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许久都不见寒向南的影子,慕白的脸色开始发青,他的嘴唇因为寒冷变得青紫一片。
"向南,向南你在哪?"他哆嗦着呼喊,这么冷的天,她会不会已经出事了,不,绝不可以的,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不可能。
慕白咬紧了牙关,灌木丛中间或夹杂的厉刺划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可他顾不得擦掉脸上沾着的血污。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她,不然他不敢想象后果。他坚持心里的信念,继续一点点的前进。
终于,上苍眷顾,他看见了蜷缩成一团的寒向南。她安静的躺在一片雪地里,安静的如同被上苍遗弃的断翅天使。
慕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走到她的身边,轻声呼唤道,"向南,你没事吧。"
寒向南没有一点回音,整片苍茫大地好像只剩他一个人,慕白开始慌了,他抱起她,身体冰凉一片。他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紧闭的双眼,颤抖着伸出手指低到她的鼻翼处,微弱的气息让他悬在心口的心暂时放回了远处。
慕白一刻也不敢停留,将寒向南背在了背上,他必须找到出去的路,将她送到医院。
慕白忍住一阵阵如刀刺的疼痛,一只手护住后背上的女人,一只手还得剥开前面的灌木。
鲜血顺着裤脚流了一地,可他此刻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他能感觉到背上女人的身体越来越冰,这意味着什么,慕白很清楚。
"寒向南,你给我坚持住了,不许睡过去,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不是很在乎你的妈妈吗?你不管她了吗?听话,一定不可以睡过去。"慕白边走边说,他脸上的汗水混着血水,弄脏了他原本英俊年轻的面容。
慕白不记得走了多久,他实在困倦极了,他多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哪怕一分钟都可以。可是他知道时间不容许,雪越下越大,前面的路也越来越不好走,天色也快要暗下去。
慕白知道若是天黑之前在找不到出去的路,那么他的面前便只有一条路可走。
他一分心,脚下一滑,踩在了一块碎石上,钻心的疼让他终于撑不下去了,倒地的那一瞬慕白笑了,将寒向南翻在了他的身上。
慕白没有停留半秒,极快的速度坐起身,将寒向南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用体温输送温度给她。他搓热双手去捂暖她冰凉的小脸和嘴唇。他咬破自己的手臂,忍住一阵阵的眩晕,将鲜血一滴滴的滴进寒向南发青的嘴唇里。
天色已经有些暮色,雪花也越下越大,慕白望着天空轻轻的叹了口气。
再怎么争,人还是争不过老天。
难道,他就要葬身在这里了,他不甘。
当然,并不是他畏惧死亡。好好的活下去是每个人都会渴望的,他也不例外,他不是圣人,也只是一个凡人。
慕白所不甘的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他的爱,没来得及给她最好的生活。在落下陡坡的那一刻,他深深的明白,他是爱上了这个看似精明其实迷糊单纯的女人。
雪越下越大,天已经几乎暗了下来。
慕白全身开始打颤,他已经几乎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他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他无力的抬头,望了望远处望不到边的灌木丛,抱紧了怀里的女人,终于打算放弃最后的希望。
慕白脸上绽出了浅浅的笑容,能这样死去,或许也是老天的安排,他认了。
远处一点橘黄色的灯火在慕白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映入了他的眼帘,他的心里燃起一股从未有过的信念,是的,那是活下去的渴望,他用尽了力气想大喊,奈何他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
慕白看着远处的灯火一点点的远离,他越发的紧张,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恐惧,焦躁,愤恨,种种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的眼里燃起火苗,突然的他记起什么,将寒向南放在自己的腿上,极快的脱下自己的外衣,从兜里拿出一只不锈钢的纯银打火机,毫不犹豫的点燃,用尽全身力气抛向了远处的空中。
慕白点燃的是一件上好的毛纺制品,遇火很快的燃烧了起来,这里的灌木丛虽然被积雪盖着,可是遇到火苗还是一点点的燃烧了起来。
慕白看着移动过来的灯火,费力的抱着寒向南站了起来,他看着走过来的两个人影,露出了他这一辈子从未有过的微笑。
过来的是两个背着猎枪的男人,一个看起来很年轻,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年纪,都穿着厚厚的毛甲长衣,戴着用动物皮毛制作的卷舌帽子。
他们看见两人的样子,立时明白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年轻的男人凑到慕白的身前瞥了一眼他怀里的女人,问道,"兄弟,你还好吧。"
慕白张张嘴,指指怀里的女人,将她递给其中他,低低的哀求道,"求你,救她。"
年轻的男人接过慕白怀里的女人,还未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他晕倒了过去。
年轻的男人对中年人说,"三哥,你看这两个人该怎么办,我看他们已经冻得不行了,在耽搁下去我怕会有危险。"
中年男人面色有些凝结,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晕过去的两个年轻人,最后说道,"老六,送他们回村子,一切后果我担着,先救活他们才是重点。"
"是,三哥。我知道从哪走,嘿嘿..."穿黑衣的年轻男人浓眉大眼,笑着背起年轻的女子就走,走出几步喊了句,"三哥,那个少年就交给你了。"
后面的中年男人依旧一脸的肃然,没有说话,扛起地上的慕白跟了上去。
两个男人将两人从一个很小的侧门背进了村子,又从一个小门乘着月色背进了一户人家。
开门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她探出头看见六叔和阿爹背上的陌生人,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她还未来的轻呼出声,年轻的男人已经先一步跨进了院子,对年轻的姑娘说道,"雅儿,快去烧些热水,再通知你四叔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