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树看着月瑶在念念有词,那沉静的模样让他心头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摸着月瑶乌黑亮丽的发丝。
月瑶感觉到异动,立即站了起来,周树的手落空。月瑶站起来直直地盯着周树。从周树进来到现在,月瑶终于正式面对周树。
周树看着月瑶眼底流露出来的冷意,心头好似针扎了一般:“月瑶,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不管你是恨我也好,我都不会放开你的。”
月瑶虽然早知道是这么一个情况,但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月瑶还是怒火中烧,就是因为他看上了自己,就要毁了自己。
周树的手已经摸到月瑶的脸上,喃喃地叫道:“月瑶……”
月瑶忍不可忍,抓起刚才坐的凳子就朝着周树砸去。月瑶不期望能砸到周树,但是她却要让周树知道,她决计不是扶柳若风的女子。
周树抓了椅子的一只脚,月瑶就动弹不了。周树很震惊地看着月瑶了冷冷的神情,在周树的印象之中,月瑶就如那超脱凡俗谪仙一般的存在,可是自从进了院子他就发现月瑶好似变了一个人。
周树觉得自己说话都有些艰难:“你不需要这样的。”月瑶故意将自己弄得面目全非,就是为了惹他厌恶,这种感觉非常的难受。
月瑶想让自己保持平稳的心情,但是到现在她真的没法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恶魔,上辈子毁了自己,这辈子还要毁了自己。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手刃了他。
周树也感觉到了月瑶浓浓的杀意,若是刚才的行为是故意为之,那月瑶现在流露出来的杀意,那绝对是发自内心的:“你想杀我?”上次月瑶逃脱,下面的人说是月瑶杀了人逃脱的他不相信。在他心目之中,月瑶就如那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怎么会杀人。可惜现在月瑶望向他的目光好似能吞噬了他,他恍惚了一下。面前的人,真的是自己想得快要发疯的人吗?
月瑶听到这句话,立即低下了头。嘴里开始念着:“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境由心生……”
周树问道:“你在念什么?”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听到月瑶嘴里念念有词,现在又开始念,这是魔怔了还是怎么的。
他很想知道月瑶到底在念的什么。
月瑶自然是不会回答周树。月瑶只有念静心咒才能保持一丝的平静。她很清楚周树的性子,若是你跟他来横的,他会比你更横。
周树有些烦躁,从进来到现在月瑶一个字都没跟她说。周树想了想说道:“我给你准备了许多的书籍,那里有不少的孤本,都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你喜欢吗?”
月瑶没说话。
周树突然想起紫兰传的话,月瑶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发呆,也许书房跟画室都没去过。
周树想牵月瑶的手,然后带着她去看书房画师。月瑶被他一碰着,就好似触电了似的,往门口方向后退了一步。
周树看出月瑶防备的神情,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走过去,将月瑶扛起来。
月瑶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看到这种状况,反正也出了卧房,月瑶也松了一口气,也就不再反抗。话说,反抗也反抗不了。
紫兰见状,忙拉着紫衣回了自己的屋子,阿三则直接走出了院子,这里面就留给自家主子了。
紫衣以蚊子似的声音说道:“姐姐,不是说姑娘是大爷从**赎回来的,大爷将她救出火坑,姑娘不应该对大爷感恩戴德,为什么我瞧着姑娘好似恨死了大爷?这有点不对呀!”这个曼儿姑娘若真是大爷从**赎出来安置的,就算不对大爷感恩戴德,也该是费尽心思讨得大爷欢心,这样她才有好日子过。可现在这样闹腾,她到底在闹腾什么呢!
**有各式各样的女子,有妖娆美艳的,有娇俏可爱的,有清纯无害,有甜美可人,也有气质高雅的,所以紫衣并没有想过月瑶其实不是从**出来的。
紫兰低声喝斥道:“这话以后不准再说。”紫兰早就看出了端倪。这位姑娘哪里是什么**女子,**女子再如何调教身上也带着一股风尘韵味。可她们伺候的这位,虽然装疯卖傻,但是从不经意流露出的举止不仅跟烟花女子沾不上边,就是她都望尘莫及。姑娘身上流露出来的东西,也就只有她听闻的那些大家闺秀才有的。
只有大户人家的姑娘都是金娇玉贵,这姑娘被爷藏在这里,爷还对外说她是**女子。而这女子又恨极了爷的模样……
紫衣推了推紫兰,问道:“姐姐,怎么了?”
