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半抽泣着,半天,俞琬竟一动未动...
惊觉到不对劲,霍霆蹭得站了起来。"琬琬?"
这是他第二次叫她的名字,两人却都浑然未觉。
见她泪哗哗得流,手还按到了肚子上,霍霆不禁吓了一大跳。
"你...你哪儿不舒服?你到底...伤到哪儿了?说话啊!我帮你叫医生..."
急慌慌地,霍霆刚一动作,背后突然响起一阵嚎啕大哭。"我饿"
"呃?什...什么!"
脑子却不回弯,霍霆的手却已经探到了她的额上。是他耳朵有问题?还是她脑子摔坏了?!
"我饿...我好饿,我想吃东西我想吃鸡,吃牛排,吃蛋糕..."
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早已前胸贴后背,哪里还管是在哪儿,想到美食...俞琬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众人一进门,看得地就是这样一幕,不由得又是一阵目瞪口呆,齐刷刷得目光全都质疑地指向了霍霆,有志一同。
'怎么把人折磨成这样?他...不会变态吧!';
而他,也足足愣了两秒钟才回神。
"好,好...别哭...你要什么都行..."
全然的傻懵,走了两步,霍霆才注意到身侧的佣人,又是一通火大。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
不一会儿,佣人先端着牛排、牛奶跟糕点走了进来,一见食物,俞琬的泪就止住了,从床上跳下来,而且直接伸手,一手拿了蛋糕,一手抓着牛排就往嘴里塞。
从没见过这副场景,不止霍霆眼睛直了,连门口堵着的人也是面面相觑。
"慢点吃...先喝点牛奶...没人跟你抢..."
见佣人刚端上一只全鸡,她就扯了一只鸡腿下来,吃相比男人...还狼吞虎咽!霍霆的脸色丕变。
"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怎么回事?她是真饿了...还是脑子...?咬着鸡腿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下,俞琬垂下眸子,抿唇,放缓了动作...是她自己争强好胜,没必要这个时候再告状,苦都吃了,还落不下好!
"雷爷!"
一声怒吼,转身,却惊见门口呆滞的人墙,霍霆到了嘴边的话又转了弯。"送客。"
跟阎云赫送众人出了门,两人不得不又转了回来,刚到门口,就听见屋内的霍霆正大发雷霆。
"混账!我养你们来作威作福的吗?这么多天,你们居然都没给她送过饭?"
"..."
"滚!都给我滚!所有人,以后,我一个都不想再见到!"
没想到会出这样的纰漏,管家也不禁也万分自责。
"少爷,对不起,这件事...是我没有安排好,是我失职!"
"出去!你也给我...出去!找个医生来!"
看着一群人灰溜溜得走出,跟云赫对望了一眼,翟厉风还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是要怎么死的了!';
雷爷是从小看着少爷长大的!在霍家,雷爷虽然只是个管家,却绝对举足轻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少爷对他说这么重的话!
扯了扯阎云赫的衣袖,翟厉风心里一阵七上八下。'这个时候,还是别去撞枪口的好!';
淡笑,阎云赫已出声。"少爷。"
随即,霍霆走了出来,抬眸,看了看门内,俯身,阎云赫压低了嗓音。
"苏廷毅,三天后回来!"
"我知道了!"
眸光一暗,摆了摆手,霍霆进屋,随手关上了门,望着床畔狼狈至极却没有丝毫娇气、还在吃的女人,霍霆沉默了。
'三天?';
一通胡吃海喝,待医生到来的时候,俞琬难受得五脏六腑差点都没吐了出来,霍霆也惊到脸色惨白,没等医生开口,先把他拉出了门。
"医生?她的身体...?"
他都有做防护啊!她不会是...有了吧!这件事,可是全然不在他的计划!
"放心,没什么大碍...正常反应!我给她开点药,吃几天...以后,多注意下饮食规律、多休息..."
瞬间惊出一身冷汗,霍霆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医生!那孩子?"
"什么孩子?"
见他紧绷得如临大敌,医生瞬间恍然大悟。"你不会...以为...她怀孕了吧!"
一怔,霍霆的心瞬间落了地,却莫名地带过一丝说不清的复杂。
"那她...怎么会吐得...如此厉害?"
不止是吃得全吐了,连闻到油腥味都...开始恶心?这些...不都是电视演得'怀孕';的征兆?
