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如也。我起身,下身的酸痛和胸口的几个吻痕见证了昨夜的疯狂,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绯红色。
我来到窗口,仅披着薄纱,徐徐的清风划过的身体,心里竟说不出的宁静与迷茫,。
没错,沉浸在迷茫中的片刻宁静。我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做的对不对,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前路对我来说仿佛就是雾里看花。
唯一知道的便是,我,早已没有了退路。
三日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与我同时披上嫁衣的还有裘红衣,没想到我们居然是同一个日子,这是不是上天对我的讽刺。
想来现在满叶城的人都在为此事津津乐道,毕竟,两位风月女子同嫁富门是不多的奇观。
“苏姑娘!新郎官就快到了,快下楼吧!”
“知道了。”
我看一眼大红的绸幔竟有种说不出的悲凉,没有哪个女子同我这样两嫁于人,更没有女子如我,只是为嫁而嫁。
我打开门,一身绚丽红绸的红衣满面抑制不住的开心与激动,我与她相视一笑,前后下楼。
“美人儿!”还未走到下面,就听到慕容旭高声的呼喊,他上来看着我,心驰神迷,拦腰将我抱起:“接娘子回家喽!”
我挤出笑容勾住他的脖子,在众人的注目中被他抱出怡红苑,然而当走到楼下的时候我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沉悲。
穆沉悲脸色仍是那样的暗沉,连那大红的新郎衣都压不住。他看着苏烟被慕容旭这个人渣抱出来,竟拱起一团热火,他要拦住慕容旭,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
“不关你的事。”裘红衣站在他的身边低语。穆沉悲惊醒,却仍是不甘心的目送他们出去。
裘红衣放下心中的妒意,牵住他的手,对着他浅笑盈盈:“相公,我们走吧。”
穆沉悲的身子僵一下,大步走出去。
娶亲的队伍一路敲敲打打好不热闹,整个皇城的百姓挤在道路两侧竟如过节一般。
然而到了慕容府,不出所料,慕容仇带着习武家厮守在门口,一个凶神恶煞。
我被媒婆扶出来,掀开帘看看这微妙的气氛怯怯的看了慕容旭一眼,又坐回轿子里去。慕容旭被佳人的眼眸鼓舞,上前道:
“爹,你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把持家风。”
“把持家风?把持什么家风?”慕容旭挥挥手:“什么风不风我不管,只要你让我们过去,你乐意干嘛干嘛。”
慕容仇瞥一眼不争气的儿子,屹然不动。
“哎!”慕容旭看看四周的众人,压下气:“爹,您凭什么不让烟儿过门?是,她是个舞姬,可是人家皇上都恩准了你这是干嘛?都不嫌丢人吗?”
“丢人?呵”慕容仇冷笑一声:“慕容府还有人可丢吗?!”
慕容旭语噎,两队人僵持在原地。
“圣旨到!”
所有的人吃惊,跪下。
皇北天骑着骏马而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舞姬苏烟才貌双全,贤淑知礼,擢升为皇宫女官,接管舞乐坊,钦此。”他递与慕容仇,薄唇微勾:“慕容大人好福气。”
慕容仇勉强笑笑。
“爹,这回你可没话了吧?”说着得意的接出轿子中的女子。
我缓缓步入慕容府,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皇北天,终是进了去。
与上一次独守空房不同,天刚昏昏暗的时候慕容旭便一身熏人的酒气摇摇晃晃的进来。掀开我的盖头色眼迷离:“大美人?美人儿呢——这儿呢,可想死我了!来,让大爷亲、亲一个”我厌恶的撇开他的嘴脸,他揽住我的腰肢摸索。我转头,指缝间一根银针闪现,扎入他后颈的穴道中,顿时没了响动。我将他安放到床上,褪下他的衣袜,又用银针刺进他另外两个穴道,半柱香之后才抽出针,自行卸了妆,安睡在他的身侧。
窗外的黑影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待里面的等熄灭后才一晃不见。
而在另一个将军府,与外面喜庆的氛围不同,洞房内的气氛宛若冰霜。
红烛下,两个人影影影绰绰,被裘红衣自己掀开的盖头惨淡的皱褶在床上。
“穆沉悲你什么意思。”她的手紧紧攥住衣角,泪光在眼眶中若隐若现,连唇瓣都微微的在颤抖。
他背对着她坐在桌子旁,一杯一杯的饮着酒默不作声。
“这就是你说的对我负责?”
“你说话呀——你是不是还在想着程无颜?是不是?”
穆沉悲拿着酒壶的手顿住,不置可否。裘红衣狞笑:“你想她又有什么用?她已经死了!已经变成一抔黄土了!或者,你喜欢上了碧衣?可是她已经被你害死了!”
