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要儿臣为君，定别为情所伤。

这金碧辉煌的御书房里曾有无数个你惆怅的夜，曾有无数个你躲避的思绪渺间零散。想那你我共研国事之时，那是你月忙索去覆盖的愁苦。父皇，你一生寡言少语是因对母后的太爱而失去的自信。是君王，却你还是会在母后面前强颜笑，为的是心爱的女人能强颜欢。儿臣以为帝王间难有这幸福平静的家，难知你们一生强颜得好累。

房外，又是双博求见，他也老了，而他同样是父皇的至友，朕的长者。他一眼便看出了这张欲成灰白脸。

“皇上龙体欠佳啊！”看得出这老者白首之心。

“无大碍，丞相是为何事，但说无防。”

他说自母后的父亲柳韩飞战死后，柳氏家将断绝，朝中也就只祝融这一家族为将能力最强，今祝信愿归朝自然是可喜可贺之事，将相联姻自古和美，而他担忧的是怕皇后别有心计。

有心计？无非是为祝信选妻，为丞相挑女婿。若她真要大有作为早便可下手了，利用祝家兄弟无疑是自焚。祝融随朕多年，表面是太傅，可他年纪轻轻，当年父皇命他为太傅无非是因柳氏将族的断绝，祝捍战死只留年少的祝融，父皇为扶持唯一将族之后而已，却也恰祝融学有深源。共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会背叛朕？祝信如此皇恩浩荡，不治他叛乱之罪且加冠为官，又赐丞相千金，怕是丞相所忧不是为此。

“老丞相向来智慧过人，这般分析决非本意。”

他啪哧一声跪下了，“臣知罪，皇上圣明，老臣着实……”

原来，他是不舍女儿出嫁，他老来得女，掌上明珠。

“那朕便再拟道圣旨，要祝信入赘了如何？”朕莞笑着说道。

“老臣不敢。”

然而，他嘴上不说，又借口说是怕皇后逆君，却真正他所担心的是怕皇后势力太大，必竟她是探鸿国人，若到时她与探鸿国里应外合，这国土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被侵取。可朕知道，皇后不会，仅管双博对皇后仍然也只是猜疑的地步，可他也是为体现朕不可因爱蒙蔽过头。

他这般为国，这般为女，却以女儿为借口暗示朕，用心良苦。

“皇上，老臣斗胆相问，皇上可曾怪过天承皇后致使天宗皇帝驾崩？”

怪过？不知能否怪，必竟父皇是无辜的。

他续说，“三十年前，若不是柳韩飞将军献计女儿为敌军卧底，如今的韩非国早已不再存在。”

是啊，母后为国失去了爱，背叛了爱，然而，若说国土沧陷，这天下谁敌手与之谁何于，只需明主则矣。母后，你又得失有何？

“三十年前丞相还是军师，如今，世事变迁。”朕慨叹的说。

“可是皇上，万可珍重龙体啊……”

他果真心思真挚，如此知朕苍茫的心与欲衰的肢体。

“累了，丞相跪安吧。”

他本欲再劝，却朕婉言辞绝，他只好告退。

韩皇陵，遥望列祖列宗，眼前正是“天宗皇帝之墓”，旁边的正是“天承皇后之墓”。

母后，你有极奇高得功德，天承皇后你当之无惭，这韩皇陵自然会有你庄荣的位置，再看另一片山林密密麻麻，那里有硕王后墓。是朕害了冉澜，若非朕要皇兄娶她，可能她依是真谛纯美的女子，以致于如今皇兄堕落不堪。父皇，母后，儿臣可有错？，若真要说有错，错就错在对皇后的爱，可如若真是错了，儿臣也无悔。

父皇，儿臣无能，这便是来请罪，不久之后儿臣便可来与你相见。母后，你一生才智都会死，儿臣也会死，只是死在了儿臣自己手中，你又是死于谁之手？你要儿臣万事牵让皇兄，而今又该如何纵容？他**的情险些两国纷争，如今在他身边的又是柳刹，他明知不可为何为之，又该如何告之柳刹这种种的一切？却都已为时太晚……

传说中的刺粉当真如此利害，若不强行逼毒便是瘫痪，而此之后，手无下铁之力便是灭亡。是朕着实低诂了传说。师父，怕是这一次徙儿无你再也挺不过去了。

梦里，是一恋人携手在夕阳下，那女子的笑，不曾见过，即使见过也不是她的笑，即使是她的笑也不曾为朕。那男子的笑，自己不曾有过，即使有过，也不是与她共同之时。她如何说是要与朕共死？到底该何去何从？却都无力反驳，生命已不容许再多借选择，只是未到那一天预料到会降临得如此近在尺咫。

无法再入睡了，窗外，是弯月酒脱下的金色之光。

缓缓步声，是轻红与轻黄。她们卑恭前来，婢媲婷婷，雪肤粉黛，自命巾国不让须眉，她们总能谦默的为朕出谋划策，却她们只曾窝在朕寝宫之中，她们都是傲得谦卑，傲得默默无闻。十二岁时便随朕寝宫，与她们有别同一般的感情，她们说：奴婢要侍奉太子殿下终生不嫁。是要报答朕的恩情，还是……朕只知，朕什么都给不了她们，如今朕身体状况，她们早看出端侃。

“皇上，身为君王，可有后宫三千佳丽，别说皇上对皇后的情感永不消退，先皇如此，前车之鉴，皇上不该如此。”

“父皇，母后谁有错？”

“谁都没错。”

“朕与皇后呢？”

“皇上有错，当晚先皇随天承驾崩，是当时的太子已有为君能力，而今，太子尚小。”

她们别同于嬷嬷是因她们年龄与朕相差无几，她们有望朕纳她们为妃，至少她们原本是在千韩宫中做事，母后亲点来龙行宫的，母后是有意她们为朕待妾。她们无悔此生，她们曾说：自迎探鸿国公主后，太子殿下好生消涤狼狈。

“朕会错的，还有哪些。”

“孤独与孤傲。”轻红坚定而伤痛的说。

她这一句，太中人心律，朕该如何？

长叹息一声后说到，“轻红，若朕有个万一，万不可将此事告之任何人，特别是皇后，从此之后，回龙行宫辅太子，与当初的朕一样。

她们无声跪下，噎下泪，无声的点头。

天苍野荒，从此往后，与她只将是传说。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