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府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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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雪抬头,见刚刚出门去的男子又回来了。此时已然知道,他就是自己的二哥,林府的二少爷,林宇飞。

林宇飞神情歉疚:“父亲大人在忙,分不出时间来看你。但他心里是惦记你的,叫你切不可再如此。”

嘴上虽这么说,但是父亲和大哥听到林若雪醒来时不屑一顾的表情,却深深的刺痛了他。

林若雪轻轻一笑:“哥哥多虑,妹子既然醒来,便是天意。我怎可逆天而行?”

开玩笑!!自杀,绝对不是她的性格。

林宇飞看着眼前惊艳绝伦的女子,郑重的点点头。心下一丝欣慰的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虽然她面色有些苍白,但她神色高贵不可攀,眼神清丽傲然。他心内恍惚觉得,这才应该是自己的妹妹林若雪。这才应该是大家传言中拥有倾世之姿的林家三小姐。原来那个唯唯诺诺,胆小的怕事的小姑娘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穿荷叶绿长裙的姑娘进来传话:“二少爷。孙姨奶奶的丫鬟冷月来了,说姨奶奶要叫你过去。”

林宇飞点点头,看着她:“我去了,有事叫银杏传话。”

荷叶绿裙姑娘便是银杏,她嘻嘻笑着:“少爷放心吧!我送送少爷。”

说着跟了出去。没多久,银杏便慌慌张张的钻进屋子,朝她吐了吐舌头:“不好啦!夫人和鲁姨奶奶朝这边来啦!”

林若雪正纳闷,就看见一个体态丰腴,穿着华贵的老女人,后面跟着一个裹了一头珠宝的中年妇人,并着一大票婆子丫鬟气势汹汹的闯进来了。

金杏端上茶水。

那老女人佯作没瞧见,也不接茶水。一双精明的眼睛只管上上下下的扫视着林若雪。半晌开口,腔调拖得长长的:“醒来了!?”

语气中既有惊讶,又有不屑,还有点微微不悦。

林若雪心内轻哼一声。想必这位就是付双漱付夫人了。后面那位头上裹得像蚕蛹的中年妇人应该就是鲁姨娘了。看这架势,来着不善啊。不过现在自己身边局势一点都不明朗,还是不要硬碰硬了。嘴上便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谢夫人关心。”

付夫人冷哼一声:“林若雪,你犯了这样大的过错,差点连累整个府上,不要以为你跳了湖就一了百了了。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毕竟王爷不是谁都能得罪的。若不是老爷周旋,我们大家都要受到牵连。你死罪免了,活罪难逃。从今天开始,将你的月例银子停了。”余光瞥见一边端着茶盏的金杏,又道:“丫鬟多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小姐了,怪不得骄纵的不像话。从今天起,金杏去宇飞那里伺候。三个丫鬟,你也配!”

看见夫人只是如此惩罚,鲁姨娘大大的不甘,忙凑到夫人脸前道:“夫人说的有理。可雨儿那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生怕王爷降罪,大家吃不了兜着走。不如依妾身所言,咱们找两个婆子来,将林若雪绑了,押到王府请罪如何?”

林若雪心中大怒,为了一块破玉佩,就要把自己捆起来,还有没有人身自由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何必麻烦姨娘?若雪已然知错,定会负荆请罪。”

毫无波澜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鲁姨娘却大吃一惊。顶嘴了!?这是顶嘴了不是?这丫头向来胆小,她怎么敢同自己顶嘴?

付夫人脸上不悦,心下却是暗爽。本来嘛,一块小小玉佩,对于一个尚书府也不算是太大的事情。若真是押了她去,也丢了自己尚书府的脸面。不过是吓唬吓唬她。不想她竟然同鲁姨娘顶嘴,这真是出乎意料。让鲁姨娘不高兴的事情,就是让她高兴的事情。既然这么高兴,放她一马,也未尝不可。

“你算什么东……”

鲁姨娘话头尚未说完,付夫人温然抬手制止:“行了,就这么办吧。她愿意去请罪,倒也省了咱们的精力。她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你我是什么样的人物,还是不要跟她计较了,你说是不是,鲁姨娘?”

