掉了孩子,和他离了婚。现在,他和丁雪妍结婚了,他又不当回事了。
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心?
还是说,他永远都在追求那些没有得到的东西,一旦得到,就再也不会珍惜了?
“我和她之间现在不过是形婚罢了,已经不算夫妻了。”陆迟野说。
程逸然皱眉:“我们当年也变成了形婚了,不是吗?是不是不论你跟谁结婚,到最后都会变成形婚?你究竟有没有责任心?”
这是今天到目前为止,她跟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陆迟野冷哼一声:“我没有责任心?你觉得白思辰有责任心是吗?那么为什么你被我关起来这么久了,都不见他的影子?他根本不敢回国,不敢来找你。”
程逸然气结,扭过头看向窗外,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了。
陆迟野却仍然在说:“你既然这样说我,又着急离开,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赌?”程逸然问。
“你跟我结婚,看看我多久会对你没兴趣。等到我们变成形婚的时候,你就可以顺顺利利的离开我了。”陆迟野平静的说。
程逸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现在很想扇他一巴掌。
他的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他以为结婚是闹着玩的事情吗?
他到底有没有心?
看着他俊美的侧脸,程逸然的心越来越沉了。
他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陆迟野了,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一定!
医院里,丁雪妍正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百无聊赖的趴在窗边往下看。
突然,她看到了陆迟野的车缓缓的开进了医院大院。
“迟野!”她兴奋的摘下了耳机,“他终于来看我了!”
但是下一秒,她的表情就僵住了。
陆迟野下车后,走向副驾驶,打开了车门,程逸然从车上下来,和他一起向住院楼走去。
“这个贱人!”丁雪妍气愤的锤了一下窗台。
然后她手忙脚乱的跑回病床上,闭上眼睛假装仍在昏迷了。
十几分钟后,病房的门打开了,程逸然和陆迟野走了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