紫兰被打断了思路,也就不再往下想了:“没什么,你以后说话注意一些。”这姑娘十有八九是被爷掳来的,她们得小心伺候着。
周树指着书房里一墙壁的书籍:“我知道你喜欢看书,所以我特意派人买了这些书,还为此搜集了许多的孤本。”
月瑶别说喜欢,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周树将书放在她手上,月瑶的手好像没有骨头一般,任由书本落在地上。
周树看着月瑶的模样,忍了怒气。也不再纠结着这些书籍,拉着月瑶朝着对面的屋子走去。周树指着宽敞明亮的地方道:“这里是我特意让人给你准备的画室,画室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特意让人打造的。月瑶,我还给你寻来许多名家画作,你打开看一下,看看喜欢不喜欢。若是不喜欢,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了来。”
月瑶头看着地上的大理石板。
周树走到放着很多锦盒的架子上,从第一排第三个格子上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从里面取出一副卷轴。
周树走到月瑶身边,打开卷轴,对着月瑶道:“月瑶,这是唐朝的《唐宫仕女图》。这乃是传世的名作,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这东西可是他费了不少的劲才弄来的,相信月瑶一定会喜欢。
月瑶再喜欢画,也不可能在周树面前表露出来。
周树再也忍耐不住,抓着月瑶的肩膀,问道:“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月瑶没有回应他。
周树心中憋着一口闷气。他原是打算月瑶一到海口,他见过月瑶以后就送月瑶出海去岛上的,等他忙完手头上的事也去岛上,到时候他就可以在岛上跟月瑶拜堂成亲,成为夫妻。可是谁知道月瑶还没到海口,海口就戒严了。海口戒严,出海的船只盘查的非常严,人是肯定送不出来的。
更让他恼怒的是,月瑶到海口的第二天,安之琛也到达了海口。安之琛来得如此迅速,可见罗韶跟安之琛已经怀疑是他掳走了月瑶。所以他最近不敢轻举妄动。
月瑶好似一个活死人,没有一点回应。
周树暴躁了,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海口他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也算是一个枭雄,但是却应验了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自从那一次见到月瑶后就忘不了。他知道这样做月瑶会恨他,也想过月瑶见到他大哭或者大骂,甚至还想过月瑶可能会想杀了他,却没想到月瑶竟然连话都不屑跟他说。
周树尽量不让自己发火,但是因为心口不爽快,说的话也是硬邦邦的:“那个安之琛就那么好?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周树不知道月瑶的真实想法。只以为月瑶拒绝了永定侯世子跟四皇子却答应了嫁给安之琛,是因为月瑶也喜欢上了安之琛。
月瑶听了这话,终于有了反应。不过没有开口,只是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那笑意充满了不屑于蔑视。好似在嘲笑周树不配提安之琛的名字一般。
有的时候,行动比言语更伤人。
周树看到月瑶的这种神态,怒火冲天:“安之琛有什么好的?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
月瑶面上的笑意越发浓了,就在周树气得快失去理智的时候月瑶终于开了金口:“和悦请官媒上门提亲,以后会当着全京城的面八抬大轿娶我回家,将来他还会给我挣凤冠霞帔。你能呢?”周树是商户,若是周树不用这些肮脏的手段,她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就不会有交集。
周树被月瑶的话给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别说凤冠霞帔,就是明媒正娶他都做不到,就算他愿意请媒人上门提亲,就算有媒婆看在钱的份上愿意帮他,不仅会被马家的人用大棍打了出来,就是他也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因为他根本就不够资格娶月瑶,因为他是商户,而且他还有妻有子。
月瑶看向周树的模样,带着冷冽的光芒。上辈子她知道周树是商人后,虽然很难过,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了,就算是个商人她也认命了。可她接受不了的是她竟然不是周树的正妻,只是周树的一个外室。也在那个时候她清楚这个男人内心有多肮脏多恶心,明明有妻有子,却还能打着爱她的名义来糟践她。
周树自从创立周记商行以来,走到哪里,别人不叫一个爷。就算到京城,跟周家的少爷公子交际,也都是以兄弟称呼。但是这种自信,在月瑶蔑视的眼光之中,一下化为乌有。他爱着的女人瞧不起他。(未完待续)