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臣服了一般，完全不受控制的抬头。

日光尚算强烈，打在眼底，微微有些刺痛，那帝王背光而立，隐隐只见发冠轮廓，却看不清面容，一个尖锐的声音斜斜插来：“大胆，竟敢直视天子。”

她闻言一个激灵，忙又垂下目光。

冷烈皱眉打量她，很是白皙干净的肤色，睫毛浓长，鼻子小巧挺直，唇形姣好若红绫，仔细看，竟是颇有几分动人姿色，看到这里，倒是有些不确定那晚是否是她，若果真是她……他暗暗咬牙，恨不得将眼前这人生吞活剥了，不，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其他方法，他记得，那女子肩头纹着一只鸾凤。

若是，那再好不过，若不是，不过后宫里又多了一个才人。

身后已经响起内侍探问的声音：“陛下累了，敢问将军大人哪里可以小憩。”南宫珏微笑道：“陛下，院内有厢房，这边请。”他顺势扫了小弥一眼，微微凝眉，终究没有说话。

小弥欲要退下，却被那内侍拦住了。那内侍一张皱巴巴的脸，笑起来似菊花，压低声音道：“姑娘，陛下身边正无人侍奉，不如姑娘跟去。”

若是常人，定会觉得是天大的机遇，小弥见那内侍一双小眼睛又黑又亮，总觉他不怀好意，又不敢得罪，偷偷朝南宫珏瞄了一眼。见他似是默许，心中一急，突觉那皇帝目光探究而危险的眯目瞧着她，一害怕，垂目不敢再看。

南宫珏道：“圣上请。”

遂君臣左右前行，内侍一甩拂尘紧跟其后，小弥只得也跟了上去。

进了厢房，南宫珏与皇帝寒暄几句，躬身退了出来，内侍退下，擅自将门带上，屋内并未掌灯，隐约有些晦暗，唯见并排的四扇门窗外透漏几缕光阴，打在地上，影影幢幢。小弥禁不住瞧了瞧身后紧闭的门扇，见皇帝背身立在房内，咽了下唾沫，小声道：“皇上，可要奴婢掌灯……”

“宽衣。”

啊？

好不容易，半晌才悟出他说的是“宽衣”二字。心道光天化日，这皇帝还有午睡的习惯么，忙应道：“是。”低着头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去解皇帝腰上金线镶嵌的镂空玉带，那玉带捏在手里，触手升温，极是细腻，想来若是拿到当铺，一说这是御用，只怕他们姐弟二人此生不愁，想着不由自主有些心马意猿。

皇帝本等她宽衣验明真身，察觉异样，低头便见这个贱婢捏着自己腰上玉带想入非非，恼怒的一脚踢开她，小弥未提防他如此，痛的“哎呦”一声，跌躺在地，忙又爬起来，磕头求饶：“皇上饶命。”

皇帝想起方才她那般垂涎神情，只觉吃了蝇虫一般的厌恶，只想快快了了此事，便觉话也懒得再说。探手便去脱她肩头的衣裳，小弥被他突如其来的阵势吓懵了，手脚并用的在他身上乱踹，他哪里见过这般阵势，向来被他临幸的女子均是粉面含春，半推半就的便靠过来，到了这贱婢这里，竟是变了样子，一怒之下，极失身份的箍住她的手腕，将她翻身向下，小弥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不由吓得哇哇大叫，只怕是怕极，那声音震耳欲聋：“皇上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她虽不解皇帝为何如此，但做梦也不敢往皇帝要临幸她这个念头上想的。

正要扯去她肩头的衣物，小弥转头一口咬到他手上，冷烈哪料她如此，闷哼一声，忙用力甩开她。门外突传内侍的声音：“将军大人，圣上正在午休，您这是……”只听南宫珏不紧不慢道：“圣上。”

只差一步之遥，皇帝微恼：“何事？”

南宫珏道：“这婢子一直在臣下身边伺候，只怕粗野，唐突了圣上。若是圣上想要，改日一定调教好了送到宫里。”不知是否有意，似是特地强调“一直”二字。

皇帝闻言冷笑，猛的将小弥的脸按到地上，沉声道：“敢伤龙体，这是杀九族的大罪，你若敢把今日之事说出去……”小弥忙用力点头。他这才道：“开门。”

南宫珏进到屋里，便是另一番光景，小弥丝毫未伤的立在一侧，衣衫整齐，只是脸色吓得发白，看到南宫珏，立时殷勤的望着他。南宫珏转眸，对端坐与紫檀木罗汉床的皇帝施礼：“圣上。”

冷烈微微勾唇，暗含冷意：“南宫卿府里的婢子脸面倒是极大，连朕都请不起。”

小弥一听，心道这还得了，吓得历时跪在了地上，颤声道：“奴婢不敢。”

南宫珏垂目道：“圣上折杀臣下。”

冷烈眯目看着南宫珏，似是君臣闲聊：“既是一直跟在卿身边，想来十分贴心。”他话锋突一转，问道：“不知何时到的府上。”

南宫珏面不改色：“回圣上，已有两年有余。”冷烈目光犀利的瞧着他，竟也看不出半分破绽。

那么……便不是她。冷烈皱眉扫了跪在地上的小弥一眼，经此一闹，早已失了探究的心思，况也不值的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婢子破坏了君臣关系，便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卿能有此贴心下人，朕心甚慰。”说着扫了那内侍一眼，道：“朕累了，回宫罢。”内侍忙甩拂尘呼号：“起驾——回宫。”

众人早已赶来，侯在门外：“恭送圣驾。”

冷冽临行扫了小弥一眼，眸中犹疑深邃，微微皱眉，果真不是……么？

待冷烈鸾车再也看不见，禄王上前道：“你何必为了一个侍女忤逆圣上。”

南宫珏心不在焉的微笑：“王爷也知道，珏身边甚少知心人，唯此一二，自是珍惜。”

闻言，禄王瞪目，说道：“我道你怎轻易饶了那女侍，上次看到一个婢女，不过多看你几眼，你便打了人家几十杖，这次倒是甘之若饴。你若喜欢何不收了做妾，省的别人惦记。”见他望着远处出神，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哼了声，也是郁闷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