“够了!”
“你在怕什么?你消失这三年不就是不敢面对这些吗?穆沉悲你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活该!当年若不是你对我有偏见怎会错过救程无颜的最好时机?若不是你一意孤行去天煞门复仇,碧衣又怎会惨死在门主的刀下?你知不知道碧衣有多喜欢你,可是你却为了自己害死了她!”
“你说够了没有,我不想听!”
“不!我偏要说,穆沉悲难道你还看不清吗?只有我,只有我才配得上你,只有我才能和你长相厮守,其他女人休想打你的注意!”
穆沉悲嘭的将酒杯放下,起身就向门口走去,裘红衣见状跑过来拉住他:“你、你要做什么?你要去哪儿?!”
看着她歇斯底里的眸子,他拨开她的手:“对不起,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不…不!”裘红衣追赶出去死死拉住他的袖口:“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悲哀的泪水从她的眼角缓缓滑落,她的心忐忑成殇,语气渐渐软下来:“对不起,我…我太、”她手足无措:“我太激动了,三年没有见到你,突然,突然就变成了你的妻子,我怕,我怕这是梦,我怕自己在你怀里的时候你还在想着别的女人,我怕你被别人抢走…对不起…对不起,我求求你,你不要走行不行?求你…”裘红衣摊在地上,没有一丝的气力,泣不成声。
穆沉悲看着这样的红衣,一丝愧疚爬过他冰封的心:
“红衣,”
她抬起头。
“对不起。”穆沉悲挣脱开她的纠缠,头也不回的离去,空空的院落徒留下狼狈的自己和三五个看热闹的下人。
“呵呵,”她突然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她将自己身上的喜袍撕开,满耳都是不了开裂的声音,那些下人被她疯狂的举动吓到,四处散去。
裘红衣疯狂的笑着,笑到泪花摇曳,笑到泪流成河。
三年,三年来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她仰起面,暗伤滑过面颊,星星也为之流泪。
仅仅一个夜晚,所有的人都知道,那高高在上的娇小将军夫人大婚之夜便被穆将军遗弃,狼狈至极。面对下人们的窃窃私语,裘红衣碗里的粥全部泼到了地上:
“将那两个唠婆子给我打死!”
“夫、夫人饶命啊!夫人!”
“夫人我们错了,错了,求夫人饶命啊!”
裘红衣看着旁边空缺的作为,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把刀一下一下在自己的心脏镂刻着花纹,残缺,疼痛至极。
天煞门,那么黑暗可怖的地方,那么多年,她从未流过一滴泪,喊过一声苦,可是:
遇到你,我所有的泪水都要流尽,却始终流不进你的心。
下人们发现新主子抬起手止住了小厮的动作,饶恕了她们的不敬,而更近一些的人可以清晰的看到,主子的眼眶无故的红了。
“嗯..”慕容旭万分舒畅的伸个懒腰睁开眼睛,他记不得昨日是如何睡的,更毫无与眼前娇艳女子欢爱的印象,但是昨晚却是自己睡的做好的一夜,竟然一夜无梦,那么的舒服!
面颊上的微痒使我清醒:“相公醒了?”
慕容旭看着她,一声相公叫得自己浑身酥麻:“娘子,昨夜我们——”
我略一缩身,偏过头去:“相公还说!”。
慕容旭低头一看,胸口、颈背间三五吻痕赫然在目——难道是因为自己昨夜太过疯狂才使自己无知熟睡?
看着眼前羞答答的美人儿,他揽住怀中:“哎呦呦,是相公不对,谁让小娘子这么可口呢?来,我们再回顾一下。”
“哎!”
咚咚咚
慕容旭不耐烦:“谁呀!”
“大公子,老爷叫您。”
“知道了知道了!这大清早的不让人消停!”
“好了,老爷叫你去你就去吧,我还能跑了不成?”
慕容旭勾一下怀里佳人的鼻子:“你敢跑。”,这才恋恋不舍起了身。
待他走后我才坐正,整张脸松弛下来,我对他刺入的穴道不仅有安眠的功效,还可缓慢抑制性欲,对于他,我完全不相信在白间他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而这样,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沉寂的书房,高贵而不失沉稳。
“爹,大清早的你叫我干嘛。”
慕容仇抬起头,看着衣冠不整的慕容仇气不打一处来:“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你和你妹妹性子怎么差这么多!”
听了这话,慕容旭一下就不爱听:“爹我知道你喜欢妹妹,可是这么多年了从小到大你还没比够啊?反正我告诉你,你就这么一个儿子,她慕容贺就是再争气她也早就不是咱慕容家的人了,到时候还得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养着你!”
“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