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市长,韩总裁,不如到院长办公室等消息吧。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院长把相关的人员全部请进了办公室。
离开前,韩珏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监护室内,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窗,保温箱内,孩子的小被褥还在,那上面似乎还带着孩子的气息与温度,可小家伙却不在了,想到此处,韩珏忍不住有些湿了眼眶。
“阿珏,我们先到办公室里等吧。”韩拓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韩珏这才回过神来,一起离开。
宽敞的院长办公室内,韩珏独自一人坐在宽敞的真皮沙发上,双手撑在头顶,冷沉的低气压几乎让人窒息。
其余的人分别散坐在各处,都保持着沉默,医院的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诺大的房间内就这样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几个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都忍不住打颤,这种感觉,简直比呆在太平间里还要难受。
沉默良久后,韩珏突然抬起头,冷峻的脸上,一双墨眸深邃的骇人。
“可能不是绑架勒索。”他突然说道,声音低沉的近乎沙哑。
几个市局派来的刑侦人员都看着他,等着他把话说下去。
“如果只是简单的绑架勒索,不会选一个刚出生不久,并且还是早产的孩子。太难养,如果孩子意外夭折,拿不到钱,还要惹上人命官司。如果只是绑架勒索,他们选择的目标应该是小冀才更合理。”
听完韩珏的话,韩拓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的确,绑匪都是团伙作案,如果我是绑匪,我一定会选择小冀下手,四岁的孩子比较容易控制,并且,每天只有家里的月嫂和司机接送他去幼儿园,下手的机会也多。而相比较来说,想要混进医院的监护室把孩子抱走并不太容易,凶手却选择冒险了……太多的不符合逻辑,对方也行并不是冲着钱来的。”
随后,几个刑侦人员也认同了这个观点。但众人的心情只会更沉重。如果是简单的求财,反倒没什么好担心的,韩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一个手交钱,一手交人,只要孩子平安就好。
但目前来看,孩子显然又陷入了危险。
“如果不是为财,那就是寻仇了。韩总裁,你想一想看,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一个刑侦人员询问道。
韩珏手握成拳,生硬的抵在额头上。呵,这个范围可就大了。若是曾经还好,夏曦离开的这几年,他在商场上的行事手段果断狠辣,多少人因为他而家破人亡,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
韩建山也是不只一次的为此提醒,甚至训斥过他,让他为自己,为韩家的子孙后代积点阴德。而每一次,韩珏都冷笑着回道:我不怕报应。
那时的他,心如死灰,老婆没有了,孩子更不可能会有。他这辈子注定孤苦,还怕什么报应。
然而,这个世界就是报应不爽的。现在,报应来了,他也只能应一声:活该。
韩珏紧闭着双眼,俊颜上的神情非常的痛苦,一时之间,他根本就想不出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把他儿子抱走,小家伙出生才两天而已。
出生两天!韩珏的脑海中突然快速的闪过一个念头,他想要抓住,却又好像无法扑捉。
那面,韩拓和幕逸尘也在帮忙排除着,可是,这些年韩珏得罪过的人实在太多,很多人都有作案的动机和可能。
韩珏用刚硬的拳头捶打着额头,想的脑袋都要发疼了,才回忆起孟舒怡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当时应该是孟舒怡生完孟森的第二天,他到医院去看望她,她玩笑着说:“女人都是最脆弱的,一旦女人有了孩子,孩子就会成为她致命的弱点。如果我恨一个女人的话,我就把她刚出生的孩子抱走,然后亲眼看着她如何的绝望崩溃。”
前段时间夏曦一直对他说,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调查之后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所以,韩珏也以为夏曦是轻微的产前抑郁,才导致的胡思乱想。现在看来,的确是有人在暗中跟踪观察她。
只是,他们都想错了,对方的目标不是夏曦,而是她肚子里的小不点。
“孟舒怡。”韩珏突然说出了这个名字,“马上让人去查,孟舒怡还在不在美国。”
“是她?不太可能吧。”韩拓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孟家垮台,孟舒怡又被王岚伤的不清,此时应该是倒在医院里挣扎求生才是,怎么可能跑回国,还抱走了刚出生的小宇宸。
“没什么不可能的,孟舒怡这个女人,意志力和手段,几个大男人都未必比得上。”韩珏与她在一起的时间不短,多少还算了解。
韩拓与幕逸尘分别联系可靠的人到美国调查,警方也开始联系美国方面,试图查出孟舒怡的行踪。
调查结果发现,并没有孟舒怡的出入境记录。但这并不能表示,孟舒怡没有回国。毕竟,只要有钱和门路,想要入境,多的是方法。
可是,想要确定孟舒怡在不在美国,一时之间并不容易。而在A市的范围内扑捉她的踪迹,更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韩珏拿着手机,一直拨打着孟舒怡曾经用过的几个手机号码,甚至手指按的发疼,也没有停止。但那些号码有的停机,有的无法接通,有的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但他并不甘心,亦或说,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方法,甚至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孩子早产,才出生两天,就算孟舒怡不对孩子下手,他流落在外,生命体征也随时会出现危险。时间拖延一分,孩子就多一分的危险。
所有人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却又毫无头绪。
院中办公室墙壁上的时钟滴滴答答不停地转动着,时间在不知觉中不停地流逝。当所有人都陷入瓶颈,几乎要绝望了的时候。韩珏一直拨打着,处于无人接听状态的号码,终于接通了。
电话那端,传来孟舒怡含笑的声音,只是听起来有些尖厉,“韩总裁还真是有耐性,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这么有耐心了,倒是让我受宠若惊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