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姑娘,怎么,有什么事吗?”我浅笑着看她。
“小厮说怡红苑已经派人将姑娘的东西拿过来了。”
“奥,谢谢。”我转身欲走。
“哎!”
“怎么还有事?”
殷虹忸怩一下:“呵呵,那个,我是想问,你真的能让我的脸变好一些吗?”
“当然啦,这个很简单的,不信你摸一摸我的。”说着将她的手贴到我脸上。
“哎呦,真的,苏姑娘这么细滑的皮肤是怎么弄得?”
我望着她散发出惊喜的目光:“不急,殷姑娘请跟我来。”
来到屋子里,我反身将门插上,殷虹有些疑惑:“你这是。”
“总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吧,您这是不放心苏烟吗?”我佯装三分气恼:“若是这样便罢了。”
“不不,我愿意,信你,信你的。”
看着她愚笨的样子我笑笑,将她拉到床上躺好,用布遮住眼睛:“祖传的东西,不方便让外人看的,姑娘可要见谅。”
“奥。”殷虹的手握成一团,还是有些忐忑。
“殷虹姑娘这脸上的脂粉实在太厚,对女子的脸颊其实是不太好的,我先帮你清洗一下。”我用水将她脸上厚厚的脂粉退去,原本略显暗沉的皮肤露了出来,额头和下颌处有几个不十分明显的痘印。我将那送来的包袱打开,里面有一个极大的三层木盒,从底层抽屉里拿出一个封闭严实仅上方留有三个小洞的圆形盒子,打开里面的是三条长约一寸的水蛭,它们通体黑红在其中扭曲纠缠在一起。我看看平躺在床上的殷虹,将两条水蛭分别挑至她的额头处和下颌。久未进食的水蛭紧贴着蜿蜒在她的脸上,仿佛两条豁开的疤痕,触目惊心。
“苏姑娘,这是、怎么有一点痛?”
我按住她的手安抚道:“没事的,我在有特殊的方法吸收你脸上的毒素,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看到一个全新的自己。”说话间,水蛭的身体已经有了微浅的变化,在它们大开血口以前,我急忙将它们挑回盒子里收起来。又从另一个里面拿出两盒白色乳状东西,敷在她脸上被水蛭咬开的地方。
这样安谧的时光,很容易彼此交谈获取信息。从她的口中我知道三年来王府的人员并没有太大变动,只是那另一个侧王妃齐格尔因为不懂规矩经常出错,已经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可能是被困的,神智有些不灵光。想起水牢中的一切,那些蜿蜒的,刺痛的疤痕好像顷刻间又回到了我的脸上,不,是蛰伏在了我的心口里,折磨的人发疯。我的攥成拳头,好半晌才松开。
“好了,殷姑娘照照镜子吧。”我拿开遮眼睛的布块,殷虹从床上坐起来,在镜子映出自己面容的刹那惊喜的说不出话来,与之前的黯淡无光相比,现在完全可以用白皙无暇来形容,毫无痘痕,当然,也绝不会留下水蛭的痕迹。
“这、”她抚着自己的脸颊不可置信,继而转过身紧紧抓住我的手:“苏姑娘真是、真是谢谢你了!”
我自然的抽出手,将一盒透白的膏子送与她:“这是仙芝磨成的粉末再用玫瑰膏子及各种草药调成的,对消去炎症,调节肤色有很好的帮助,每日早晚挑上这么半指甲盖对到水里面洗脸,是再好不过了。”
“呀,这么金贵的东西,这、”殷虹受宠若惊,不知说什么好。
“客气什么呢,我借住在这王府几日还需姐姐费心照顾呢,来坐下来,我帮你梳个漂亮的头。”
看着镜中殷虹心花怒放的脸,我明知故问:“姐姐一定很得毅王爷欢喜吧。”
殷虹不甘的叹口气,手中的朱钗啪的放下:“哪儿轮得到我,王爷即便是偶尔来我的屋子坐坐,也会莫名其妙的被梅洛勾了去。”
“奥,原来王爷这么宠爱侧王妃啊,那今早我岂不是、”我佯装惊恐。她忙道:“苏姑娘不用怕的,王爷虽然让她打理着王府,却从未让她怀过身孕,可见并非真心待她,猖狂不到哪儿去,再者你是客人,不过就住上几日,以她那么精明的人是不会难为你的。”我松口气的笑笑。
从她的话语里也能很轻易的发现,对于梅洛的独制她们虽然顺从却也是不满意的。
“咦?既然王府里梅洛的位分已经最大,王爷为何不让侧王妃怀孕呢?”
一个轻蔑的冷哼从顾影自怜的女子鼻翼中发出来:
“别看她那么高高在上,一副冷艳清高的模样,也不过就是个千人睡万人枕的妓女,王爷能给她这样的地位已经不错了,还想为皇家承接子嗣?也不看自己够不够资格?!”
