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马在前的是高贵富丽的女子，关悯暗想：今天她贵人装，昔日是除父亲时的逼威，她曾说，关悯，曾经你也高高在上而今决非在桢移宫是为奴，只愿相互为伴，你为奴，太可惜了，日后无论如何你都要理解我的所做所为。她这般深意，谁能体悟？硕王临行前的假以时日定成大器，今生只望能报她恩惠，奴也好，为友万罢只知曾经、往后，娘娘都天下人敬仰。

柳菁回头看关悯出神，这女子，若不是她父亲野心勃勃也不至于此，白白浪费了一片亦城。她心依然爱着那男子，仅管永远不再可能，但她唯一还有求生的信念，不过是哪怕还只是再瞻视他几眼，或忠死于他的至爱。

行人如织，交涉纷头，街头一片融乐之象，关悯四年未出宫，万万未想到，韩非国竟也可富有这般，拈量暗赞不以。

标新的轻绿色，碧蓝的天，炊烟袅袅，柔顺的风吹向前方的远方，偶尔鸟声婉转，偶尔马蹄声回荡。

来人匆匆来报说关悯有事来见，祝融一震，关悯？莫非是皇后？

他急来见，一身华丽雍容，引入内堂。

她淡笑祝融的惊讶之样，“怎么，出宫不只这一次，祝太傅身担重任，怎可行事这般怵木了！”之后她又说：“此次便装出宫，突然来此，祝太傅该能料索事重大。”

“祝融愚笨，不知娘娘何事重大需亲自来此商量……”

“韩非国地泛穷奢，却高手如云，天涯江湖浪子也并非个个甘于平庸流浪，也有豪士愿效国安盛，谋百姓利福。现宫中大内待卫着实太弱，若皇朝能聚集湖力量，定可更威震山河，然此行动牵扯非常。”

“娘娘之意是……

“祝信，”她着有力的说到，“听小余提过祝信为人和爽，怎是一员家将？”

“微臣知罪，祝信确实不只家将简单，他实乃微臣堂兄，早前伯父厌视官场离家出走，死于江湖，与探鸿国交战时，堂兄来找，其实他不同于伯父厌恶官场，臣相信能够说服他为朝效力。”

阴森一笑，为朝效历？只是不知是为哪朝。

关悯呆站着，柳菁一瞥眼方知失理，正祝融吩咐，一路辛苦让她去拿点心，方解颤粟。

“娘娘真放心关悯？”

“为何不能放心！”

“必竟，曾经她是太子妃，虽她有今日还庆幸娘娘怜悯，万一与硕王后一样因嫉生恨……”

“澜与关悯同样大怀抱负，却澜为私，关悯却能忠心于本宫，依然痴爱皇上，任何都无愿无悔的爱怎生嫉恨，小余不在身边与关悯为伴，本宫也能安心些，必竟生长在世家，宫中是非能了然反驳，又何必埋没她。”

这种言词虽还是当年的感性，却凛然让任何人感到即将蔓延的雨雪纷纷无地落身，品茗那风姿绰越，纯粹是煽情的感化，讪笑一声千言万语，风起云端，终有跋前置后的结局，却百孔千疮，满目疮痍。

又是在噩梦中惊醒，一旁是颜淑，岁月苍桑，使之容颜无色。她哭着喊：“陛下。”

“颜淑忘了吗，夙儿即位，今你我都在单儿掌控之中……颜淑可还怪我，单儿此次已下狠心，行儿继任探国为宁原王，远离朝廷就难以积聚势力与单儿对抗，菁儿，为今计，也只有菁儿能斡转局面了。”

无论如何，在颜淑心中，他永远是皇，虽她知道她对他来说永远都只是个身影。可是，她还想问，他是否曾对她有过一丝惬意。

“颜淑你又何必？往事不堪，回首何堪，一国之君怎能不娶，你是皇贵妃，宠你一生，你温顺，唯有你能了解我的情，对柳澄于的或爱或恨，还对单儿……”

