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人头急速飞来之即,闪电间,朱向东身形抖转,伸手一挡,一磕,顺势挥出,击落了那颗急飞而来的人头。男人的大手一直极力张大着,挡住了白子衿那张还没有他巴掌大的小脸。
断头脑袋生硬的砸在他的手背上,脑腔里的残血瞬间全都砸在了他的手背之上,热乎乎的人血顺着他的手背急急流下,一滴两滴,落在了已是厚厚一层黑灰的石板路上。
人肉血雨,并没有迸溅到白子衿的脸上,更没有顺颜而下滴滑进女孩的嘴里,脖子上和衣衫之上,可是这热乎乎的人肉鲜血的味道,却直扑进了她的鼻间,咽喉,吸进了她的心肺里。
心好痛,好痛!
那一瞬间,她看见那人头上的那张脸,那是一张稚幼而倔强的脸,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男孩,那个孩子的眼睛有太多的东西,恐怖、愤恨、不甘…….,大大的眼睛就那么的睁着,看着她,她堪至都可以看清这男孩眼睑上的每一根眼睫毛。
一颗还热乎乎的人头,血是湿热的,一双神彩还未完全流失的眼睛,白子衿感觉这男孩的眼睛在那一瞬间是看见她的,他的那双大睁着的眼睛里,在最后的最后,有了一丝晾宅、担心和大声呼喊着要她逃离的呐喊。
男孩原本紧抿着而显得很倔强的唇,在那一瞬间是微张开来的,人头落地之后,原来视死的脸愤恨倔强的脸真的有了一比想要呐喊的担忧,这男孩的断头让她有一丝的慕名的熟悉之感。
白子衿紧张的呼吸着,脑内闪过最常识的分析判断,熟悉并不陌生的脸,又是在白家老宅的弄堂里,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这颗从弄堂里边直飞而出的人头,一定与她们白家有着某些的联系。
“东哥哥,他是白家的人。”白子衿红着眼睛,大力的挣脱了男人的怀抱,急跑过去,把那个被磕飞在地的头颅捡了起来,抱在怀里,看着那张脸,轻轻的擦着这张脸上的血迹和沾着的泥土、黑灰。
这血与她身体里边流着的血是一样的,她想起来了,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这张脸她看过,在奶奶珍藏的照片里看过,这颗头是她们白家当时唯一的男丁,白方凌的头颅,这是他的叔祖爷爷,其实是她的舅祖爷爷。
白子衿眼眶痛红,这是她们白家的人,这是她亲人的头。
这空气中血的味道,是她们白家的。
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烈,
弄堂里传来呼叫哭喊,和男人们怒吼喊杀的声音,还有日本鬼子的叽哩咕噜的狂叫,枪声,叭叭叭的响起,还有嗤嗤利刃戳入肉体和面料撕碎的声音。
“东哥哥,快,快,日本鬼子在杀人!”白子衿抱着头颅向弄堂里跑去。
弄堂尽头,一座大院的后门半开着,血从院内一直流到后门处,从门下那块横着的门槛下和门槛下的石缝里流了出来。
院内有几十口的人已经倒在血泊里,有几个男人正与小鬼子们抢着刺刀,太阳光把刺刀照得血亮,刺刀上腥红的血正在往下滴着,男人们身上的血窟窿正在往外流着血。
扑通!扑通!
这几个男人也倒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