我的手一僵,殷虹察觉到自己失言,忙笑道:“殷虹不是说姑娘,姑娘你、”
我浅笑回应:“没事的,苏烟不过是个只卖艺不卖身的舞姬,自然比不得侧王妃当日的风光。”
殷虹干笑,却总觉得苏烟说的话怎么这么别扭?
窗户开着,梅洛的身影远远走来,我看着仍把眼珠子贴在镜子上的殷虹抬高声音:“原来侧王妃同苏烟的出身竟是一样,苏烟竟不知。”
“哎呦,苏烟姑娘可别这样说自己。人家可是牛气呢,当年还没勾搭上王爷的时候,人家自己就偷养了一个男宠,据说呀,那个男宠相貌极是秀雅,而且那个功夫,可是了得。啧啧,一介女子也能做出这种事来,苏姑娘说说谁能比得过她?”
我冷眼瞧着外面僵住的背影,若有所悟道:“原来是这样。”
送走了殷虹,僵下的嘴角才放下来,这个愚蠢的女子,让自己得到了不少东西,梅洛?我冷笑,三年前的那个夜晚突然而至
……
“她是南陵苑的歌妓,同我一样任人宰割,老bao明码标价她的身价,可是渐渐的客人已经不再满意仅看到她的歌舞,所以,在无从抵抗的那一天,她用了*欺瞒了买下她初夜的客人,而暗自的挑选到我。
”
……
“我也曾经质问过她,她对我说:见到他,自己仿佛见到了神明,这辈子,永远只会爱他一个人,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为奴为婢都无所谓,更何况还是毅王、”
是了,我恍然大悟,三年前那个夜晚,遇到的男人竟然是她的金屋藏娇?
梅洛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皇北天的眼皮底下给他戴绿帽子。
我的嘴角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晚膳时分皇北天归来,对于殷虹的变化,他诧异的多看了两样,这让殷虹高兴万分,要知道有多久皇北天的目光没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正是这两眼目光,加重了自己对苏烟的信任,殷虹不会知道,也恰恰是这两眼目光,日后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六日后便是中秋盛宴了,你的舞准备如何了?”
我盈盈浅笑:“王爷只管放心,苏烟定然不会让王爷失望。”
“呀,原来苏姑娘是要献舞呀!”殷虹羡慕的看着我,我半面含羞:“姐姐说的苏烟不好意思了。”
“当年梅姐姐舞姿也是一等一的,只不过好久不见姐姐舞了。”顾万离没好气的插嘴。
“自从嫁了王爷,便只舞给王爷一个人看了。”梅洛妩媚的看一眼皇北天,低下头吃饭。
“奥,原来是‘自从’。”
“苏姑娘真是好会说话。”
“不及侧王妃手段灵活。”
我直直的冷眼看着梅洛,读出了彼此心中的火花。
回头间,正撞见皇北天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饭后我缓缓出了厅门,身后的殷虹赶来:“苏姑娘,今日真是谢谢你了!”
我驻足莞尔:“殷姐姐客气。”,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脸道:“姐姐有话不妨直说。”
“呵呵,苏姑娘,你看,你这么漂亮,有这么有才华,定然会嫁个好人家,而殷虹我一介女人,一日不如一日的容颜,再熬下几年去怕就再无机会了,所以,”她顿一顿:“姑娘可否交殷虹一支舞?只要能留住王爷一刻,我殷虹也算是有希望了!”
我略显惊讶的看着她,见到我犹豫,急道:“姑娘全当是帮帮忙,或者、姑娘是还在气殷虹昨日不懂礼数冲撞了姑娘?”
“殷姐姐可是冤枉苏烟了,只是苏烟想着那舞蹈是积年累月的东西,仅这样几日,即便是累倒在那些自小便开始歌舞的舞姬中,怕也只有出丑的份儿了。”
“啊?这么说,我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也不尽然,让我想一想——有了!”我附耳低语,她猛地抬起头:“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太危险了。”
我的嘴角绽放出璀璨的笑容:“行与不行明日同苏烟看看去不久知道了?”
浩淼星空,谁也没有注意到毅王府一个偏僻的院落里正上演着奇怪的一幕。
一只凌乱的猫死命的抱着院子里的大杨树,后面小小的奶娃娃不住的揪着它的两条后腿。
“放开我!放开我!”
“我们一起玩!”
小巴顿时黑线:“玩儿屁!你当我傻呀,打死我也不撒爪子!”
“你不撒我就,我就——这是什么东东。”小奶娃抻开两条腿望着那个白白滴小屁股发呆。
小巴望着星星迎风流泪,咦?不对呀,他听得懂猫语?
——喵呜!!!
“戳进去了!戳进去了!!”小奶娃高兴的抽出手指,原地拍手。
月色下一只雪白的身体缓缓从树上滑下,被某奶娃拖进屋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