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霏一愣,“说不上,怎么了?”
手机响了,陆脩远道:“这是梁潇的号码。”倒头就睡。
欧阳霏心烦意乱,一直都想知道梁潇的消息,可是,现在忽然有了联系方式,她却不知该怎么办,而那个始作俑者却在呼呼大睡!
不平衡啊!
“喂,你哪来的号码?”欧阳霏轻轻摇晃着陆脩远,陆脩远蹙眉,继续睡。
欧阳霏更气,一手扯住那个软趴趴的家伙,“说不说!”
陆脩远慵懒道:“缴枪不杀。”
“嘿!”几番揉搓,惹火上身。
欧阳霏一直也没想好要不要跟梁潇联系,接着就被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搁浅了。
她本来在上网查资料,一不小心就点开了朋友圈,跟大多数人一样,看见小红点就受不了,总过不去批阅奏折那一关,她的好友不多,所以,一下子就看到莫少钦的朋友圈:哈哈,恶人自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下面配了两张图,一个是黄马甲戴手铐,一个是一审判决书,放大一看,原来是于会计。
欧阳霏的心一下子就敞亮了不少,终于判刑了,呵,死刑,真是罪有应得。
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躲了许久的人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那是下午,孩子们午觉醒来,吵着要做游戏,两位老人很赞成,却没有那个体力陪他们一起玩,陆脩铭出去约会,只有她了。
欧阳霏撅着小嘴巴,“玩什么?”
“羽毛球。”
念念拿出球拍,欧阳心拿出一只羽毛球,欧阳霏只得点头。
欧阳心还是太小,协调性还不够,打起球来很吃力,就把球拍让给了欧阳霏,欧阳霏给他们做示范,好歹大学的时候选过羽毛球,当个教练糊弄糊弄小孩子还是没问题的,小孩子学东西总是跃跃欲试,才一会儿工夫,就一人拿着一球球拍在院子里练起来了,欧阳霏则成了捡球的,来回跑断了腿。
欧阳心甩开膀子打了一个超远的球,直接落到了大门外。
欧阳霏苦着一张脸,“你真是我的心啊,等着。”
她刚出了大门,就碰见一个女人从林家的方向快步走过来,哭哭啼啼的。
欧阳霏一愣,“林琳?”
林琳抬头,“霏霏?你?”再一看熟悉的院子,不觉笑了,“恭喜你。”
欧阳霏不知说什么好,“进来坐啊。”
“不了。”林琳微微仰着头,“改天吧。”
“哦。”
林琳主动跟她交换了电话号码,扭头就走。
欧阳霏心里很不是滋味,“你,你过得还好吗?”
林琳回头,轻扯嘴角,“我妈突发脑溢血,没救回来……”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说不出话来。
欧阳霏慌了,上前抱住林琳,“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孩子见妈妈捡球没回来,追到门外,奶声奶气道:“阿姨你怎么哭了?”
没有人会拒绝小孩子的真情,林琳蹲下来,笑容中夹杂着泪水,“好可爱。”她看着念念,“你鼻子以上向妈妈,鼻子以下像爸爸。”然后,又看看欧阳心,“你刚好相反。”
两个孩子互相捏着小脸,嘻嘻傻笑。
林琳起身,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淡淡道:“你都有两个孩子了,时间过得真快。”
欧阳霏又问,“你呢?”
“我说不定会成为孤寡老人。”
“胡说什么呢,白瞎了你这漂亮的脸蛋。”
林琳笑着,“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去,我妈还在医院太平间呢。”
“嗯?”欧阳霏心里更加堵得慌,“那你来找爸爸……”
林琳叹了一口气,“我长这么大只参加过婚礼,哪里知道人死了……人死了该怎么办,毕竟夫妻一场,希望我爸能……算了,反正以后的日子都要一个人过,不如从现在开始。”
林佚竟然不管她?
又一个偏心的!不过欧阳霏知道林佚很有可能是怕老婆,怕女儿,所以,才挑软柿子捏。
她没有资格去指责林佚,只能尽自己所能帮帮林琳,“你等下,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
“我有经验。”欧阳霏有些无奈,“我奶奶去世的时候,就是我一手操办的。”虽然农村和城市不一样,但欧阳霏想她应该可以帮上忙,最起码有个人陪着,就不会觉得寂寞和害怕。
林琳微微一笑,“也好,姐姐。”
欧阳霏一怔。
“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不过能做你的妹妹,是我的荣幸。”
原来林琳也知道了。
欧阳霏讪讪地笑了,“不,听你喊一声姐姐才是我的荣幸。”
她把两个孩子送回家,又换了一身深色的休闲装,这是对逝者最起码的尊重。
林琳家也没什么亲戚,葬礼也免了,两人只是雇了一辆灵车,把人从太平间拉到火葬场,变成一盒子灰,寄存,事发突然,林琳根本没机会去选墓地。
眨眼的工夫,一切都结束了。
林琳趴在欧阳霏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欧阳霏轻轻拍着她的背,沉默,她想林琳是幸福的,虽然妈妈去世了,可妈妈也爱了她那么多年,爸爸虽然不让她进家门,却每个月都会偷偷地给她打钱,而自己呢,明知道妈妈还活着,就在身边,可妈妈却不愿意认她。
呵,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一直把林琳安全送回家,叫了份外卖,她才离开。
终于又找回来一个朋友,她想她是幸福的,也因为林琳,她想她跟梁潇也可以这样幸福。
路上,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林琳对她说的话,“霏霏,知道吗,你真的找到了一个好男人。”
“你放心吧,我的梦已经醒了,那不过是小时候的憧憬罢了,后来我发现我也没那么爱他,或许我爱的只是那种仰慕、羞涩的感觉吧。”
“我已经不相信爱情了,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幸福的。”
“那天在八号公馆的餐厅,他说一个人的心只有拳头这般大小,装了你,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他说他的爱情很简单,就是忽然爱上了一个人,刚好那个人也不讨厌他,这就够了,人的一辈子还能有多长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