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年8月，帝国的上海，除了那些还坐在租界的小洋楼里的黄发、蓝眼睛的西方人，与穿着旗袍和西服，喝着茶、翻着报纸，抽着雪茄、看着子弹穿体、闻着鲜血奔流像是在看电影的人外。

上海的每条街道，每幛楼房，到处都是生死的肉搏，到处都是喊叫撕杀的声音，子弹咻咻的在飞驰，射穿肉体，打烂门窗，炮火连天，浓烟直上九霄不见日月。

朱向东和白子衿走在已经成为瓦砾的上海街头，四川北路、唐山路尸堆如山，血流成河，子弹穿过她俩的身体，他俩没有流下一滴血，他俩依然在走，而他俩身周的帝国士兵却一个接着一个在了血泊里，再也没有爬起来。

汇山码头是日军军用物资的运转中心，空旷的码头铁门紧锁，两边高楼里架着的重火力机枪组，黄浦江里日舰上的大口径舰炮正张着黑洞洞的炮口对着码头。

铁门外尸体堆积如山，门外的士兵踩着战士们的尸体，争分夺秒，怒吼着去爬那个死亡之门，两边高楼里的机枪，哒哒哒的，密集的向大铁门处扫射着，门里门外全是鲜血和尸体。

朱向东和白子衿随着战士们穿过铁门，进入码头，敌舰的炮火就紧随而致。

炮弹穿过他俩的身体，落在了地上，爆炸了。

地凹陷了下去，石子、水泥和着士兵们的身体，叫嚣着飞上了天空，落下来时是四散着的石子、水泥、和四肢。

血像雨一样在下。

子弹、炮弹在飞。

朱向东和白子衿俩人却依然还端着手中的枪，站着，穿体而过的血雨，在地上汇流成河，流进了黄浦江里。

破碎的山河，飞灰的尸体，在他俩的眼前成了碎片，而他们身上的衣着依然崭新如初，不染纤尘。

朱向东身上的军绿色的迷彩服没有染上一滴的血，白子衿飘逸的长裙没有落上一粒飞尘，漂亮的依然像个仙子，可是她眼中的悲愤，眼睛的泪却和这上海滩一样破碎了，她的心同这上海滩一样在流血。

白子衿扔光了手里的所有子弹壳，也没有挽救下一名战士们的生命，她秘命出去的骷髅头，嗖嗖嗖，飞窜得倒挺热闹，可是却没能吓退一个日本兵。

白子衿摸遍身上的所有，再也找不出一个可以扔出去的趻界之物。

焦急，悲愤的白子衿被朱向东拥在怀里，沐浴在纷飞的炮火里，承受着那一丝喊不出的悲痛。

白子衿无力的双手交叉、紧握，祈祷着，目光所及之处，她看见了一直系在手腕上的子弹壳，这枚子弹壳是朱向东送给他的那枚刻有南字的特殊子弹壳，是锁魂镇鬼塔。

白子衿念动咒语后，竟然有淡淡鬼雾在弥漫，渐渐浓烈，鬼雾之有鬼影崇崇，朱凤玉、朱国章和十三英烈化形出来了。

“拜见，少夫人！”众鬼兴奋的暗暗打量着四周。

这是在打仗？

这边是国军。

那边是小日本鬼子。

忒么的，高楼里，小鬼子的机枪吐着火舌，一排排的帝国士兵倒下了。

几鬼的眼睛里燃起了愤怒的战火，火烧得很旺，绿幽幽的，乌蒙蒙的鬼气和战火的浓烟纠缠在了一起。

一个是火药的炙热。

一个是鬼气的阴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