“陛下明知错了却还要错下去？臣妾不过是柳澄于替身，而柳澄于，不过是柳单于的身影，陛下最终爱的还是柳单于，当年是柳澄于的年长，陛下急切的欲。陛下的怨不过是帝王的孤傲，不容背叛。陛下，臣妾说对了吗？你迷茫失落，一味的追遂柳澄于的背叛，却不知失去的是柳单于的爱，她的痛，才致使今日局面，当日若不是对她的不舍，金牌怎可轻易给她，让她有机调动数十万黑衣帮人进京，明知她的恻隐，只因全然被悔恨所熏满。”

陛下热泪横潺，挥手要颜淑别再说。

房外，柳单于扬袖而去，似乎已颓圮的背影。

颜淑探窗而望，暗喜，那背影依然隐藏有对陛下的情，若她知他情，还会再错吗？一念之差，永生默然，你我都老了，还何必再在乎当年情爱的得失？况你所得到的是陛下至始至终的心，而我，空有头街，空留躯壳在他身边又如何？唯一胜你的安慰是陛下对行儿的栽培，然，菁儿……我颜淑着实生不出如此出落得娆月颦媲之貌，旷世奇特之智的女子来。疼她一生无悔，而我的孩子，都如此息弱了，怕是也将腰折，自然未有恨你。菁儿，帝王的情，你拥有又如何？离别了凡杨烽火间挥戟浪淘是为你，有了也惜孤的宁你柳菁眷故抛天下又如何？依要你抉择生母的错，如你所言，王庭间是自古龌龊情中政治权力的傀儡，这赤菱墙中，有过多少含蓄敏盛温婉的女子抱愦而死，偏生母妃亦无悔。

窗外春暖花开，她独愁的眺望远方，盼着物俱何时到来，这期盼与众非常，曾经的瞻望既然永远无法再得到，自然也是奢侈不起，只望那瞻望之人能安逸……

“颜淑……”

她满珊回头，他，又老了。

这行宫早被禁锢，今日的身影，好生奇特。

那是九岁的黄明天子，看到长亭玉石阶前的颜淑。

九岁的黄上威严一声道：“退下……”

虽这些奴才都是太后亲信，却皇上这恣严，他们不再敢多言。

“贵妃娘娘，我想见父皇。”他瞳孔满是本这年龄不该有的萦忧，或是智，且未听他自称为朕。

洁白画中是逼气的女子，柳夙说：“画得不够好。”

柳千然回头看是柳夙，甚惊，“夙儿何以见得？”

“皇姐更美得多。”

小小年纪，只是错了，这不是柳菁，是柳单于。

“父皇可是想念皇姐了？夙儿也是，这画能送夙儿吗？”

他将之捆起，替已柳夙，“夙儿喜欢皇姐吗？”

“喜欢。”

“为何？”

“皇姐聪明美丽，夙儿在朝时日常听大臣、奴才们提起皇姐的智慧，可见为之敬仰。”

“那夙儿喜欢姐夫也惜孤吗？”

“天下皆知当年的韩非国太子、大殿下文韬武略，洒之豪气，帝王之风，夙儿为何不喜欢。”

“那……二皇兄呢？”

他幼稚的脸蛋也能透露这愧疚，且像是饱经苍桑。随之言语到：“他喜欢，他说自小生长于雪山之中，偶尔游于民间也是随人一片。又除母后外别无姊妹，每每听母后讲起父亲是当今探鸿国皇帝，终有一日会有许多姊妹，然而真到了这儿却都一一离去了，皇位夙儿不稀罕，姐夫为天下满心创伤，宁抛天真为皇姐都不能够，皇姐说，天下谁敌手与之何干，只遇明主则矣。父皇，夙儿不是明主，夙儿无能，二皇兄才华横溢，可母后偏生要夙儿为皇，母后变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曾说若终不能到皇庭，便在此领黑衣帮代代为民永留传奇。父皇，如今夙儿出房三步都被监视或限制，凡府、丞相府、丹王府、太傅府等都在母后掌控之中，夙儿宁愿回山平静自由。”

童孩儿都懂的明理，为何长者执迷不悟。

童言，更促泪源。

三人相抱成困，竟太哭起来。

哭声试去，柳千然写书信一封，让柳夙暗转交凡古颂。

用柳千然的话，他相信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