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宇神情苦涩，他点点头：“好。”

从饭店出来，在前面守护的军官忙拦住她：“夫人，督军说过让您在这儿等他。”

“我只是想四处走走，你要不放心可以跟过来。”思涵说着，已经往外走了。

那军官忙跟上去，一路跟在思涵的身后。

辽州这会儿已经不那么冷了，雪也化了，天也开始晴了，马路被洗的干干净净，不时小摊小贩也把东西拿出来叫卖。公交车，汽车络绎不绝，甚至前面正在建一个大的百货大楼，贴着漂亮的剪纸海报。

辽州真的被慕辰逸发展的很好，思涵甚至在这儿找到了旧上海的感觉，繁荣活跃，车水马龙，鳞次栉比。华灯初上，更像一个蠢蠢欲动的青年，充满朝气。

思涵记得刚来辽州的时候，绝不是这样的。

“夫人。”突然听到有个人叫她，思涵回过神来，竟看到穿着一身劲装的冰玉，头发全都盘在脑后，干练而帅气。

“你好……”思涵浅笑招呼。

“夫人为何一个人在这里？”冰玉马上想到近来发生的最大的事，不过是慕辰逸灭了松州，和阎琨锡联盟一事。

“我随意走走。”思涵回答，“冰玉姑娘怎么会在这里？”上回绑架一事之后，她就没再见过冰玉，慕辰逸答应过会放过冰玉，倒也没有食言。“冰玉姑娘你呢？”

“慕督军命我为辽州的保安总长，近来发生了太多事，所以我便四处看看。”冰玉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又很是感激，“我还没有谢谢夫人，要不是夫人，肯定没有冰玉现在。”

“我倒也意外，没想到你还肯为督军做事。”慕辰逸可是冰玉的杀夫人仇人，就算杀不他，也不至于为他做事。

“慕辰逸的确是的仇人，他杀了我男人，不过我也杀了他一次。我之所以决定为他卖命，是因为他带我去了黑街，夫人可知道黑街？”冰玉回道。

思涵摇摇头，她在辽州的时间虽然不短，却并不是那么熟悉。

“那条街，很长很黑像是走不到尽头般，只有几点零星的星光，一走进去便烟雾缭绕，很多人缩在街头吸食鸦片。他们醉生梦死，如行尸走肉。有些人死了，旁边的人也是无知无觉，到了天亮才会有人把尸体拉走。其他人更是见怪不怪，仿佛这种事天天发生。一直以为我都知道马永涛做的都是害人的生意，却无法想像那些东西会麻痹人所有的意志，一旦吸食鸦片，便与牲畜无异。”冰玉到现在都不会忘记那夜自己看到的，慕辰逸愣是让她在那条街上坐了一夜，看尽百态。

思涵前世是当警察的，自然知道那东西有多么的害人，她说道：“那条黑街现在还在吗？”

“自然不在了，马永涛死了，黑街被全面清顿，他任我为辽州的保安总长，说以后辽州不许再有鸦片出现，若是再出现，便算在我的头上。”冰玉回答，“所以我一刻不敢懈怠，或许是马永涛做了太多的孽，我能替他还一些就还一些。”

“冰玉姑娘真是女中豪杰。”思涵能从冰玉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在这个时代做到她这样，是多么的不容易。

“夫人才厉害，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我自己包括我的那些兄弟都不可能活，夫人是我们的恩人。”冰玉说的极真诚，“夫人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冰玉的，只管开口，我一定为夫人做到。”

“谢谢你。”思涵说道。

正说着，一辆车开过来，在他们身边停下来。李杰凤从车上下来：“夫人，督军让我来接夫人您。”

说着，已经给她开好了车门。

“我先走了，冰玉姑娘，再会。”思涵对她微笑道别，才坐上车。

“夫人，再会。”冰玉送她上车。

上了车，李杰凤让车子直接开回军部。

“督军正在开会，交待我来接夫人，夫人可先到督军的办公室等他。”李杰凤给她引路时，说道。

思涵点点头，她本想说若是他忙的话，她便可直接回去的。

军部已经装了老式的电梯，思涵坐电梯到楼上，李杰凤一路送她去了慕辰逸的办公室，秘书送了茶水进来。

思涵也自在，到他的书柜拿了一本书翻看，也不觉得是在等人了。

等慕辰逸开完会进办到时，思涵正站在他的书架旁，半椅着柜子看书。她脱了外套，里面是深青色的旗褂，再穿了一件小夹袄，可爱的很。

“涵儿，等久了罢！”他走到她的身边，手落到她的腰上。

“还好，督军要是忙的话，要不我先回去吧！”思涵说道。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孙权贵死了，我马上要去北平，不能陪你看电影了。”慕辰逸拥着她，“怎么办？恐怕去松州我也不能陪你去了。”

“没关系。”思涵脑子微热，“我自己去就可以了，督军你的正事要紧。”

“我让明杰和杰凤跟你一块去松州。”慕辰逸拿过了她手中的书，放回了书架，“你也不许太累着自己，知道么……”

“不用了，我哥不是会跟我一块回松州吗？有他帮我，就够了。”思涵忙说道。

“这怎么可以？我不放心你去，我会尽快从北平回来，跟你汇合。”慕辰逸还真是不舍了，这丫头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一旦离了自己，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督军，刚我在路上碰到了冰玉姑娘，我才知道她做了辽州的保安总长。每回去哪儿，督军不是让李副官就是郑副官跟着我，到底是个大男人，总有或这或那的不方便，不如你让冰玉跟我去松州，可好？”思涵脑子一转，说道。

“这倒也是，冰玉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让杰凤也跟着你去吧！这样我也放心。”慕辰逸点头同意，“好了，让你等了这么久，我陪你去吃饭。”

“督军不是要赶着去北平吗？吃饭以后有的是机会，督军的正事要紧。”思涵说道。

“陪你吃饭的时间自然是有的，这会儿附近有一家新开的西餐厅，我带你去尝尝的洋人的牛扒，好不好？”慕辰逸说着，去给她拿外套让她上。

思涵想自己来穿，但是慕辰逸一脸的温柔，显然是要照顾她到底。她只得伸开了手，由他照顾衣服穿上。

慕辰逸给她穿上，还低头给她把一颗颗的扣子，极仔细的一颗颗的扣上。

“我的媳妇儿，果然是最美的。”慕辰逸捏了一下她的下巴，低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她抬头看他，他对自己笑的温柔，她甚至还尝了决别的味道。思涵没有再回视他的眼睛，只道：“督军，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吧！”慕辰逸搂着她的腰出去。

思涵没什么胃口，还是点了一客牛排，慕辰逸更没怎么吃，静静的坐在她的对面，一口口的抽着烟。整个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坐在靠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闹中取静，倒是很有情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