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凤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对思涵会不会起作用,他还有急事,说道:“夫人,我还有急事跟司令汇报,先进去了。”
思涵点点头,目送他进去。
李杰凤急忙进去,慕辰逸还躺在床上不能动,看李杰凤进来,神色慌张,眉一挑:“杰凤,你这是怎么了,神色如此匆忙。”
“司令,大事不好,昨天早上石头一大早就坐您派的飞机到了阳城。一到阳城,没缓过劲儿来,就派飞机开努轰炸。根据您提示的军事要点,咱咱轰炸了两个多小时。现在阳城一片废墟,阎琨锡被炸死了,城里更是死伤百姓无数。”李杰凤艰难的汇报道。
慕辰逸听着差点没有坐起来,气的脸色发黑:“这个石头,回回如此,屡教不改。”
“这会儿估计消息也藏不住了,木头早上发来了电报,是喜报,已经成功占了阳城,现在正南下,直取蔡士昭。”李杰凤说着,便将电报给他。
慕辰逸只扫一眼,整个人便坐了起来,即使腰上的伤因他急急坐起来疼的他脸上发白,他生生忍住说道:“你马上去阳城,收拾残局。安顿好受难的百姓,还有阎家一家子,好生宽待。”
“是,司令。”李杰凤领命,扶住了慕辰逸,“司令,您还是先躺着吧!伤势要紧。”
“这个石头非要把我气死!”慕辰逸成没有料到会是这个局面,头疼的一抽一抽的,哪里顾得了腰上的伤。阎琨锡居然就这么死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处罚石头。“你马上发电报给石头,取蔡士昭不可心急,先有阳城一事。恐桐城百姓人人自危,民愤之下反而和蔡家军紧密相连,会加大他攻城的难度。只可智取,记着,只可智取。”
至于如何智取,他一时想不明白,实在是石头这一下打乱了他原先的计划,他亦想不到好计策。
李杰凤一走,思涵进屋时看到慕辰逸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她忙走了过去:“你怎么了,伤处疼吗?”
“我没事,你帮我倒杯水来。”慕辰逸微闭着眼睛,声音很是虚弱的说道。
思涵忙给他倒水,小心的托着他的后颈喂他喝水。
“你的脸色很难看,我给你看一下伤处。”思涵说着,便掀开了被子。
慕辰逸没吭气,他还在想石头如何攻桐城。以石头的性格,他很可能会再出动战机,投几天的炸弹。想到这里,他头皮就发麻。
思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当解开腰带,看到他腰侧的患处红肿了一大片。昨天这么一个晚上,不仅不见好,还变严重了。
“怎么会这样?”思涵慌了手脚,“我让福妈请医生过来。”
“不用了,你给我热敷一下就好,可能是我刚才坐起来一下,拉动了伤口。”慕辰逸低声说道。
“你干嘛要坐起来,你要什么叫人不就好了吗?”思涵气急,忙叫福妈进来,打来了热水给他热敷。
热毛巾贴在腰侧,的确让他舒服很多。他闷哼一声:“阎琨锡死了,被石头投的几颗炸弹炸死了。”
他是没头没脑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思涵先怔住,然后脸色也僵掉,她拧了毛巾给他敷上:“恭喜你,终于解决了阎琨锡这个大麻烦。”
慕辰逸侧头看她,她今天竟穿上了旗装,两鬓别了两个发夹,脸上不染一丝脂粉,却美的慑人心魄。她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他之所以为跟她说,是想到与其过些日子她从报纸上看到,不如他亲口对她说。
“解决了阎琨锡,我想石将军会马上出兵西南攻桐城。等把蔡士昭也解决了,是不是该轮到松州了。”思涵说这话的时候,手正在他的腰侧,给他按着穴道。
一时间房里里安安静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慕辰逸有时候真是恼思涵的聪慧,他不能再骗他说不会,因为他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思涵也没想等他的回答,他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给他热敷完,她便要出去。
谁知道慕辰逸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时间他也不知要说什么能让她好受一些,或者说让自己好受一些。
“我今天要去看辜老师,我去换衣服准备出去。”她心里不好受的很,这是他们之间最难解的死结,她用力的想把手抽回来。
“涵儿……对不起……”他缓缓的吐露出这几个字,现在除了这几个字,他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出去了。”她拿开了他的手,因为再跟他这么在一起,她怕自己会窒息。
慕辰逸心里也难受的紧,原来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很多事情还是无法扭转,无法改变。
吃早饭的时候,木头感觉娘的心情不好,吃完饭时她说:“木头,娘今天有事要出去,你自己去军营,等娘办完事,去军营接你,好不好?”
“好。”木头点点头,“我等娘来哦!”
思涵点头,亲了亲儿子。
她让福妈好好照顾慕辰逸,便去看辜鸿涛。
她去看辜老师时,他正坐在长椅上闭止养神晒太阳。
“格瑞丝,今日怎么来了?”辜鸿涛没睁开眼,像是就知道她来了。
“来看看老师。”思涵将带来的水果给门童,“老师今日没有去找你的老朋友下棋么?”
“今日有客要上门,看,你不是来了吗?”辜鸿涛说着,“进来吧,格瑞丝,老师给你泡杯茶喝!”
“还是我来吧!”思涵和他坐到一旁的葡萄架下,他随生的书童已经把茶具端了出来。
“你我亦师亦友,又何必在乎这么多礼节。”辜鸿涛泡茶功夫很有一套,茶叶是最嫩的那片芯儿,水温度刚刚好。看他泡茶,便是一种艺术。
思涵便不在说话,只静静的看着老师泡茶。
“上回你来找我,是你心中有困惑,你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见那个人?若是见了,以何种面目去见?这次来,是碰到了什么难题?”辜鸿涛也不用看她,专注的茶泡,却是问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老师。”思涵苦笑,“我原先想,这次回来一来看看我的孩子,二来便是和他了结关系。可是现在发现,事情往往不是那么简单。”
“那是因为人,往往很难逃开情这个字。你情根深种,又如何能简单?”辜鸿涛给她泡好了茶,放到了她的手边。
“若只是一个情字,倒也容易。”思涵低头,看那翠绿的茶叶一点点的伸展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放到鼻间,沁人心脾。
“格瑞丝,你心思太重,往往越是这样,便越是容易给自己一个套,你被束在里面。无论你去了哪里?身在何处,都不得解脱。”辜鸿涛说道,“你何不放下种种,问问自己的心,尊从本心,才是真正放下自己最好的办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