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房间里,空气中充盈着烟草辛辣的气味。男子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红酒。透明的水晶高脚杯里,清醇的液体像被兑了水的鲜血。男人伸手端起酒杯,凑近唇边轻抿一口。酒液进入口腔,滑过喉咙留下酸涩的感觉。红色的液体到达胃底,像一簇火焰在燃烧。
恍然间,男子觉得自己有点醉。他一再把脸侧过去,看着落地窗外地夜色。清冷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惨淡淡的亮着。落光了叶子的法国梧桐,伸展在薄雾中的枝桠,散发寂寞的气味。虽隔着玻璃和混凝土的墙壁,他依然可以清晰嗅到它的气味。
这是一个模糊的场景。像舞台上搭的布景,很美,却不见出场表演的人。整个剧场空白寂寥,只有他一个观众。
他在黑暗寂静中点燃一根烟,等待一场戏上演。最后却发现看错了时间,只剩下等待。
这一瞬间,阎初发现自己手心一片冰凉。
他生活在光华耀眼中,令人艳羡。内里却疏离平淡,冷清薄凉。对任何人,甚至亲人也不能够敞开心扉。
他的身侧从不缺少这样那样的女人,有傲人身材的性感尤物,有容貌千娇百媚,媚眼如丝...也有秀美腼腆,温婉大气的。
可这诸多种种,只是表象...
他非常清楚,在这个现实的只重身份金钱的糜烂社会中——
她们接近他,爬上他的床,用尽心机,无非是想讨得他的欢心,得到奢侈的生活,从此有机会挤身上流社会。
也有几个性格特别的女子,能吸引他视线的,让他偶生怜惜的。但也是怜惜而已。他从未用心的对待她们中的谁,爱上过谁。
女人只是他发泄欲望和排遣寂寞的玩物。玩物怎会让他对她们产生爱恋?恐怕这辈子也难。
爱,他不知道是什么...
阎初认为自己的命运,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直到那个人突兀,却姿态强悍,不容拒绝的参与。
身体深处隐藏的那个人,他爱得那般热烈,真挚,极端,执拗,疯狂,疼痛,破碎。这般种种...阎初不能够理解,也不能认同。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啊,一个女人...为什么可以令那个人如痴,魔怔?
阎初并不知晓他叫什么,也从未开口问过他。觉得没有知晓的必要,因为他不允许一个灵魂与自己共存在一个身体内。这个认知一直坚定。
却又没有任何办法来改变现状,或者赶走他。这几天他并未出现,只有浓烈的,破碎支离的气息通过呼吸传出来。间接影响阎初冰冷无情的内心。
阎初能清晰的感知和体会,他的灵魂时刻在无声哭泣和流血。
"哎..."长长的叹息在寂静中回荡开来,从阎初紧抿的薄唇溢出来,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你不想去找她了么?"
"..."他还是沉默,不回答阎初。
自从属下三天前来回报,得知那个女人的近况。昏迷被送入医院,将不久于人世。这个噩耗,使他几近崩溃。
他当时的怒吼悲伤绝望,像一只受伤的猛兽呼啸。那个夜晚,他们在沉默中抗衡,最终阎初胜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