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安聆淡淡一笑。
今日的慈善筹款晚会是在伯明翰最奢华昂贵的五星级酒店举办,所以,拍卖场地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楼层。
安聆与斯科到达拍卖现场时才知道,原来来宾的座位也是分等级的。
根据来宾的名誉地位及身世价值将来宾分为三六九等,所以,愈是身份崇高与身价不凡的来宾便靠前坐,毋庸置疑,季予漠此刻坐在头排最中央的位置……
安聆与斯科及克鲁兹夫妇坐在中排,能在上流社会中处于中段,说明克鲁兹家族还是颇有经济实力的。
安聆亦很庆幸,因为来宾甚多,她与斯科坐在中排却以第一排相隔足足有十多米……
宾客安静下来,主持人开始宣布,“今日的首饰皆来自英国C。L公司最具名望的设计师罗伊,饰品拍卖所得的善款将有三分之二捐助于慈善机构……再次感谢各位对慈善事业热忱奉献的来宾,拍卖会正式开始!”
“安聆,看见有喜欢的首饰,记得提哦!”夏莉和蔼和亲地提醒安聆。
安聆盛情难却地颔首。
拍卖现场的灯光顿时暗了下来,一个个身着华丽晚装,身体佩戴昂贵首饰的模特亮相于人前。
模特们一一至拍卖伸展台前移动,她们竭力将佩戴在身上的首饰完美诠释。
安聆的视线虽然望着前方,但她根本无心观看模特们走秀。
模特每亮相一件首饰,斯科都会以眸光询问安聆,安聆总是没有反应。
数分钟后,斯科再次将首凑近安聆的耳畔道,“安聆,你最好选择一样首饰,否则,我会被我母亲的寒光射死!”
方才,安聆并不是没有看中首饰,而是她根本一直处于游离失神的状态,此刻斯科的提醒,这才令安聆回神。“呃,那就下一件吧!”此次拍卖的首饰价格基本都没太大的波动,因此,安聆随意选了一件。
“好。”斯科松了口气,好似放下心中大石。
主持人开始介绍下一件首饰的背景,“下面这件首饰是罗伊花了半年时间,以蓝色宝石与璀璨的南非钻石镶嵌而成的精致手链……手链的意义相信大家都知道,当男方赠与女方手链时,这便代表男方欲将女方拷牢一辈子,设计师罗伊的灵感是源自蓝色的大海与阳光照射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景象……”
主持人简单介绍完毕后,开始竞拍。
安聆的脸庞微微怔愣,她没有想过会这么巧……
斯科首先举价,“二十万……”
陆陆续续来宾举家,这条手链显然比前几样首饰引人关注,或许是支持人介绍此手链时的含义令在场的女宾蠢蠢欲动,毕竟,任何女人都想被自己的另一半拷牢……
“二十五万……”
“三十万……”
安聆的脑子嗡嗡作响,根本没有听见任何人的声音。
斯科继续帮安聆竟标,“五十万……”
突然,一道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好听男性嗓音扬起,“七十万!”
标价突然飙涨,斯科与所有宾客皆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唯有安聆没有任何反应……
她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听见这道声音,顿时,所有有关这道声音所被封藏的回忆皆涌入脑海……
她平视着前方的视线注意到,那个白衣女人正靠在他宽阔的肩上,白衣女子的手指正在他价值不菲的西装领上轻轻绞弄,似在撒娇……
他侧过的俊颜闪着温柔溺宠的光芒,薄唇似乎轻轻滑过白衣女人樱红的唇瓣……
她垂下眸子,倏然拉了拉正欲起价的斯科,细声道,“斯科,一条手链罢了,不值这个价,我也不喜欢手链……如果坚持要标下一件首饰,那我们换别的吧!”
“怎么能?”熟料,斯科的反应巨大,他正色地端倪安聆完美无暇的容颜,“千金难买心头爱嘛,没事……八十万!”并未听劝,斯科径直举价。
斯科的坚持换来了全场的注意。
依偎在季予漠身旁的白衣女人不由望向斯科,在对斯科投以一个自不量力的眼神后,白衣女人再次向季予漠施展魅功。
安聆细声对斯科认真道,“斯科,若你再举价,我现在就离开……”事实上,即使斯科帮她竞标下首饰,她亦不会接受,她会找机会还给斯科……而且这条手链的价值根本不需要八十万!
面对安聆的“威胁”,斯科不好拒绝,只能颔首同意。斯科心想,也许八十万能够标得下来!
熟料,这个脑海在斯科的脑海中仅仅形成三秒,季予漠犹如王者威仪般的尊贵声调再次扬起,“一百万!”
