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笑起来:“浅月姐姐心比天高,我哪里有资格帮你。”转头就走,她死死抱住她的腿,清丽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来:“小弥,这里唯有你可救我,昨天晚上是你对不对,我晓得的,若是平常人,不会轻易放了我。”她不为所动,继续前行,她被她拉的跌在地上,依旧死死攥住她的袍角,哭诉道:“我昨日从那里跑出来,他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你若不帮我,我唯有死……”她突想起什么,急促道:“你……就看在小柯的份上……”
她闻言顿时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怒气,回头冷冷道:“你竟敢与我说道小柯,你可知道他现在生死不明,杳无消息?”
浅月一怔,兀自松了手,跪在地上垂目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他。”小弥冷哼一声甩袖就走。她在她身后轻声道:“你也知道小柯有心与我,可若我被朱有德糟蹋了,他必定会伤心的。”
她顿时僵在原地,紧紧握拳。
又是夜色里少年的脸,那干净的笑容似是那皎洁无暇的月色:“姐,我只是同情她,不愿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糟蹋……”
心中顿时涌出不甘来,小柯,这样的女子不值得你喜欢。
可是,她若有不测,你定也会心疼的吧,那姐姐……就替你……保住她。
让她……与我一起等着你回来……
回过身,她淡淡道:“你想让我怎样帮你。”
浅月脸上立时带出欣喜来,爬起来紧紧握着她的双手:“你是圣上身边的典使,定知道在哪里能见到天颜……”
未等她说完,小弥不耐烦的甩开她,目光落到她如荷一般的脸上,唯有失望:“浅月,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不堪。”
浅月不由笑起来:“你说我不堪,那我问你,我努力向上爬,只为自保,有什么不对。”
她也笑:“你若想自保,我便可保你,在我身边,为了小柯我自会护你周全。你可愿意?”
浅月未经思索就别过头道:“在你身边,不还是要听你差遣,我不要,你官职不及朱有德,说不定某天就将我让出去。”
小弥看她许久,半晌竟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说我将你送出什么的不过是借口,你可知一旦踏入这后宫,等你的是什么,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小柯若是知道了,他会怨我没有拦住你。”
看她欲走,浅月忙上前抱住她,央求道:“小弥,我求求你。”
小弥闭唇不语。两人正在僵持,忽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冷笑:“朕的典使倒是好兴致。”
是冷烈。
如夜的黑色龙袍,金冠束发,衬着他如刀削的面容,他眸如寒冷的幽湖,犀利的瞧着拉扯的两人。身后清一色的羽林军,也是目瞪口呆。宦官与宫女私通,人人视为丑事,有碍后宫颜面,实乃大罪,这两人,倒是光明正大。
万万没想到果真能见到皇上,浅月不着痕迹的理着自己的衣裳,小弥怎会不知她所想,拉着她就齐齐跪下去:“奴才叩见皇上。”未等冷烈开口,小弥道:“奴才想请皇上给奴才赐婚!”说完只紧紧抓着浅月的手,浅月偷偷挣扎,终究徒劳。
赐婚?
冷烈不由眯了眸,小弥似是未看见,目光殷切的盯着冷烈:“奴才喜欢极了浅月,请皇上将她赐给奴才。”怕他不答应,忙又道:“皇上不是要奴才去画院么,奴才不要赏,只要浅月。”浅月听得脸都白了,又不敢大大喇喇的直视天颜,唯有暗自怄气。
喜欢?
短短两个字,听到耳里,竟觉刺痛,她喜欢别人,总有一天也要属于别人,仅这一点火星便成燎原之势,一股无名火冲到心上,翻念一转,便是无尽的愤怒,他缓缓扬唇,森然笑道:“你这奴才当真把朕看成昏君不成!”小弥情急之下便求赐婚,未想结果,却听他如此说,可不是给她戴了一顶杀头的帽子,吓得忙磕下头去:“奴才不敢。”冷烈哼道:“你以为朕不过问就不知道你在画院的所作所为,笔都未动过倒到这里来请赏来了。”
小弥脸色顿时白如薄纸,哪里还想着求他赐婚,只顾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
浅月泫然欲泣,白皙的脸上隐隐一行清泪,却并不哭诉,只微微别过头去。虽不说话,众人已经了然,原是这典使逼迫于她。冷烈似未看见她,一手就将小弥从地上扯起来,他逼近她,脸色阴沉的厉害,听闻他气息在侧,小弥方才真正慌乱起来。他冷冷盯着她,半晌方才一字一句的低声道:“你曾说终生侍奉朕左右,你不记得,朕却记得。”他目光一凝,寒若鬼魅:“朕念你衷心,赐你终生不得嫁娶,跟随朕身边。”说完,他将她摔到地上,淡淡道:“还不谢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