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尹诺汐彷徨无措之时,枕边的催眠曲却突然变得舒缓了许多,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感觉,她缓缓闭上双眼,却莫名其妙的感觉到眼前有好多雪白的蒲公英在飞舞,渐渐的,她感觉到眼皮越来越沉,原来,睡着比她想象中要容易。
而如愿以偿见到了尹诺汐的沈烨聪却依然没有下楼用餐,而是选择回房继续等待,他依然想能有何魅眼女巫聊天的机会,因为他心里堵着一些话,很想对这个算不上陌生的女人说。
人的感觉是一件无法解释的奇妙事情,以沈烨聪的谨慎,原本是不该对一个陌生女人如此信任的,可是他偏偏只想对她倾诉,尽管和他说的这件事有关的人此刻就睡在他隔壁的房间,他却没有想过当着她的面说明。
打开阳台前的落地窗,吹着日渐凄冷的夜风,沈烨聪的脑子里不断闪现出今天在疗养院时尹振武对他说过的话,他的心是无比清醒的,所以他不禁会想,融化一颗冰封的心能有多难?受过伤害、没有安全感的她,需要的除了温暖。还有什么?
嘟嘟的敲门声打扰了沈烨聪的思绪,开门之后见到的是一个他不想见的人,面对姚沁萱,他甚至连开口说话都懒,索性用不悦是眼神看着她,表达自己不欢迎她的意思。
“你和尹诺汐分房睡?”姚沁萱可不会客气,机灵的将头伸进来瞄了一眼之便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测。
“她很累,现在已经睡了,我不想打扰她,事情就这么简单。”沈烨聪的撒谎似乎已经到了麻木不仁的程度,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说这些话就像背书一般。
“我就说你们的婚姻不正常吧!我又不是外人,你就不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吗?”姚沁萱完全没有看到沈烨聪脸上的不悦之色,依然故我的继续追问,这个涉世未深的女人似乎很乐于做自作聪明之事。
“姚沁萱,你以为你是谁?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胡说,我马上让你收拾行李走人!”心情不好的沈烨聪耐心变得极其差,现在的他,非常不喜欢听到有人说他和尹诺汐之间的婚姻关系不正常。
“干嘛这么激动?我又没有说错话,哪有正常夫妻要分房睡的,而且你们还是新婚。”以姚沁萱对沈烨聪的了解,他大声说话不过是掩饰心虚的一种习惯,所以她不会感觉害怕。
“我没有和她分房睡,只是因为她昨晚在医院陪了她爸爸一整夜现在需要休息,所以我让她一个人呆着,听清楚了吗?”沈烨聪被姚沁萱温柔的追问逼到抓狂,只能用一句可能无法收拾的谎言让她闭嘴。
“好吧,我相信你们是睡在一起的,反正我还有很多时间去求证这件事。”姚沁萱坏坏的笑着,哼着歌朝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沈烨聪重重的关上门,无力的靠在门上,旧愁未去,又添新烦——既然已经当着沁萱的面说他和尹诺汐住在一起,那现在该如何向这个总是想拒人他于千里之外妻子说‘我想和你睡在一间房’?
嘟嘟的敲门声再次响起,火大的沈烨聪打开门的同时吼了一句,“你还有完没完!”吼完之后,他才发现站在面前的不是沁萱而是烨烁。
“大哥,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沁萱又来骚扰你?”沈烨烁并没有没吓到,因为他早已感觉到哥哥今晚的心情非常欠佳。
“不用管她,我会尽快帮她找地方搬,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沈烨聪终于恢复冷静,平心静气的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电台组织了一个慈善舞会,不知道大哥和大嫂有没有空去凑凑人气。”沈烨烁是有心想让哥嫂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什么时候?”面对烨烁,沈烨聪绝不会说有个‘不’字,而且他也需要这样的机会。
“明天,可能时间有点紧,在威高酒店,是为一家专业眼科医院募集资金。”盲了近十年的沈烨烁已经放弃复明的希望,但他还是期待更多看不见光明的人能比他好运。
“好,我会去。”沈烨聪未加思索便答应下来。
“如果大嫂那边有什么困难,我会帮忙说服她,我感觉大嫂好像只有对着大哥时才会语气冷漠,对其他人都还好。”虽然哥哥已经答应,一向谨慎的烨烁还是忍不住多心,也许因为他的感觉太过敏感,总是能从一些细节上感觉到哥嫂之间的不和谐。
“没那么严重,你不要把我们的关系想的这么不堪,其实……她并非如你想象中这么冷漠,她也会笑,也会有想要依靠别人的时候。”沈烨聪的这一句话倒是撒谎,因为他看到过尹诺汐的笑容,那是一种能让男人怦然心动、驻足凝望的绝美一瞬。
“想必大嫂笑起来一定很美,”感觉到哥哥的语气里透出几丝难以察觉的幸福感,沈烨烁也露出了开心的笑,“我去准备明天工作的事情,大哥休息一下就下楼吃晚餐吧,我让莲姐留了饭菜。”
“你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做,做完再去吃。”沈烨聪的食欲还没有恢复,而且在得知要去参加慈善舞会之后,他又有了新的困难需要解决。
看着烨烁转身离开,沈烨聪的心随即变得紧绷,当务之急,有两件事是必须尽快解决的:一,和尹诺汐同房的问题;二,算计一下自己手上还有多少可以流动的资金,也好打算一下周六慈善舞会捐款的数额,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尹振武的女婿,全世界都以为他得了天大的好处,是名副其实的暴发户,所以,他不能太丢架。
可现实总是很残忍,仔细查过之后,沈烨聪才发现因为筹集赌资与段晨凯赌了那一局之后,他手上富余的资金居然只有区区6W,难道要他在名流富豪出没的慈善舞会上捐出低于七位数的钱吗?
但有一点是必须肯定的——他不会再去找任何人借钱,因为他上个月才还清所有的贷款和高利贷,他不想再次背上沉重的债务过活。
好像只有一条路可行,以他的能力,想要在赌桌上找钱不是什么难事,但问题是现在谁还会冒着必输无疑的之险和他赌?即便有人想愿意尝试,他又要去哪里找赌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