全场顿时屏息,白衣女人瞬间被所有在场的女宾以羡慕的眸光洗礼。
斯科没有再叫价,克鲁兹夫妇却不悦了。
只见夏莉转首朝向安聆轻声道,“安聆,喜欢这件首饰吗?喜欢我们就一定要标下它!”如果这是送给未来儿媳妇的礼物,他们并不介意这点钱。
“伯母,首饰我真的不是很在意……要不,以后我经常同斯科回家陪陪你们,首饰就免了,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安聆颇为不好意思。
夏莉清楚中国女孩比较躬谦,若一再“逼迫”,反而会令彼此尴尬,夏莉只好和煦地笑了笑,点头同意。
安聆与斯科互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拍卖晚宴结束后,慈善筹款宴会亦告一段落。
那条具有象征意义的爱情手链最终戴在了白衣女人白皙漂亮的手腕上,白衣女人不时扬着手腕翘起嘴角……
克鲁兹夫妇率先离开晚宴,斯科负责送安聆回公寓。
为避免与某人在最后一刻相遇,她让斯科先去开车,她则借用了一下酒店的洗手间。
在洗手间内,她用清凉的冰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的理智与思绪清晰些,继而步出洗手间。
果然,宴会现场的宾客已离去大半,剩下的人大多是收拾宴会残局的工作人员……
安聆今日身着着一身淡紫色的吊带晚礼服,这是斯科刻意帮她挑选的,微微露双肩,不失优雅,亦显得简洁大方,只是礼服的裙摆有些长,走路的时候,安聆不得不微微提起裙摆。
行走在酒店的走廊时,安聆低着首惟恐踩到裙摆,却没有注意到前方两个正处于胶粘状态的两人……
她的头顿时上一堵结实的肉墙……
她吃痛地移开身子,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抬眸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眸霎时呈现一抹慌张。
季予漠一手正拥着白衣女人,另一手正在扭开酒店房门的门把。
白衣女人羞赧埋进他的怀中,她的双手犹如八爪鱼般扣着他的颈,身子就差没有横空粘在他的身上……
显然,两人正准备进行一场全垒打,只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恰好被不巧的人打破。
季予漠转首时才发现安聆的存在……
安聆来不及撤离的视线顿时与他四目相接……
他原本带笑的俊颜霎时僵有一秒,倏然绷紧的身躯亦让怀中的女人感到异常,白衣女人开口正欲询问,却被一声惊讶的抽气声转移注意力。
安聆瞠眸直视眼前的白衣女人,不禁倒抽一口气,那似柳的月眉,眼如秋水流泻无尽春色,粉妆玉琢的容颜,灵秀脱俗的气质,完全没有人工雕琢过的痕迹,美得令人无法侧目……
只有近距离她才看清她与白衣女人的差距,白衣女人的眼波流溢的是幸福快乐,她眉间却带着淡淡的轻愁……
季予漠当然不会记不起安聆……三年后的她,似乎较从前愈加成熟且更有韵味,只是她极致美丽的脸庞依旧完美,她身体所散发的气质一点都没有变,岁月亦没有在她脸上落下丝毫痕迹……
她将身子移至一旁。
白衣女人注意到季予漠有那么一秒将视线投予安聆,感到空气中充斥着微微的诡异,白衣女人——苏素不由问道,“怎么了?”
季予漠的视线已经在苏素提问的前一秒自安聆身上撤离,他牢牢地抱紧怀中的可人儿,一脚踢开房门,欲抱苏素进房间。
安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在原地。
“有事?”见安聆愣愣地望着他们,苏素的语气一转,声调冰冷地询问安聆。
安聆沉默地摇了摇首,继而迈开步伐。
她的身体与他擦肩而过,那一刻,独属于他的好闻男性气息窜入她的鼻息……
有种淡淡的,酸酸的,涩涩的,伴随着心头微微的疼痛感侵入脑海……
出乎意料的重逢,再次见面丝毫没有短兵相接的火药味,她平静地朝前迈着步伐。
的确,如今的他们只是两条没有相交的平行线,曲终人散之后,过往早已烟消云散……
莫名的痛楚不断涌至她的全身,她一直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然而,此刻却是如此地令人难受……
脑海中猛然忆起曾经的“破鞋”二字,或许在他的心底,他仍旧是这么定义她的……毕竟,不管是朋友间的问候,或者是愤青的指责,至少是表现出他的情绪,那是他对她的一种态度,然而,她们的相遇却好似两个完全没有交集过的陌生人,可见,她在他心底早已没有丝毫分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