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依柳气急败坏的看着曲婉芸,偏生一句话也不能说,就这样看着她被丫鬟扶了下去,心里也跟着沉了下去。
果不其然,曲婉芸离开之后,曹氏看着杨依柳说道:“既然是连记都记不得的事,想必也不会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了,那既然是这么小的争吵,也值得大房你把她们分开让月吟一个人乘一辆马车吗?你究竟意欲何为?这发生的事情,你总要给我解释清楚!”最后的一句话,已经颇有严厉的语气在里面了。
杨依柳只觉得周身都失去了力气,这次的事情原是安排的有些匆忙,又笃定了曲月吟那个小贱人一定回不来,她才放心的安排之后的事情的,可是曲月吟就这么出乎意料的杀了回来,这才会留下之后的许多事情她根本难以应对。
眼下想要辩解是根本说不通的了,那么多的纰漏她也难以自圆其说,唯一可行的只能是打苦情牌转移注意力了。
心下这样想着,杨依柳的眼中就再次涌出泪来,她站在那里一脸凄苦比刚才更甚,只直直的盯着曹氏说道:“母亲,我自问从我嫁到这个家来,十几年来我为这个家做出的贡献也不少,不说功劳也有苦劳,这十几年不敢说家里上下我打理的井井有条,可却也从没出过乱子,一切都好好儿的进行着,我为靖远生了一儿两女,自己也辛辛苦苦的把他们拉扯大了,如今儿子甚至还跟着他的父亲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我替他感到骄傲啊,就连两个女儿也都知书达理,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纵然心里酸楚。”
“可是靖远纳妾也都从来没有分辨过两句,媳妇自认为对这个家从来都问心无愧,可是这次的意外媳妇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也不是媳妇愿意看到的,可是到了最后却都要说到媳妇的头上来,这样没理由的事情,媳妇是如何也不能认的,之前还在家里做女儿的时候,我的母亲就说过女子可以无傲气,但不可无傲骨!所以纵然这件事情媳妇不能给老夫人一个解释,但是媳妇也不会承认这件事情与我有关!”
杨依柳字字句句声泪俱下,把她这些年的苦楚都搬了出来悉数数了一遍,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牌,煽的一手好情,她口中的“意外”就把自己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最后甚至还不惜搬出杨老太君来暗中提醒,真是好心机,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为自己翻盘!曲月吟冷冷的看着。
杨依柳一边观察着曹氏的反应,一边却跟着下了一剂猛药,把这场戏推向了高潮,只见她忽然看着曹氏又说道:“要是母亲实在是不相信儿媳妇,那媳妇也只能以死明志了!”
说完她就转身,竟然猛地朝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旁边离得近的曲兰茉大惊失色,忙不跌的一把拉住了她,但是由于用力过猛,依然还是在额头上摩擦出了一个伤口,兀自汩汩地流出血来。
曹氏蓦地一下站了起来,喝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这样成什么样子?非要闹出人命吗?这让靖远回来我怎么好交代?来人,还不快叫大夫!”随后又对一旁侍奉的丫鬟喝道:“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去给大夫人包扎伤口!”这话一说,明显就是给台阶下了。
曲月吟明白,刚刚杨依柳的那番话的确说到了老夫人的心里去,从老夫人那个角度,这杨氏十几年打理全府做事一向倒是是没话说的,更何况最后杨氏搬出了自己的娘家也让老夫人明白,要想轻易的整治她不是件容易的事,杨依柳最后那一出,也真是拼了命的一搏了,任是再大的事情,在人命面前也必须得搁一搁了,不然若所以后传出什么婆婆逼死儿媳这样的话,曹氏也是承担不起的。
此刻杨依柳是额前鲜血直流,丫鬟才拿来了药和纱布,她也不用,只含泪看着曹氏,虚弱的说道:“媳妇总要让母亲明白我的心意,这十几年来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母亲也不是不知道。”
曹氏也看着杨依柳,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受了委屈,这次月吟这件事上也还有很多疑点,就容以后再说吧,你赶紧把伤口包扎起来!”
曲兰心在一旁扶着杨依柳,也跟着流下泪来,她一脸哀容的看着曹氏说道:“祖母,这次您真是冤枉母亲了,母亲的心气有多硬您也是知道的,就这样被冤枉她自然是不甘心的。”
“行了,我说了月吟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曹氏闭了闭眼说道,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曲月吟,见她微笑着摇了摇头,她才定下心来对曲兰心说道:“赶紧把你母亲扶回房间去好好休养,我可不想担一个逼死媳妇的名声!”
听见这句话杨依柳脸色又苍白了一下,心里明白这件事情是做的有点过火了,兴许会给老夫人心里留下疙瘩,可是这次的情况已经别无他法了,要是不下手狠一点的话,由得老夫人一通盘问,曲月吟一番点拨,只怕情况就不妙了了。
当下也只能微微颔首,任由曲兰茉和曲兰心把她搀扶起来往外走去,已经要跨出门槛的时候,她忽然听见曹氏在身后说道:“撞到了头需要好好休息,这两日你就在屋里好生修养着,二丫头三丫头照顾好你们的母亲,大房,这府里的事情你就暂时不用操心了,只管专心养伤就是。”
杨依柳身影一僵,这分明就是要暂时夺去她的当家之权了!曲月吟微微一笑,这才应该是祖母的办事方式,纵然眼下奈何不了杨依柳,可也不会就这么轻松的由了她去,曹氏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是个能受威胁的人吗?
这一次夺权之后若是杨依柳想要翻身,至少也得等到她的父亲曲靖远回来之后才有可能了,眼下她就只有乖乖的在她的屋里好生修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