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霏心口一紧，“好。”

刚出陆氏，欧阳霏就接到了了陆夫人的电话，她怔了怔，几度变换，终究还是要做陆家的儿媳，她这未来的婆婆还是要小心伺候。

“夫人！”

“听说你回来了。”

“嗯。”

陆夫人叹了口气，“回来也好。”

“夫人身体还好？”

“好多了。”听起来她的状态也还不错，平静舒缓，“你又带回来一个孩子？”

“嗯。”欧阳霏低着头，“夫人有时间回来看看？”

陆夫人没有应声，欧阳霏又问起陆老爷，陆夫人直接把电话递过去了，“欧阳……”然后是一顿咳嗽，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你既然走了，为什么又回来？”

“走与回，都是情非得已……”欧阳霏无从解释，又不想陆老爷觉得她太敷衍。

陆老爷根本就不在乎她得答案，“你费尽心思从我这里打探陈年旧事，却歪曲事实公诸于众，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是想要坑害陆家，还是老大授意你的？”

“陆老爷！”欧阳霏的态度也变得强硬起来，“你污蔑我也就算了，请你尊重你的儿子！”

“污蔑？”陆老爷冷笑道：“我若想追究，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那你怎么不追究？别说是为了陆脩远。”冷笑谁不会呀，“你那么偏心小铭，可有得到一点回报？他可曾承欢膝下？他可曾给你端过一杯水，递过一颗药！”

“你！”

欧阳霏也是心中憋闷，一时间又忘了陆老爷是个垂死之人，“你什么你，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陆氏出了问题还不是要靠陆脩远擦屁股，你放在心尖上的陆脩铭可未必会把你放在心上！”她差点就说出陆脩铭可能在转移资产的事，幸好收住了。

电话那端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伴随着陆夫人憔悴的声音，“这可怎么好……老陆，老陆……”

“喂？”

电话没挂，但是听不真切了，欧阳霏眨了眨眼睛，她不会又闯祸了吧？

她并不想惹陆老爷生气，就是受不了陆老爷偏心，如果陆老爷只是误会她自己，她肯定会耐心解释，可一扯到陆脩远，她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陆老爷也是，怎么就那么偏心呢？陆脩远也是，怎么就那么不招陆老爷待见呢？

她气得抓狂，可还是选择回趟老宅，多亏她听管家的话开车出来，也算方便。

她照例等了很久，那个讨厌的管家怨着一张脸，“你怎么又来了？”

他竟然还认得自己呢？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哦，刚才打电话气晕老爷的就是你吧，你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欧阳霏一脸无奈，“你要是真心为老爷好，就让我进去吧。”

管家转身就走，欧阳霏傻眼了，真不给开门啦？“喂，大叔，你让我进去，我有本事气晕老爷，我肯定也有本事让老爷高兴起来，你相信我，让我进去吧！”

管家回头，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无比傲娇地走掉了。

“喂，别走啊，喂！”相信一个佣人也没有那么大胆子，肯定是陆老爷平时没少怨她恨她。

她叹了一口气，来都来了，不能就这么回去呀。看看老宅的高墙高门，好像也不是爬不过去呀。

小时候跟村里的一帮小伙伴没少在墙头上翻越、行走，如今也只能试一试了。

索性今天没穿裙子，欧阳霏双手蓄力，猛地往起一跳，扳上墙头，两脚配合，在缝隙处一蹬，就上去了。

跳进院内的欧阳霏拍拍手，也不过如此，哼，以后也用不着那黑脸管家帮忙开门了。

客厅里空无一人，欧阳霏只好自己上楼，她去过陆夫人的房间，便按照记忆走过去，房门禁闭，而前面的一间屋子开着门，依稀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好像还有什么机器运转的声音。

她缓缓走过去，便看见陆夫人站在床边，陆老爷躺在床上，这间屋子很宽敞，屋内的陈设也很考究，从一对对的镜子、水杯等看上去很古老的摆件来看，这应该就是他们老夫妇曾经住过的房间。

她轻咳了一声，陆夫人回头，看见她之后一脸震惊，“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听这话，管家已经报信了。

欧阳霏心里很不是滋味，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

“夫人，很抱歉。”

陆夫人直接迎她出来，“欧阳霏，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非要把老陆气死你才甘心吗？”

委屈的欧阳霏低着头，“我只是希望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

“哼，我怎么只看见你在添乱！”陆夫人的眼睛已经没有那么凸了，脖子处的甲状腺肿大也看不出来了，可她跟欧阳霏说话的时候胸口剧烈地起伏，好像心脏就在外面跳动。

别再给陆夫人气着了，欧阳霏连连后退，只见陆夫人一脸憔悴，“欧阳霏，看在你为陆家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我不会再阻挠你进门，你也没必要再做什么了。”

陆夫人终于认可她了？可怎么感觉不情不愿的，身为陆家儿媳，为陆家做事，她更加责无旁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夫人，我不知道大少爷和老爷到底有什么心结，但是，我想你也不希望他们一直这样下去吧，毕竟老爷……”毕竟陆老爷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陆夫人很憔悴，仅仅三年的光景却在她身上留下了如同三十年的轨迹，“你有把握？”

欧阳霏想了想，没把握也要试一试，“我会尽全力。”

“如果不成呢？”

“最差的结果也就是跟现在一样，我发誓我不会再惹陆老爷生气了。”

陆夫人有气无力地指了指里面，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谢谢您。”

陆夫人没有跟进来，或许是因为她没有更多的精力来管这些事，也或许是因为她想给欧阳霏一点空间，总之欧阳霏满心感激，缓缓坐在床榻边。

陆老爷微微闭着眼睛，瘦骨嶙峋，周身都是隐藏不住的病态，欧阳霏看得心里难受，奶奶生病的那一年也是这样……

不知道陆老爷是睡是醒，她不敢冒然打扰，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感叹世事无常。

陆老爷似乎早就知道她进来了，淡淡道：“你又想怎样？”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似乎是不愿看到她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