"如果你饿上几天,再这么暴饮暴食,说不定你比他吐得还厉害!人的身体都有个适应的过程,过分透支,自然就会有反应,以后可不能这么折腾!她的肠胃不太好,身体本就虚...一定要格外注意!可以多煲些易消化的热汤给她喝,切忌饥一顿饱一顿..."这一晚,霍霆没有回房。抱着双膝蜷缩在床头,俞琬却久久未能入眠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画面。
三年前,那场空前盛大、万众瞩目的婚礼...
三年,大大小小的节日,她给两边的老人打电话、准备礼物...报喜不报忧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他不在的时候,她帮他圆场...帮他跟爸妈拉赞助,陪他拉生意,帮他照顾生病的公婆,帮他接待亲戚朋友...
可是这三年,他不记得她的生日,不记得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也不记得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从来没有主动去过她家,不会主动记得她也有父母...她不提点,再重要的日子,他也不会回家...
他们之间,是一场戏,从来,都是她自导自演!
她以为戏演得久了,就算不能弄假成真,起码也能保持朋友的默契与情谊...
可是她身在牢笼、备受欺凌的这些日子...他在哪儿?在干什么?!
'这种不要脸的男人,你就该上去甩他两个耳光!什么玩意,就算为了钱,娶你,也该对你的钱...负责吧!';
'别怪我狠!是你的男人...不要你...就算你养个小白脸...还要捧着你呢!';
是啊!这场婚姻,维持着,有什么意义?三年,她家人的巨大付出、她的含辛茹苦,都只是为了让别的男人更舒服、更逍遥、更强大、伤害她进而伤害她的家人的吗?
三年,她得到了什么?记忆里,除了空虚、寂寞,似乎就只是无尽的应酬跟疲累!
第一次,俞琬的心...失衡了!
马场事件后,俞琬就像是变了个人,明显的沉默了许久。很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静静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别说'逃';,就是房门大开,手机摆到了面前,她都不会去碰,而她做得最多的,就是蜷抱着双膝。失神!
端着汤品走入,霍霆看到的就是这样颓废、落寞、又无比的一幕。
"怎么...开窍了?"
其实,生活中,她是个很安静的人,很少有情绪波动,凡事,都是宁可忍一时,风平浪静,也很少斤斤计较。
而这样的处事方式,很大程度上,是她久病养成的...习惯!
这么多年,一直如此,直至遇到...他,每次对上他,她心底藏匿的不安因子...都会按捺不住地...蠢蠢欲动!
可是,这一次,俞琬却连眼皮都没抬?
"早知道...摔一跤,就能把小老虎变成小家猫...你说,我是不是早该...踹你两脚?"
戏谑着,霍霆却把汤碗递到了她的面前。"把粥喝了!还要我喂你?"
说话间,霍霆已经舀起了一勺递到了俞琬的嘴边。
这一次,自始至终,俞琬都没有顶撞他,只是很平静地...摇了摇头。
这是第一次,霍霆看到她的乖巧,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放下勺碗,霍霆却一手捏起了她的下颚。
"怎么...是想学人殉情?你说...你要是饿出个一二三四来...谁最高兴?我想一定不缺人额手称庆,放鞭炮庆。"
"霍霆!"
一把拍下他的手,俞琬的眼眶红了。他嘴巴还能再坏点吗?
原本心情就很失落,又被人伤口上撒盐!瞬间,俞琬的火气都转移了方向,端过桌上的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她知道他用得是'激将法';,但他的确'激';到了她的痛处!
望着她不雅的吃相,霍霆冷硬的眸光却变得柔和了。
不一会儿,一名佣人走了进来。"少爷,阎先生跟翟先生到了,现在正在书房!"
"嗯,知道了!"
起身之前,霍霆的目光还在俞琬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书房里,阎云赫跟翟厉风,一人喝着咖啡,一人品着红酒,眸光交汇间,脚下也没闲着,对面,霍霆的目光还埋首在资料间。
"就这些?你们有什么想法?"
"这块骨头,可不太好啃!还是那句老话,强龙不压地头蛇!天时地利...我们都不占...所以。"
苏家,绝对不能得罪!
阎云赫的话还没出口,翟厉风先不服气了。
"别这个那个、所不所以的!不论明暗,贺家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我们为什么不能跟他明刀明枪的干?我们的龙尾巴也足以压死他这地头蛇!"
"明刀明枪,当然可以!可别忘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且商场上,最忌讳地就是树敌!立场一明,派别一清,我们可就更被动了!厉,这可不是你抢地盘,抢得来、保得住,就是你的!这里面的裙带利害的微妙,可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