付夫人故意把姨娘二字咬的很重,听的鲁姨娘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恨恨的点了点头。凌厉的眼刀甩向林若雪。

林若雪回她一个白眼,明明是老太婆损你的好不好,你瞪我干什么,莫名其妙。

付夫人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内更是大喜,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好好养病。”带着一票人浩浩荡荡的撤走了。

林若雪心内有点打鼓。刚才应承的倒是爽快,其实想想心内一点底气都没有。

跟王爷打交道,那可真是难为人了,说不定一句话说不好就被咔嚓掉了。

咬住嘴唇想了想,随即唤来映月:“映月,一块青龙玉佩值多少钱呢?”

映月挠挠头:“奴婢没做过买卖,也不懂这个,大约百两左右吧。不过王爷的贴身物件就不好说了。小姐,你打算怎么办呢?”

林若雪问:“咱们自己有没有银子?”

“小姐的积蓄还有几十两,是多年的月钱里省下来的。小姐的钱,多数都让二小姐抢去了。到如今陆陆续续拿了约有二百两银子,小姐也不敢要,如今只剩这些了。”

这个林若雨,真是哪里都有她。林若雪有点没好气,想想鲁姨娘那飞扬跋扈的样子,就知道她女儿定也是个鼻孔朝天的。

“别的呢,珠宝首饰什么的有没有?”

映月四下里张望了一番,屋内没有旁人。蹭蹭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跑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盒子,镶着金丝边,精致异常:“这是小姐的娘亲给小姐留下来的东西,乔夫人说这很重要,要映月好好保管。”

林若雪掀开盖子。盒子的内衬是上好的绸缎,看来只这个盒子就值不少钱。

盒子里面有一对飞天凤凰的金耳环,一对玉镯子,一个南海珍珠项链,一个五彩雕凤金项圈,还有一个上有比翼鸟的簪子,和一枚上边叼着一个奇怪兽头的戒指,一把金钥匙。

别的东西都罢了,那把钥匙打造的异常精美,连花纹细致入微。更难得的是,上面镶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就算是在昏黄的灯光下,也闪耀着动人的光辉。

林若雪有些讶异,她的母亲,不是一个姨娘么,怎么会有这么值钱的东西。

拿着钥匙在灯火边上照了照,一块块的宝石在地上映出一个个的光斑,交相辉映。林若雪有些呆掉了。

“这附近有没有当铺啊?”

映月被这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跳:“有倒是有,不过小姐你找当铺做什么?难道…不行啊小姐,这都是乔夫人给你留的最后的东西,小姐,你……”

“映月,一块玉佩都差点要了我的命。你说,是命重要呢,还是这些身外之物重要呢?”

映月嘟起嘴巴,从她手中抢过钥匙,仍旧放在盒子里。从盒子里面挑出了那对玉镯,递给她:“小姐,我猜到你的心思了。实在拿不出钱来,就把这对镯子当了吧。这镯子是古玉做的,也足够买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了。不过小姐,你不是在生二小姐的气么?你真的要赔她一块一样的?毕竟你那么喜欢宁王爷…”

什么?自己喜欢那个宁王?没搞错吧。他要娶得可是林若雨啊。林若雪有些哭笑不得。

“谁说我要赔给林若雨了,直接赔给宁王不是更好吗?”

映月呆了呆,随即拍手笑道:“好啊!小姐真是聪明绝顶!小姐喜欢宁王,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同宁王多接触一下,顺便把二小姐的恶行同宁王讲个明白,哈哈,我怎么没有想到!”

林若雪有些失笑,她是想直接还给宁王没错。那是因为她怕送给林若雨之后被做手脚,到时候又是纠缠不清。不过这个宁王,竟然是她原来的意中人!?这算是恶俗的三角恋吗?那林若雨不找她麻烦才真是奇了怪了。

“我真的很喜欢宁王?”

“是啊小姐,你自从上次见了宁王爷回来就茶饭不思的。一听别人说关于宁王的消息就比什么都上心,听说宁王要娶二小姐的时候还昏过去了呢。夫人问起来我们都没敢说,只说小姐中暑了。害映月差点挨板子呢!”

