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幽雪的心里是有些小激动的,一方面是为自己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另外一方面是她自己擅自做这个主张离开之后,母亲,韩熙许毅他们的反应。
当然,她最在意的还是贺空言的反应和态度,他会在意吗?会疯了似的满世界寻找她吗?如果真是的这样,想想都觉得痛快呢。
步幽雪的嘴角扬起一丝快意的笑容。
本来很长的队伍在步幽雪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也就迅速的轮到了她自己,穿着铁路制服的年轻女子,戴着手套,拿着剪子,向步幽雪伸出手,马上就要检票了。
步幽雪从黑色的上衣兜里掏出车票,递给工作人员,忽然,淡蓝色的车票就被一个横空冒出来的人给拦了下来。
步幽雪错愕,惊讶的抬头看到了一个理着平头的小年轻,他的个子不高,不过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到底还检票不检票了?”检票的工作人员以为步幽雪和平头男子认识,很是不耐烦的问,不等步幽雪回答,她身后的人群早就将她挤出去了。
步幽雪这下着急了,愤怒的对着那个抢她火车票的小青年不客气道:“你是哪里冒出的小鬼?竟然光明正大的抢我的车票,赶紧还给我,否则的话,我会立马报警的。”
说着,步幽雪掏出手机,作势就要拨打110,步幽雪其实也不想惹事,并非真的打算报警,她就是吓唬一下眼前的小青年,让他赶紧把车票还给她,列车马上就要开了。
平头小青年却是着急的一把将步幽雪不客气的拉到了一个角落,着急的说:“嫂子,你不能走啊,贺总出车祸了,就刚刚在高速上,他是着急来追你的,车子开的太猛了。”
轰隆,步幽雪的脑子里仿佛是响起了一个晴天霹雳,一下就炸开了花,她呆呆的重复了一句:“出车祸了?”
“是啊,嫂子,赶紧跟我回去吧。”平头小青年因为跑来的时候着急,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大冬天的,他跑的出了一身的汗,他举起手,胡乱的在头上擦拭了一下。
“贺空言在哪个医院?赶紧带我过去!”步幽雪脱口就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之后,步幽雪才发现她是带着哭腔的,而且整个人身体都在颤抖。
她穿的并不少,是她的心在剧烈的颤抖。
平头小青年看到步幽雪同意了,二话没说就拉着步幽雪的行李箱往门外走去,步幽雪则是像个木偶似的,紧紧的跟在小平头的身后,她的大脑仍旧是一片空白。
步幽雪都不知道,她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推开病房的门的,她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浑身裹着白布条的修长人影安静的躺在医院白色的床单上,医院那一堆的检测抢救仪器就在他的床边滴滴的响着,十分的刺耳。
抢救已经结束,病人陷入了深长的昏迷状态,到底能不能醒来,就要看这两天了,这个是步幽雪在刚到医院就从医生那里得到的消息。
她颤抖着羸弱的肩膀问医生:“如果这两天他要是醒不过来呢?”
医生听到步幽雪的这话,瞳仁深邃的望了她一眼,难掩话里的无奈和同情:“如果他不能挺过这两天,那病人就将永久的陷入昏睡状态,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植物人。”
植物人?步幽雪听到这三个字,滚汤的泪水毫不设防的就流了下来。
病房里安静的很,贺空言在ICU里,因为还没度过危险期,本来是不允许家属探望的,但是医生也实在禁不住步幽雪的软磨硬泡,勉强答应她可以穿着绿色的隔离服进入ICU跟病人说说话。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车祸昏迷的病人在这个阶段是复苏意识的黄金阶段,如果有他特别想见的人,在他的耳边念叨说上那么几句,对病人恢复意识是至关重要的。
更何况,步幽雪的肚子里还怀着他们的孩子。
步幽雪都不知道,她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推开病房的门的,她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浑身裹着白布条的修长人影安静的躺在医院白色的床单上,医院那一堆的检测抢救仪器就在他的床边滴滴的响着,十分的刺耳。
“空言,真的是你吗?”还没说完,步幽雪的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了下来,她不相信,眼前这个死气沉沉的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就是平日里高傲的不可一世的贺空言,在步幽雪的心里,贺空言仿佛是一个钢铁战士,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永远都不会倒下。
步幽雪颤抖着手抚摸着冰凉的白布条,小心翼翼的,生怕会弄疼他,步幽雪从来不知道,贺空言竟然也可以如此脆弱,脆弱到随时都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贺空言,你醒醒啊,我是步幽雪,你最讨厌的步幽雪啊,我回来了,没走,你别吓唬我,赶紧醒来吧,只要你醒了,我肯定再也不走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身边半步,好吗?”步幽雪泪眼朦胧的握着贺空言宽大的手,这双手以前总是温热的感觉,温暖了步幽雪无数个夜晚,现在却是冰凉的很。
步幽雪紧紧的握着贺空言的手,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给他暖起来。
忽然步幽雪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然后把贺空言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努力让贺空言感受着这个生命的美好和热情。
“空言,你能感受到吗?这是我们的孩子,是属于你和我的孩子,我悄悄的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自从得知怀孕之后就非常的幸福,我其实很想生下这个属于我们的孩子,甚至比你都想,但是我装作不乐意的样子,我装作要打掉他的样子,呵呵。”
步幽雪泣不成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接着说:“我装了那么多,装的那么像,无非就是想惹你生气,想看你无可奈何的样子,想看为此愤怒的样子,我是想努力证明一件事情,想证明你是爱我的啊!”
“呜呜……”步幽雪越说越难过,最后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呜呜的哭起来,但是,她也不敢扯开嗓子哭,毕竟是在ICU重症监护室,步幽雪怕惊动了贺空言,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呢?难道你真的打算放弃我,放弃我们还未出生的孩子吗?我不要,我不要啊,你知道独自一个人抚养孩子是很辛苦的,我会被累死的,难道你就真的这么残忍吗?”
“没有你,谁宠我?”
步幽雪在贺空言的耳边喃喃细语。
这些情真意切的话回荡在这个冰冷的病房,让在一边忙碌的小护士都哭红了眼睛,一个劲儿的悄悄的抹着眼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