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眼眶有些发红,喉头也酸涩了起来,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现在说要走,你恐怕也呆不下去,去早早的收拾准备才好,你先自己收拾收拾自己要带着的衣物,娘亲这会儿去药庄一趟,晚上回来再给你好好整理整理。”
“嗯。”
乐儿的确是呆不住了,从她收到这封信开始,就呆不住了。
药庄那边还急等着,香梨也不好耽误了,急匆匆的就走了,乐儿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的呆,这才准备回自己院子里收拾东西。
可在站起身的那一瞬,突然想到了蒋焕哥哥······
“郡主,蒋少爷来了,在郡主院子里等着呢。”一个小丫鬟进来通报道。
乐儿愣了愣,心里顿时有些慌,她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可他就来了。
乐儿抿了抿唇,才点了头:“好,我这就去。”
乐儿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去,步子走的比蜗牛还慢,她突然有些心虚,也有些心慌,不知该怎么面对蒋焕,若是她跟他说,她要去找元瑾生,他会如何呢?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高兴?
想到这里,乐儿的步子便不禁走的更慢了,心里试图找出无数个借口来。
可到最后她面对他的时候,却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不想骗他。
乐儿站在院子里,看着隔着自己数十步远的蒋焕,张了张嘴,呆在了原地,眼眶还红红的,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
云月这个大嘴巴,肯定什么都已经告诉蒋焕哥哥了。
蒋焕静静的看着她,到底还是先开了口:“乐儿,过来。”
乐儿抬头,晶莹的眸子染上了一抹疑惑,随即抬脚往他身边走去,总算走到他跟前站定,蒋焕才扯了扯唇角,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乐儿微微垂下了头:“嗯。”
“你说,我听着。”蒋焕牵住了她的手,小小嫩嫩的,握在手里总让人觉得安心。
乐儿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师父还活着。”
蒋焕没有惊讶的样子,显然早已经知道:“嗯。”显然是等着她下文的意思。
乐儿有些怯怯的抬头:“我想去见他。”
蒋焕握着她的手突然紧了紧,神色也是微微僵硬了一下,沉默了。
乐儿有些慌了,连忙扯着他的袖子道:“我就去看看他,看看他到底好不好,我,我·····”
蒋焕捏住了她的小手,轻声道:“乐儿,我只有一个条件。”
乐儿连忙点头:“你说多少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无论什么时候,我说‘过来’,你都会来我身边,就想方才一样,好不好?”蒋焕眸光定定的看着她,看似平静的眸子里,却不知藏了多少的紧张和期盼。
在听到元瑾生活着的那一刻起,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又似乎心里紧了一紧,说到底,他太害怕失去她了。
看着她心慌的小模样的时候,他的心里更慌,他怕她这一去,就不再属于他了。
他们算是从小青梅竹马,他从八岁就认识她,到现在十七岁,他们相识了整整九个年头,可此前的七年都是聚少离多,他真正陪伴她的时间,还不比元瑾生的一半多。
那空白的五年里,他不知道乐儿对元瑾生建立了什么样的感情,或许乐儿自己都不知道,若是这次见到“死而复生”的元瑾生,她会不会动摇?
这根刺,不单单扎在乐儿的心里,也一样扎在蒋焕的心里。
看着她方才一步步的向着自己走过来,蒋焕的心似乎也跟着安稳了下来,她能走向他,她走到他身边来,这就够了。
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他就是安心的。
乐儿微微一愣,似乎不怎么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蒋焕扯出一抹笑来,低头看着握在他的手里的那只小手,轻声道:“我记得我第一次牵你的时候,还是你在街头装迷路的小孩儿骗我的时候,我没有嫡亲的妹妹,从小也没接触过女孩子,那其实是我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
乐儿呆了一呆,不知道蒋焕为何突然说起这么遥远的事情。
可那时候的事儿虽然遥远,乐儿却记得的清楚,她骗蒋焕是迷路的小孩儿,骗他送自己回家,后来被蒋焕的父亲知道了自己儿子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骗了,还罚了五十军棍。
“我记得。”
蒋焕接着道:“我那时候就在想,这么小这么嫩的手,难怪长的这么惹人怜,现在虽说过了许多年了,我眼看着躺在我手心的小手慢慢长大,成了如今纤纤玉指,我其实很开心,因为这么多年了,还好它还能躺在我的手心里。”
蒋焕说着,便合拢了大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他的手上没那么细腻,因为常年拿刀舞剑,掌心都有一层薄茧,轻轻刮着你的皮肤,却不觉得疼,反而让人安心。
乐儿扬起头,有些怔怔的看着蒋焕,似乎也回忆着什么。
蒋焕牵着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乐儿,你都记得吗?”
乐儿点了点头。
“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便一辈子也不能放手,因为我不允许。”蒋焕说着,眸中没了笑意,反而是肃然之色,握着她的手,也渐渐收紧,似乎稍稍一松,她便跑掉了一般。
乐儿喉头突然有些酸涩,不知为什么,便想哭了,却扯出一抹笑容来,明媚如春光:“好。”
蒋焕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大手一揽,将她带入了怀中。
乐儿窝在蒋焕的怀里,这才道:“那你现在放心让我去了?”
蒋焕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道:“嗯,我陪你一起去。”
“啊?”乐儿惊的抬起头来。
“你一个人出门我怎么能放心?”当然蒋焕最不放心的自然还是元瑾生。
“可你那么忙······”
蒋焕如今虽然在京中任职,但是也不是天天闲着陪乐儿玩儿的,也是尽量抽空陪她,这一去朝龙镇得起码三个月的功夫,他怎么能走的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