林若雪无语。事情真是越来越戏剧化了呢。看来以前的自己不是为玉佩死的,而是为玉佩的主人死的。

正说话间,金杏抱着包袱进来。映月忙将盒子藏在身后。林若雪装作没有看见。

金杏跪下磕头:“小姐,奴婢虽然被调离,但是奴婢始终是小姐的奴婢。请小姐多保重身体。”

林若雪心里很不是滋味。若不是她,这丫头也不会被撵出去。不过自身尚且难保,更没有心思挽留别人,便点点头:“你去吧,自己多保重。”

金杏方依依不舍得出去了。

林若雪这才问映月:“为什么要藏起来?”

映月眨了眨眼睛:“小姐,乔夫人说了,这些东西,不能给别人看见。虽然金杏也不是外人,但毕竟不是乔夫人身边的人,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次日天蒙蒙亮,林若雪便翻身起床了,正在为自己的早起沾沾自喜,却发现映月和银杏早已收拾妥当。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掩饰自己的尴尬。真是的,这帮人起的也太早了!!

银杏端来了洗脸水,洗脸更衣毕,将她引至镜子前。映月手里拿了一把梳子站在那里,等着帮她绾青丝。

林若雪坐在镜子前,登时目瞪口呆。镜子里面的那人,真的是她吗?

镜子里的女子,肌肤白嫩如玉,晶莹剔透。眉如墨画,唇不点而红。眼神盈盈若水,纤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转动,轻轻的抖动,说不出的撩人,美艳不可方物。

映月已经习以为常,用梳子梳了两下,简简单单的在头上挽了个松松的髻子。

二人从后门溜出去,花钱雇了一辆车,直奔当地最大的当铺而去。一路繁华不必细说。到了地方,二人下了车,抬眼看去,很大一块牌子,上书‘乾元当铺’。林若雪和映月迈步进去。

“当什么?”

掌柜的头都不抬,口里只管问道。当东西的,多是没落人家。他也不必太客气。

“掌柜的,我要当这玉镯。”

一对镯子伸到他的脸前。掌柜的扫了两眼,发现这镯子价值不菲,这才缓缓抬头。这一看便吃了一大惊,这是哪里来的美人,竟然要沦落到当东西的地步?不过他是生意人,钱财自然是第一位的。至于美不美的,感叹一下,也就与自己无关了。

手指踮起玉镯。这玉镯摸起来冰冰凉凉,也雕琢的异常精美,透着光泽,一看就是上好的古玉雕成。

大当铺的掌柜什么没见过?自然不含糊:“实不相瞒,小姐的玉镯做工是不错,只是成色有些差,如今只能当一百二十两。”

他们见过世面,林若雪懂得却也不少。心知他们都要先压价的,便道:“你可看好了,这是我们家世代相传的东西,若不是我现在急用钱,我是不会拿出来当的。这镯子我还是要赎回去的。你若价格太低,我就不能当了。”

“那小姐觉得多少合适?”

“五百两”

一番商议之后,最终以三百五十两成交。林若雪又根据映月的描述,花了三百两买了一块同那块碎掉的玉佩一模一样的。林若雪抱着这小包银子转身出门,却与一个温润如玉又轩轩朗朗男子碰个正着。那男子低头致歉,林若雪也没抬头,说了句没关系便匆忙去了。

那男子进去,轻声唤道:“老邢”

掌柜的慌忙从柜台后出来,满面笑容:“爷,您怎么来了,真是难得。”

“嗯”,男子随口应了一声,“我来看看账本。”

……

路途遥远,回来已经是中午。该死的车夫竟然收了她们五两银子!简直就是趁火打劫嘛!

吃过饭,林若雪让银杏催促下人备上明日去宁王府的车辆。去王府请罪是夫人允了的事情,自然要用公中的车。她才不要做冤大头,花自己的钱呢!

美美的睡了午觉之后,由映月带着在府内逛了一番。发现这尚书府还挺大挺豪华。后院还有很多的花坛。里面种了各式各样的花朵。

林若雪暗记于心,她是医学院的学生。本职之外,花花草草的倒也研究了不少。这里的许多花朵都能入药。以后有机会要过来摘点。不然以这里的医药水平,说不定一个小小的感冒都能把自己弄嗝屁了。

逛了一圈回到自己的听风阁,屁股还没有坐热,银杏嚷嚷着飞奔进门:“小姐,二小姐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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