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原是朗朗的晴天蓦然变了颜色,狂风夹杂着沙石肆虐,狠狠地抽打着窗户玻璃。
过不多时,豆粒大小的雨点从天而降,银丝飞扬,不知从哪里来,牵连着漫天的惨淡。
这一场雨持续了几个小时,直到深夜,简沫窝在被褥里兀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宛如天籁的颂唱,柔软绵长。
正自半梦半醒间,楼下的大门突然响起了几声暗哑的鼓噪,有人在不依不饶地敲击着门楣。
过不多久,便听见房东太太踢踏着拖鞋从门前风风火火经过的声音,继而楼下传来她扯开噪门大声的嚷叫:“吵什么吵?!老是三更半夜回来,我招谁惹谁了?明儿赶紧给我收拾走人!”
猛地打开门,意料中一个黑影夹杂着狂风碎雨闪进了门内,他浑身上下湿透,衣袂仍然滴着雨水,瞬即在门廊里濡湿了一滩水迹。
房东火气更大,双手叉在腰间刚要开骂,那个黑影却毫无征兆地伏倒在了楼梯道,灯影下,他脸色苍白,紧抿的两片薄唇含糊不清地发出呻-吟。
“喂,别给老娘装死,有本事就死在外面,不要污了老娘的地方!”房东太太翻了翻白眼,在那人身上踢了两脚,他依然动也不动。
房东碎碎念地骂了句粗口,弯身把他的手扛在自己的肩膀上艰难地向前挪移。抬眸间,正好看见简沫打开房门走出来,站在过道上张望。
“丫头,还傻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她冲她喊了声。
“哦。”简沫快步跑了下来,从另一边挽起那人的手,吃力地把他扶进房间。原来他就住在她的对门,是房东的第二任丈夫在临终前交托给她抚养的前妻儿子。
他们在二楼,房东住三楼。
“把他搁床上!”房东没好气地吩咐了一句。男子还在昏迷中,身高加体重,两个女人左右夹攻,好不容易才将那个高大的身躯放倒在床上。
简沫抹一把额上的汗,准备撤身离开。她甚至没有多看床上男子一眼。
然而,才一抬手,简沫愣住了。摊开两个掌心,满满的都是扎眼的鲜血!
回望他们走过的地方,濡湿的地板赫然拉出了一道浅壑的血痕。
“他受伤了!”简沫不无表情地说。
房东太太恍然回头,眸色遂尔变得深沉。她转过身,率先跑出了房间。随后,她的声音从转角绕了回来:“我去烧水!你把他身上的湿衣服脱了,还有裤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