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麟阁望着天际边的血色残阳，面色无波，他仿佛闻到这空气粒子里浓浓火药的味道，这些火药布满了整个天地之间；仿佛与这残阳一样，风一波动，这些火药就似乎被瞬间点燃，整个天地将要坠入一片赤红火的海洋。

回首把目光落在这些手无提鸡之力的学生身上，他们还能打得怎么样？比刚学写字的孩子都不如，小孩子学写‘一’字时，歪歪扭扭的总还算能够给写出来。

这些学生兵，特别是女学生兵，别说端着枪射击，还想要打得准？那简直是白日做梦！她们是一群连枪都端不平的大小姐，这些学生兵们根本就无法上战场。

他们来参战，那就是自杀。

上去干麻？是上去送死吗？

是让敌人来屠杀吗？

可是，有时候明知道是送死，还不得不这么去做！

帝国适逢大难，华夏儿女又岂能坐以待毙？

打不过要打，打得过更要打！抗战人人有责！

哪怕战至最后一个孩童，那也要战下去！

赵登禹拍拍沉默不语的，佟麟阁的肩膀：“今晚把你的学生兵借我一用，我要给他们加强训练。既然终归一死，那就要多干掉几个小鬼子再死，死得更有价值些！”

黑沉沉的夜幕之，沉闷的低气压，燥热难耐，南苑的训练场上赵登禹高声嘶喊着，粗俗的叫骂着。

骂多了，脸皮骂厚了，也就不怕这个大军痞了，今天你多骂我两句，明天我就能够多杀两个鬼子。

骂吧，骂吧！

把你杀敌的本领都骂出来！

把我们的懦弱和笨拙都骂光吧！

枪和子弹都是紧缺物资，学生兵们拿着为数不多的枪进行分批射击训练。

瞄准靶心！预备…..

叭，叭，叭！

子弹打飞了，打偏了，打得都找不到子弹的影踪了。

忒么的，这打得是什么枪？

“标靶，标靶，看见没，标靶在这儿，都长眼睛没？”赵登禹瞪着学生兵们狂喊着。

“妈|蛋，怪不得打不准，原来是个近视眼。

忒么的，你小子听见没，枪打不准，你小子咬也要给我把小鬼子给咬死了。

这眼睛片倒是个好东西，摔碎了可以当刀用。”赵登禹用脚狠狠的踢了那个男学生的腚，那个男学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既然你们来了，就别给老子装怂，当孬种。”赵登禹恶狠狠的眼睛从面前的男学生兵们的脸上一一扫过，他一边喊着话，一边解开自己领口军服的扣子，用手抹了一把头脸上汗水，转身向女学生走去。

天已经黑了，只有暗淡的星月之光和营地里微弱的灯光。

女学生兵排着列队，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枪，手心里握着子弹，一个看着一个的样子，很是激动，终于摸到枪了啊！

这么横抱，这么竖包，这样子一定很英姿飒爽吧！

夜风掀起女孩们黑色的裙子，白嫩的大长腿，柔和的月色之下一个个都是娇滴滴的小美人儿。

赵登禹：“抱什么抱，抱娃呢，还是抱男人？枪这么抱着，这子弹从哪儿打出来啊？”

“没看过别人怎么拿枪吗？刚才你们都在干什么了？我在那边教打枪，你们没看见吗？”

赵登禹越喊得越凶，那些女孩生们就把枪抱得越紧，赵登禹突然高喊：“你们这个样子，准备打谁啊？”

女学生们的手哆嗦得厉害，原本紧抱在怀里的枪，叭叭叭掉到了地上。

赵登禹气得跳脚：“小鬼子来了吗，小鬼子连人影都还没有一个呢，你们怕个鸟啊？就这还整天的要抗日？赶紧的回去，洗洗准备嫁人、生孩子去。”

女生们被骂哭了。

哭什么哭？不准哭，老子只是骂骂你们，上了战场小鬼子就会要你们的命。都所眼泪赶紧的擦了，谁也不准哭！

赶紧的，都给我把枪捡起来！”

最后女学生们里只有梁丝丝、花桃桃几个女学生拿到了枪，其他的枪都分给男学生了，就这样大多数的男学生也都是分不到枪的。

枪在手，就不能离身，这一夜，南苑南营地里的，有枪的学生兵们都是抱着枪睡觉了。

北平南苑开四个苑门，北为大红门，南为南大红门，东为东红门，西为西红门，学生兵驻扎的南苑南营地。

此时，南苑共有第7师的两个团，第1师的一个团，一个骑兵团，教导旅两个团，一个军官教育团，一个学生军训团，再就是后宫和军部的机关人员加起来将近7000人，其中来自平津的大学生和中学生有1700人左右。

7日子夜，一木清直指挥着小鬼子对南苑发起了第一次进攻，川岸师团的40门重炮对着南苑狂轰乱炸。

战斗一打响，第一发炮弹就是打向南苑的南营地，学生的兵团。

一木清直所部，率先冲向南苑的守军阵地，不料纷纷踏上地雷。她身边的炮兵协调员被炸蒙了，嗷嗷乱叫着：“打近了，打近了！”原来，他把地雷的爆炸当成了他们的炮火攻击。

牟天口廉带着他的部队，向南苑防守最薄弱的学兵团驻地打去。

炮火中，一个女学生猛地从隐蔽处跑出来，向空旷处跑去，可她还没有跑几步，就被隐蔽在营房一则的另一个女学生拉住了。

梁丝丝语气有些惊惧，有些焦急：“姐，你去哪里？”

楚晨晨怒目一瞪，火气很大的冷喝道：“别拉我，不许叫我姐！”

梁丝丝脸色一白：“大小姐，你是不是去找霍展冷？”

楚晨晨：“要你管！”

梁丝丝把手里的枪塞进楚晨晨的手里：“大小姐，这个你拿着。”

楚晨晨一愣，语气有些缓和：“我不要，你自己拿着。”

梁丝丝从腰里摸出一把金色的小剪刀：“我有这个。”

楚晨晨认识那把小剪，梁丝丝喜欢做针线活，这把金色的小剪刀还是她送的，没想到她一直带在身上。

“我不会打枪，还是你拿着更有用。”楚晨晨又把枪塞还给了梁丝丝。

梁丝丝拿着枪，低下头，咬着粉唇，两手齐动，把刺刀从枪上拆了下来，塞到楚晨晨手里：“这个，你拿着，好使。”

一颗炮弹在她们和身边落下，梁丝丝一下子扑倒在楚晨晨的身上，两人同时摔倒在地，飞溅起的尘土落了梁丝丝满身，而楚晨晨身下也全是尘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